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麽!他可是你……”
崖香勾起嘴角:“那又如何,三界之内,任何人任何事都隻能爲我的前程鋪路。”
假長言站在菽離身後扶着他的胳膊,讓他用劍指着她的胸口:“你聽到了嗎,她自己都承認了。”
“不會的……你不會的!你告訴我你不會的!”菽離的眼睛已經變成一片白色:“你說啊!”
“動手吧。”
菽離本還沒想動手,但假長言扶着他的胳膊卻突然用力,将劍沒入了她的心口之處又拔了出來。
濺出的血染紅了玉狐的眼睛,他大喊了一聲:“不要!”
而崖香頭頂的星蘊之力卻突然直轉而下,過境之處寸草不生,而那個假長言也跟着消失在了原地。
周圍突然都黑了下來,隻剩下他們三個。
菽離突然跪倒在地,捂着自己的頭:“我不能殺她……我不能殺她……”
心口處明明還在滲血,而崖香手上的動作卻不敢停下,她右手打出一束紅光在他的眉心喚醒着他的神智。
菽離身上的白光跟着大盛,和她的星蘊之力交相輝映,而他的眼睛也開始慢慢轉黑……
所有的理智和思維突然如流水一般湧入他的大腦,而他身體裏的靈力也頓時開始逆轉翻湧,所有的筋脈在短時間内不停地斷裂又重組,卷着他的氣血不停地在周身胡亂遊走。
捂着頭在地上翻滾,菽離已然料到了這會兒的他在經曆着什麽,所以隻能拼命調動身上的靈氣去調和和壓制。
而崖香擡頭看了看,感覺天邊有雷聲将近,嘴邊終于挂起了一絲欣慰的笑容:“成了。”
因爲神淵的幻境已解,所以玉狐急忙挪去崖香身側爲她傷口止住了血,順便幫着她一起爲菽離調息。
電光火石間,三道天雷同時打在菽離的背上,而後又将他扯去黑黝黝地半空之上……
喧鬧之後的空氣突然變得十分安靜,崖香扶着玉狐的手慢慢站起身,看着菽離一身白光從天而降,周身濃郁的靈力滋養着他的傷口,而他的眉眼之間有了些變化,就連眼神也變得越發堅定。
見他緩緩落地之後,崖香放心了出了一口氣,随意地拱了拱手:“恭喜你了,菽離上神。”
“多謝你。”
玉狐不禁啧啧稱奇:“你這瘋女人竟然有了替神渡劫飛升的本事,造化不錯啊……”
這原本就是菽離的一個劫,也是他的一個機緣,崖香也不過是在其中周旋了一下,替他圓滿了此次的飛升。
如今初初飛升成功的菽離自然修爲大漲,他擡手替崖香将傷治好:“我很抱歉,竟然真的傷了你。”
“幻境之中的你并不是全部的你,也不能當作是你的想法。”崖香掏出瓷瓶拿出一顆丹藥服下:“不過這筆賬我會記得的,來日定要你好好報答。”
已是上神的菽離多了些從容和鎮定,他聞言不禁笑了起來:“好。”
崖香轉身欲走:“好了,我們得抓緊去找女娲石。”
玉狐見菽離還在回頭看着什麽,不禁開始替崖香打抱不平:“菽離上神怎麽一副戀戀不舍的樣子,是覺得崖香這瘋女人挨了你一劍,都還是及不上那個假水神帶給你的一瞬溫存?”
“不是。”菽離收回眼神:“隻是突然覺得此前所求皆是一場虛妄,也是愚不可及的執念。”
“飛升上神之後的确看得更通透了。”崖香已經走開但還是忍不住打趣他道。
……
西方大陸,神廟之外,落羽身披一身黑袍站在落日黃昏之中。
相比離開這裏的時候,他此次回來未染風霜,甚至連路都沒有趕過,不過是掐了一個飛行訣,不費小半日的時間便已回到了故土之上。
看着那座巍峨的廟宇,他的嘴邊浮起詭異的笑容,掂了掂袖口裏的白色瓷瓶大步跨了進去。
臨近落日時分,是神廟最熱鬧的時候,有許多教衆來朝拜,落羽慢慢走進去,看着那高聳得已經沒入屋頂的塑像冷笑了一下:“拜這些有何用?”
周圍的人聽到他這句話,皆是小聲議論了起來:“這人如此出言不遜,定會遭到懲罰。”
“看他那瘦弱的樣子定是命不久矣,指不定就是來攪亂人心的。”
周圍的聲音鬧得他心煩,他輕輕掀開帷帽,冷冷地掃了一眼說話的人:“敢置喙我的人隻有她,你們算什麽東西?”
“這是神廟,你敢如此出言不遜!”
“那又如何?”落羽扯起嘴角的時候,尖牙也頓時冒了出來,血紅色的眼睛緊盯着那個人:“你想死嗎?”
“這……這是吸血鬼啊!”
周圍的人立即退開,紛紛朝着廟外跑去,而他不過舉起一隻手在虛空裏一抓,方才與他說話的那個人就已經自動将自己的後頸送到了他的手裏。
他将那人提在身前,慢慢靠近他的耳邊:“本爵許久未殺人,還有點激動呢。”
那人在手裏顫顫巍巍地求饒:“小人眼神不好,竟是不識爵爺在此……還請爵爺放過小人……”
落羽根本沒打算放過他,直接朝着他的脖子咬下去,猛地扯下了他的腦袋,而後擦了擦嘴角:“還不快去通傳,伊桑侯爵回來了。”
“伊桑侯爵?”有身披金甲的男子站了出來:“你是血族的叛徒,更是西方大陸的罪人,你還有臉回來!”
“哦?”落羽此刻的語氣特别像要殺人前的崖香,輕蔑又散漫:“你是哪位?”
“我是守衛神廟的金甲護衛。”那人将其餘的平民護在身後,從懷裏拿出一個桃木所做的桃木十字架對着他:“今日有我在此,你休想再逃走?”
“就憑你?”
“就憑我。”
落羽冷冷地掃了一眼他手裏的桃木,突然有些明白他那位師傅爲何總是一副不屑的模樣,原來在實力懸殊如此之大的情況下,不得不讓人會感覺到有些自負。
他的右手燃起一團藍色火焰把玩着:“給你最後一個機會,速去通傳,本爵還可留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