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華自诩容貌出色,所以崖香此舉算是徹底激怒了她,她從右手幻出一片手掌大的血網來:“去死吧你!”
又是血族!
崖香閃身避開,再也不打算手下留情,整個人幻成一道血紅色的光閃過沙華的脖頸,讓她還未能留下遺言便已經倒了下去。
剩下的不過十來個魔族紛紛愣在了原地,如今他們群龍無首,又自知敵不過這位上神,所以再也不敢輕易動手。
“你們的魔君應該在魔君殿裏休息。”
崖香扔下這句話後便轉身招呼着菽離和玉狐離開,剛剛回到神淵之時,就見一隻青色的紙鶴飛到了她的手心裏,裏面是祁川傳來的消息:落羽有難。
“你和玉狐先回去鬼界等我。”
還未等玉狐發問,她就已經幻身離開了原地。
“走得這麽匆忙,莫不是小落羽出事了?”玉狐摸着耳朵問道。
菽離點了點頭:“定是如此。”
西方大陸宮殿之内,高伯爵站在石床前,冷眼看着渾身都在不斷破開又不斷愈合的落羽:“這樣都沒哼一句,你着實長進了不少。”
石床上的落羽此刻已經痛得有些不清醒,他怎麽也沒想到原來這條路這麽難,難到了他都要堅持不下去。
而高伯爵似乎料準了他會來這一趟一般,特地給他準備了些其他的東西,讓他連靈力都幻不出來。
瞪着近乎無助的雙眼,落羽咬牙看着高伯爵:“果然……你早就算計好了,就等着我回來。”
“不僅如此,你還将成爲我的能量來源……”高伯爵不帶任何憐愛的摸上他的額頭輕聲道:“我最疼愛的兒子,父親日後的造化可全靠你了。”
他太了解他這個兒子了,那些近乎變态的執着和情感,就是他拿捏他的把柄,隻要他那個師傅還陷在神淵之内,他就無處可逃。
看着他雙手的指甲長出來又斷掉,接着又不斷長出來,高伯爵越來越興奮:“你想成神,我又何嘗不想呢?”
落羽千算萬算都沒能想到高伯爵的算計在這裏,他竟然已經不需要他這個試驗品先去替他嘗試,而是要自己煉化成神。
代價自然是将他這個身負上神魂魄的親生血族變成他的祭品,成爲他身體的能量補給,而落羽的下場,自然就是受盡折磨之後成爲他的一部分。
他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爲何要與崖香賭氣,爲何不乖乖留在她身邊,有了她的庇護,高伯爵斷不敢輕易動手。
更何況,他都還未能真正赢得她的心,如此就死了,她會不會過幾日就把他給忘了?
看着他眼裏的憧憬和眷念,高伯爵揚起自信的下巴:“别想了,你的師傅不會來救你的,她現在可是自身難保。”
“你……對她……對她做了什麽?”落羽感覺到自己的心髒正在慢慢溶解,周身的血液也在逆流,血族不死不滅的特性似乎正要消失。
“我在幫她……幫她陷入萬劫不複之地。”高伯爵陰狠地看着他:“遲早有一天,她也會是我的囊中之物,會和你一樣,成爲我的能量。”
“你……”
“好大的口氣!”崖香突然從天而降,血紅色光瞬間照亮了整個宮殿,她右手打出的一縷紅光直接将高伯爵掀飛了出去。
落到落羽身側,她揚起噬骨扇一扇就解了他的禁锢,然後朝着他一伸手:“爲師來了。”
“師傅……”落羽不敢相信地看着她:“你怎麽會……他不是說……”
崖香來不及回答,就看見許多金甲護衛沖了進來,隻是與落羽遇到的不同,這些全是由血屍組成,而高伯爵就站在他們的身後:“給我拿下她!不計生死!”
“你這父親還真是井底之蛙。”崖香嘲諷了一句之後,直接手上用力将落羽拉了起來護在了身後。
“師傅……他不知動用什麽力量,可以克制東方術法。”
“無妨。”崖香直接将噬骨扇遞給他:“拿着防身。”
噬骨扇剛到手,落羽就感覺渾身立即充滿了力量,那些被折騰的傷痕也在瞬間痊愈,被封住的靈力也開始在體内翻湧。
這噬骨扇被崖香悄悄引了些女娲石的力量在上面,自然是療傷聖藥,如今已經接近煉化成神的落羽自然不會與它産生沖突,所以在頃刻之間,就已經恢複到了全盛的狀态。
崖香留的這個後招本打算是給自己的,但如今看見落羽渾身沒一塊好地,讓她不禁又想到了那個小落羽,所以也沒有猶豫就将這個力量贈給了他。
落羽欣喜地看着她的背影,慢慢展開扇面:“徒弟想和師傅一起作戰。”
轉頭看了一眼,就連她也有些驚奇:“你怎會好得如此之快?”
“很快嗎?”
他的恢複速度着實驚人,已經快趕上了她這個上神,可他不過血族之軀,難不成這次誤打誤撞還真讓高伯爵實驗成功了?他真的可以煉化爲神?
眼見着大片的金甲護衛湧入殿内,崖香也沒心思再去想這些,右手幻出伏羲琴:“今日爲師便幫你血洗了這座宮殿。”
伏羲琴現世,那些血屍的動作立即遲緩了下來,但在高伯爵的驅動之下,還是不依不饒地撲了過來。
崖香轉身飛向宮殿之上,坐于虛空之中,右手橫掃琴弦,沖在前面的金甲護衛便紛紛向後倒去。
高伯爵看見她手裏并沒有實體的伏羲琴眼睛都亮了,陰恻恻地笑了一下:“我不僅要這個上神,還要那把琴。”
落羽聞言,碧色的眼睛一下充滿了血,利落的尖牙瞬間長了出來,直接擡扇猛地一扇:“你不配!”
落羽竟然能自如地使用噬骨扇?
想當初她爲了拿這個噬骨扇可是費了不少力氣,本來是拿給他治傷的,怎麽到了他手裏竟然還能發揮不小的功力?
這個徒弟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噬骨扇卷起的腥風一下就将高伯爵逼退了兩步,他的眼睛又亮了幾分:“這把扇子也是我的。”
這位伯爵,你哪裏來的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