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羽一直一動不動地摟着她看她的睡顔,這會兒就見她醒來才動了動已經麻木的手臂:“我一直不敢動,生怕驚醒了你,哪知道你這麽能睡。”
“許是突然恢複了靈力身子有些乏。”
她支起身子看了一眼不停活動着的他:“你不是血族嗎,還會四肢麻木?”
“保持一個姿勢太久了難免有些不舒服。”落羽見她似又在懷疑着什麽,急忙岔開話題:“都怪師傅睡覺太安靜了,連動都不動一下,所以連累着我也不敢動了。”
“你爲何不動?”
“見你難得睡得這麽踏實,我也想讓你多睡一會兒。”
所以就讓她睡到了第二日下午?
好不容易才恢複了一些靈力,她肯定是要日以繼日勤奮修煉的,而早上又是最好的修煉時間,所以又白白浪費了一日。
“你去瞧瞧那公主死了沒,爲師得調息一會兒。”
“吩咐人去瞧就行,我在這裏陪着你。”
無奈地看着懶懶趴在桌子上的落羽,崖香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當真是拿他半點辦法也沒有。
諾茨好不容易等到門開,瞥了一眼裏面,這才低垂着眼睛走進去:“侯爵,理紗公主醒了,現下正在大鬧呢。”
“這麽快就醒了?”
“嗯。”
崖香慢慢睜開眼起身:“去看看吧。”
沒想到諾茨帶路時并沒有帶去西殿,反而是到了一個四四方方沒有窗戶的房間外,且這個房間用的磚石很是特别,讓人一靠近就有無形的壓迫感。
“屬下怕公主鬧起來難看,所以把她帶到這裏來了。”
等走進去看到理紗時,崖香這才驚訝地看向諾茨,他竟如此下得去手。
理紗被囚在一個鐵籠之内,頭發散亂的她面色呆滞地坐在中間,手和腳都被一條粗如手臂的鐵鏈捆着,細看之下,臉上還有幾個巴掌印。
諾茨從一旁的桌上拿來手镯遞給落羽:“侯爵,手镯我也取下來了。”
“你這是……”落羽也被這一幕給驚到了。
“這是金甲護衛們慣用的方式,防止犯人反抗或者逃跑。”
“她臉上的掌印是怎麽回事?”崖香記得自己不過才打了她兩下,斷不可能形成兩邊臉都遍布着掌印。
“哦……這個,是屬下不小心弄的。”
“不小心?”
那些掌印都高高腫起,許多地方還形成紫色的淤痕,這叫不小心弄的?
諾茨自然記得那日理紗公主是如何嘲諷他,并給了他一巴掌的,所以這些代價也隻算是他還給她的一部分。
這種睚眦必報的性格,怕是以後會出不少禍事……崖香覺得若要回去,還是别帶着他了。
落羽倒不覺得理紗可憐,他隻是拿着那個手镯研究着,想要試試自己能否催動它。
崖香慢慢走到鐵籠前,擡眸看着半睜着眼睛的理紗:“如果你現在說出殺高伯爵的辦法,本尊可以将你完好地送回家。”
理紗擡眼看了她一下,扯着嘴角冷笑了一下并不說話,但從咧開的嘴角旁流出了血。
她立即伸手掐着她的臉逼她張開嘴,這才發現她已經斷了舌,隻是這很明顯不是她自己咬斷的。
創面切口整齊,利落平整,顯然是被手法熟練的人割下來的。
“她的舌頭怎麽回事?”崖香扭頭看向諾茨。
諾茨立即淺笑着走過來,畢恭畢敬地看着她:“公主嘴巴實在太毒,屬下便稍微替她處理了一下。”
他當然不隻是還她幾耳光,還得還她那些惡毒語言的懲罰。
“凡人受此痛苦,竟然還能清醒?”
“哦……這是屬下的秘法呢。”諾茨繞到鐵籠的一側指了指理紗的後頸處:“屬下在這裏埋了一根金針,這樣她就可以清醒着和您說話呢。”
崖香感覺自己頭皮有些發麻,這諾茨也太過殘忍了些,理紗是位公主他都敢下這樣重的手,也不知他素日裏是如何對待其他人的。
隻是看着他随時都是一副恭敬的樣子,完全沒想到背後竟如此毒辣。
“她都這樣了還怎麽說話?”崖香松開手站起身。
“上神莫要擔心,她說不了可以寫啊……”諾茨又從一旁的桌上拿來了紙和筆:“方才屬下已經問過了,隻是她還不願意寫呢。”
“她可是位公主……”
“是的呢,所以屬下特地爲她單獨找了這麽一個好地方。”
諾茨的手段當真是讓崖香自愧不如,她自認已經足夠心狠,卻還是比不上他。
“落羽,你就不擔心她出事之後,她的族人來尋麻煩?”
“這個還請上神放心。”諾茨又是急忙站出來:“屬下将一切都安排好了。”
“什麽安排?”
“等侯爵和上神得到想要的東西之後,屬下會做成另一脈血族劫殺,保證無人能看出端倪。”
“可她如此大張旗鼓地來了這裏,你怎麽……”
“昨夜屬下就已經吩咐人駕着公主的馬車西去了呢,随行的都是公主的護衛。”
崖香見落羽不爲所動的繼續看着那個镯子,慢慢走過去:“你怎麽看?”
“她想殺你,得此下場也無可厚非。”
顯然,落羽是默許諾茨這樣做的,這兩人還真是天生絕配的主仆,都是一個性子。
她雖然不是那種同情心愛泛濫的神仙,但還是有些唏噓理紗的下場,這一切對一個高高在上又容顔絕色的公主來說,實在是太過殘忍。
也不知怎麽回事,她現在竟然越發地心軟,遠不及以前那般冷血,隻會對這些事視若無睹。
“本尊有些好奇,你是如何做到能勝過一個法師的?”崖香漸漸逼近諾茨,紅色的眼睛緊盯着他:“難不成你也隐藏了什麽了不得的本事?”
“屬下哪有什麽本事,隻是見她傷重,屬下這才能将她拘起來。”
崖香記得她出手時還是留了幾分力的,怎麽就讓一個号稱一等法師成了這個樣子?
回頭看去,她這才發現,理紗好像除了上半身還能動之外,下半身猶如脫節一般軟綿綿地放在地上,還被人刻意擺成了坐着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