碧落冷笑了一下,擡眸看向他:“我一點也不喜歡你,所以你不必白費心思在我身上。”
“我……”左麟感覺臉上有些挂不住,隻好握了握拳背過身:“我也不是非要與你有什麽關系,我隻是覺得大家同爲魔族,應該互相照應。”
“是麽?”
“嗯,我把你當自己妹子,所以如果你有所求,我必定爲你尋來。”
看來玉狐的話被他給記在了心裏,他當真以爲給了她喜歡和想要的東西,就能令她改變心思。
“好啊。”碧落也幹脆破罐子破摔了起來,站起身走到他身後:“我想要一個人,你幫我得到他,我必定會感激你。”
“一個人,誰?”
“落羽。”
左麟瞪着眼睛轉過身,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他可是尊上的人。”
“他隻是尊上的徒弟罷了,尊上修行九萬多年,什麽樣的男子沒見過,沒了他還能擁有這世上千千萬萬個别的好男子,但我若得不到他,必定會郁郁不得善終。”
“原來你喜歡的人是那個血族?”
碧落也愣了一下:“你當真不知道?”
“我又不懂窺心之術,哪能得知你喜歡的是什麽。”左麟越想越覺得不對,他認真地看着碧落的眼睛:“你這些想法尊上知道嗎?”
“以她的心思,怎會不知……”
“那尊上居然還肯留着你?”
“你這是什麽意思?”
“落羽可是尊上放在心尖上的人,你敢同她搶人,不怕她殺了你?”
碧落不以爲意地笑了一下,像是看一個笑話一樣看着他:“我侍奉尊上近萬年,最是了解她的脾性,她對落羽不過是一時新鮮罷了,論起在心中的地位,許是還及不上魔君呢。”
“我不這樣認爲。”
兩人在殿内說的話都被路過的落羽一一聽在了耳裏,他的眼神落在兩人身上,說不出森冷。
崖香終于有了獨處的時間,她擡手将那本真的異世錄撿了起來,擡手掐了個訣打在上面,一陣紅霧滑過,異世錄慢慢打開了第一頁。
她的眼睛落在空無一字的頁面上,用右指輕輕地在上面寫了幾個字,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後,再将異世錄重新以神族術法給封了起來,放回了之前的位置。
做完這一切也不過就幾息之間的功夫,但她卻面色不改,如常地帶着笑意繼續喝着茶,等着落羽回來。
既然有些問題有了答案,那麽許多事就應該準備着了。
崖香依舊還是按照從前的作息早早就寝,而落羽也和從前一樣,無需睡覺,隻愛在她隔壁的殿内待着。
鬼界的鬼們也不必休息,所以随時随地都能看到有幽幽的鬼火飄過,一個白色的身影穿過重重宮殿,直接進入到未關門的落羽屋内。
看着眼神已經越發與自己趨近的祁川,落羽有些輕佻地笑了一下:“打探得如何?”
“魔君一直在魔君殿中養傷,連殿門都未曾出過一次。”
“嗯。”他慢慢擡起頭來,手裏鼓搗着香料的動作卻未曾停止:“白無常最近在忙些什麽,也未曾見他捉過鬼回來。”
“無常大人的事我無法得知。”
“那我留你還有何用!”
落羽手中的香料碎末如迸射的利劍一般穿過祁川的脖子,極大的力道将他給帶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屋外的地上。
即便是上仙之軀,還是無法抵擋他這一擊,祁川大口大口地吐着鮮血,不一會兒就暈了過去。
冷眼看着地上的人,落羽的嘴角挂着涼薄的笑意:“又是一個廢物。”
第二日晨起的崖香還在打坐調息,就聽見菽離匆匆地走了進來,也顧不上是否打擾到她,直接便到了她近前:“祁川出事了。”
“怎麽了?”她雙眼仍舊閉着,不鹹不淡地問道。
“不知是何原因重傷,看起來倒像是魔族的手筆。”
“魔族?”崖香這才睜開眼睛看了他一眼:“去瞧瞧。”
祁川躺在床上,臉色泛黑,雙眸禁閉,脖子上有一道極深的傷口,在傷口邊緣處滲出的黑氣慢慢攀附這他的身體,一寸一寸地啃着他的仙體。
一眼瞧過去,的确像是魔族做的,但神族本來就可以克制魔族,若要一個上仙階品的神仙受此重創,必得還是魔君那樣的實力才可以。
但崖香知道菘藍一直未醒,即便醒了,他現在傷重在身,也做不到這樣的事。
環顧了一圈屋内,崖香看着一旁站着的左麟問道:“你在哪兒發現他的?”
“是落羽第一個發現的。”
“他人呢?”
“在小廚房爲尊上做早膳呢。”
菽離癟了癟嘴,覺得這落羽果然半分長言的性格都沒有,若是他的話,怎麽可能在自己同族被傷的情況下,還有心情去做那些事。
更何況祁川跟随他們時間也不短,怎麽都有一分情意在的。
看她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菽離終于還是忍不住開了口:“要不你用女娲石救救他?”
“女娲石已經被啓用過三次,暫時沒有恢複能量,救不了的。”
“那怎麽辦?眼看着他去死?”
崖香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冷意,她不是不想救,而是不能救,因爲她知道即便救回來了,他也不再是從前的祁川了。
以他的性子來說,或許了結生命才是他想要的歸宿,畢竟作爲一個心高氣傲的神族,怎會甘願去做一個奴隸……
擡手将他的傷口閉合起來,崖香轉身走開:“我救不了他。”
“你不願救的話,我來吧。”
菽離說着便坐到了祁川的床前,擡手掐訣打在他身上,源源不斷的靈力輸入,讓他身上的被黑氣啃噬的地方稍稍好轉了一些。
冷眼看着這個場面,崖香終于無奈地歎了口氣:“你救不了他的,這樣治傷也是徒勞,無非是讓他再多些受苦的時間罷了。”
“看着一個生命即将消逝在自己眼前,我怎麽能做到視而不見?”
“那你也得問問這個生命他自己是否想活。”
菽離一臉莫名地擡起頭:“你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