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瞧瞧我手裏的是什麽!”那個金甲護衛揚了揚手裏的桃木:“這是用馬鞭草汁泡過的桃木,是血族的至死之物。”
落羽冷如寒霜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鄙夷,這些人還真是沒什麽見識,竟然完全忽略掉了他手上的東方術法。
揮手将那團火焰打了過去,那個金甲護衛連同桃木都在藍色的火焰之中被焚燒殆盡。
周圍再無人敢說話,也又不敢再動,生怕下一個引火燒身的就是自己。
他揮手直接将塑像前案台上的東西掃了下去,然後懶懶散散地坐了上去,拿出一個代表血族貴族身份的戒指把玩着:“如果還沒人去通傳,本爵不介意一個個地殺下去。”
他這張嬌弱的臉上說出這樣狠厲的話,竟然也不違和,反倒給人一種莫名的威嚴感,也許這就是他作爲貴族與生俱來的氣質使然。
從角落裏站出來一個七八歲左右的孩童,他扯了扯身上有些皺皺巴巴的衣服:“我……我去吧。”
其實落羽大可直接去他父親的宮殿,但他并沒有這樣做,因爲神廟來往的人多且繁雜,所以他來這裏的事不過一日便會傳遍整個西方大陸,而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隻有在衆目睽睽之下展露他的實力,讓更多的人看到他已具備修煉東方術法的能力,才能讓他那個父親不敢輕舉妄動,而他也能更好的提出條件。
那個孩童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算是将消息給傳了過去,意外的是,落羽的父親并沒有任何回應。
反觀神廟内的人,他們個個膽戰心驚,因爲落羽在每過一個時辰之便會挑出一個人來咬死,大門之處設下的結界也讓這些人無處可逃。
跟着落羽來的祁川隻能待在神廟外幾裏的地方,掐着手指算了算,見落羽并無大礙,他這才放下心來去吃了點東西。
卻哪知落羽已在裏面殺得興起,甚至還讓那些人互相争鬥起來,赢的可以後死,輸的可以先死……
眼見着這個場面越來越沉重,終于有人忍不住站了出來:“即便你是侯爵,也不能如此枉顧人命!”
“枉顧人命?”落羽冰冷的眸子一一地掃過每個人:“曾經在本爵落難時,你們都做了什麽?”
落羽指着地上的一具屍體:“這個人去給獵人透露消息,讓本爵的隊伍損失近半。”
他又指着另外一具:“他不是挺橫的嗎?多少次出言不遜?”
其實他殺的都是曾經直接或間接害過他的,而留下的人也大多都是無辜的,雖然還沒到要濫殺無辜的地步,但他也不懼背上這個罪名。
那個替他去傳遞消息的孩子靜靜地縮在角落裏,雖然不發一言,但還是讓落羽注意到了他。
雖然年紀太小,但他卻透露出了不符合他年紀的成熟,他是唯一敢站出來去傳消息的,也是唯一一個不吵也不鬧的。
特别像年幼時的他,也是如此的不發一言,卻悶聲做着大事。
落羽朝着他招了招手:“你過來。”
那個孩子依舊是理了理衣服才走過來:“有什麽事?”
“你叫什麽名字?”
“諾茨。”
“你是血族?”
“血族是至高無上的貴族,哪裏是我們這些平民能企及的。”
落羽看了看他的衣服,見他雖然穿得破破爛爛的,但依舊把每一個衣角都扯得平直,即便面對他這樣的貴族,也從未低下過高傲的頭顱,這是他血性之中高貴因子在作祟。
他很欣賞他的這份不屈,所以便右手掐了訣替他換了一身東方的素色長袍:“以後你便跟着本爵吧。”
諾茨有些驚訝地擡起閃亮亮的眸子:“您說的是真的?”
“嗯。”
他似乎能理解當初崖香對他的感覺了,這樣執着又卑微的人,總是讓人忍不住多關照兩分。
見諾茨的臉都被餓得有些變形,他從乾坤袋裏拿出一盒精緻的點心遞了過去:“這是本爵從東方大陸帶來的,你試試合不合口味。”
可能是因爲第一次得到人關懷,還是這樣高貴的血族,諾茨的眼眶裏立即充滿了淚水:“謝謝侯爵大人。”
這一次,落羽看準了一個貴族,伸手将他拿了過來:“你說本爵要是殺了你,會不會引起騷動?”
“我……我和你本是同源,你又何必……”
“同源?”落羽直接扭斷了他的脖子:“你不配。”
這次,所有人都愣了,畢竟死的這個算是這裏除落羽外身份最貴重的人了。
一個一直沒說話的老者終于忍不住了,放出了一個信号煙花,算是真正地将消息傳了出去。
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落羽的父親終于派人來了,這次用的理由是請他這位伊桑侯爵回宮殿一叙。
帶着諾茨慢慢朝着那座宮殿内走去,落羽仿佛回到了過去,那個時候,他就是被囚在那裏不得出,日複一日地忍受着折磨和痛楚。
如今再次回來面對,還是不能壓下心底深處的那份恐懼,他絕不可以再回到那個試驗台上。
落羽的父親是血族最純正一脈的統治者,更是這個西方大陸上武力值最高的伯爵大人,被所有人尊稱爲高伯爵,至于他的本名,連落羽都未曾聽過。
他依舊還是身披白色披風,頭戴金色王冠站在高位之上,冷漠而無情地看着下方站着的落羽。
“你還有臉回來?”高伯爵的聲音如同洪鍾一般落下,硬生生地在落羽心中砸下一個坑。
“我是回來和父親談一樁交易的。”
“你有什麽資格談?”
落羽的右手幻出淡藍色靈力,然後将那團靈力化爲一團藍色的水球打向高伯爵身後的座椅,座椅立即碎成了一堆碎片:“就憑這個。”
“你……真的做到了?”
“不僅如此。”落羽從袖中拿出一個白色的瓷瓶:“我還有剩下的。”
高伯爵的眼神一亮:“不愧爲我的兒子,果真不一樣!”
“那現在,我們可以談了嗎?”
“你們都下去吧。”高伯爵揮手讓所有人都退了下去,包括站在落羽身後的諾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