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
他凝眸看着她的眼睛,畢竟在他的認知中,她去尋女娲石不還是爲了那個水神嗎?
殊不知,如若沒有那塊石頭,她便命不久矣。
崖香也不是個愛幹涉别人的神仙,見落羽如此笃定的态度,她也不再說什麽,而是從右手幻出噬骨扇來:“希望你遇事冷靜,不要枉費了爲師的一片苦心。”
還未等落羽弄明白她是什麽意思,就看到噬骨扇已經旋轉着飛到了他的頭頂,而後崖香掐訣催動神器,将神器之力灌注了一半在他身上。
“期限隻有兩月,過後你的身子又會弱下來。”
“謝謝師傅。”落羽拿起乾坤袋轉身走出殿門,沒有回頭地離開了。
玉狐搖頭晃腦走過來的時候,還以爲落羽是去做飯去了,還特地喊了一句:“做點葷食!”
見他并不搭理自己,玉狐也不生氣,而是邁着步子跨進崖香的寝殿:“你這徒弟心性越來越高了。”
而崖香在落羽完全離開後,立即半跪在地,悶出一大口血暈了過去……
“喂!”玉狐急忙跑過去将她扶了起來,一探脈息這才知道她又亂動用了靈力,立即指着她的鼻子破口大罵:“你這女人怎麽回事!就是這麽糟蹋狐狸尾巴的嗎!你不要就給我還回來!”
隻不過回答他的隻有陷入昏迷中的崖香。
想到馬上就要去魔界,他扶着她的肩膀獨自生氣了好一會兒,這才推出靈力來替她治傷。
沒想到她一醒來非但不說感謝,還趕緊找來了祁川,讓他去跟着落羽,有事即刻向她禀報。
“喂!你真是個榆木腦袋!”玉狐跳着腳:“你要這麽護着他,怎麽不親自去!你不是上神嗎?”
“他身上還有長言的魂魄。”
“哦……”玉狐這才閉上了嘴。
等到黑白無常回來,崖香與他們交代了幾句之後,便拎着玉狐的脖子走了出去,當然袖中也放入了落羽留下的那個乾坤袋。
菽離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我……我還是同你一起去吧。”
“不必了。”
她答這句話時,突然覺得自己說這句話的語氣很像落羽,那他當時是否也和她一樣,帶着不在意、不需要的心思?
輕輕搖了搖頭,她急忙将這些都暫且放下,現如今還是自己的性命重要一些,其他的事都可以放在以後考慮。
黑無常卻不贊同她的話:“我覺得還是讓神君去比較好,都是神仙也可以有個照應。”
“可鬼界……”
“有我和老黑看着。”白無常這次也保持着一樣的意見:“你不是已經把那個右麒搞定了麽,那就沒什麽可擔心的了。”
玉狐也在她手裏掙紮着:“我也覺得帶個能打架的比較好!”
“行吧。”
兩神一狐悄悄潛回神界,即便已經有黑無常暗中相助,還是沒能躲得過天君的眼線,還沒能接近神淵之時,就被天君給截了下來。
菽離根本不想看到他,不耐煩地轉過身小聲問崖香:“是要直接殺過去,還是返回從神魔邊界走?”
“如今我這樣子,怕是與魔君過招會有些吃力,更何況他手裏還有混沌珠。”
“那就殺過去吧。”
菽離正要幻出自己的鞭子就被崖香給按下:“先等等,他未必會和我們動手。”
另一邊的落羽剛剛離開鬼界來到地上的人界,就有些不太适應地遮住了眼睛,這裏陽光熱烈,空氣燥熱,讓他這個待在鬼界許久的血族還真有些不适應。
看了一眼暴露在陽光下的皮膚,幸好,除了有些刺痛之外并沒有其他的反應。
他回頭望了望,見身後空無一人,她終究還是放了自己走……
不過,等他回來之時,就不會再是這樣的情況了,以後她的身邊、心裏都隻會有他一人,再也容不下别的人,甚至神。
祁川手裏拿着一個芭蕉葉扇着:“這血族行啊……這麽大的陽光都沒事,也不知道上神要我跟着他幹嘛……”
見落羽已然掐了個飛行訣,他急忙也跟着掐訣跟上,即便心中不願,這差事還是得做的。
……
崖香看着十步之外的天君,微微點了點頭算是行過禮:“不知天君有什麽指教?”
“你要去神淵爲何不來禀報本君?”
“我覺得……天君應該早已經料到了今日之事,所以說與不說,都不是很重要。”
天君也不知是該高興自己的統領全局的能力被看到,還是該生氣她就如此直截了當地說了出來。
“所以你覺得本君會不會阻止你?”
“如若要阻止也不會獨自前來了。”崖香将玉狐扔在地上:“天君有話請直言,我脾氣不好,怕是不喜歡被耽擱。”
天君扔了一個瓷瓶給她:“裏面的丹藥足夠支撐到你回來。”
菽離驚奇地轉過身,他有些不敢相信天君這副裝作慈憫的樣子:“這丹藥不會有詐吧?”
“以她的能力,一眼就可以瞧出來有沒有問題。”
玉狐伸着爪子拿過瓷瓶聞了聞:“的确是上好的丹藥,煉制一顆都需要花費不少功夫呢。”
崖香朝着天君拱了拱手:“既然如此,崖香在此謝過了。”
“去吧,别忘記了本君的恩澤。”
菽離冷哼了一聲,便拉着崖香越過他朝着神淵走去,直到已經看不見他時這才問道:“他又在玩什麽?”
“我也不知。”
她擡頭看了一眼菽離,覺得眼前這個人也算是能信得過的,所以便把心裏的疑問說了出來:“我總覺得一切事情都太過巧合了,之前的事先不論,怎麽我一引了反噬上身就有了女娲石的消息,又恰好是在魔界,還有……”
“還有什麽?”玉狐湊過來問道。
當然是落羽,他爲何突然要在此時離開,似乎是有一雙手在無形中推動着所有人各自走上一條不歸路,而她必須去拿女娲石救自己的命這件事,似乎是爲了故意将她支開一般……
這背後到底是爲了什麽?
鬼界?
還是血族的那些圖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