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崖香能起身後,這才發現往日最能鬧騰的玉狐竟然不來鬧了。
問了落羽這才知道,這狐狸竟然覺得自己沒了尾巴太醜,所以整日都将自己關在屋子裏不見人。
不過崖香倒也沒介意,既然自己注定要去尋女娲石,那取到之後再給玉狐續一條尾巴也不是難事,所以也沒去在意,隻是吩咐落羽多給他送了些幹果去。
隻是,這女娲石到底在何處,該如何去尋卻成了一件難事。
想起了天牢裏關着的那位,她突然生出了要去探望的心思,隻是天君那裏根本瞞不過去,所以得想個完全的法子。
落羽見她剛剛好一些又在愁思,立即伸手拍了拍桌子:“師傅!”
“怎麽了?”
“你現在最主要的就是好好休息,别整天都想這想那的。”
他好像越來越沒個徒弟樣兒了,也越來越喜歡管着她了。
不過,她也不在意這些,畢竟這個瘦弱的吸血鬼可是能爲她去獨闖魔君殿的人。
許久都未見到的右麒突然到訪,他在進來時特地左右瞧了瞧,在沒有見到左麟後才放下心:“見過上神。”
“有事?”
“天君傳話,請上神上天宮一叙。”
“他有什麽事?”
右麒高深莫測地笑了一笑:“天君自有玄妙在,豈是我等能猜測的?”
白無常正好要出去捉鬼,聽到他這話十分不滿:“馬屁精。”
“唔,等會兒就去。”
等到右麒走後,落羽不情不願地揪着她的袖子:“天君肯定不懷好意,師傅你别去。”
“這哪裏是能拒絕得到的?”
“可是……”落羽撅了噘嘴:“可是我不願意師傅去。”
“放心,現在他還不會在明面上與爲師撕破臉。”
就算天君不來召她,她也是要去見他的,畢竟有些事,還真得問問他。
換了一身華服,挽上一個繁複的發髻,崖香這才慢悠悠地去了天宮。
還是和上一次一樣,天君一邊釣着魚一邊等着她,見她到來還熱情地沖她招手:“快過來。”
不知道的人看到這個場景,還真會覺得這兩人關系很好。
崖香端着架子走過去,十分端莊地行了一禮:“見過天君。”
“這次倒是禮數周全,看來太祖虛龍給你的教訓不少。”
他這話給她一種錯覺,似乎他在她身上裝了一雙眼睛一般,她的一舉一動都盡在掌握。
“不知天君叫崖香來所爲何事?”
“難道你就不想來找本君?”
他又知道?
“崖香的确有一事來問問天君。”
“你說說看。”
此刻天君正好有魚上鈎,他欣喜地舉起魚竿看了看,是一條金色的鲈魚,甚是肥美。
但這魚上鈎的如此恰到好處,似乎也在提醒着她,所有人都不過是他魚鈎上的魚,隻要他收線便無處可逃。
“爲何天君手上會有長言的魂魄?”
她的直接讓天君愣了一愣:“什麽魂魄?”
“上次天君給的瓶子裏,其中一個就裝着長言的魂魄。”
“本君隻給了你一個瓶子,就是些丹藥助你養傷而已。”
不知道怎麽回事,崖香總覺得他似乎算到了自己會對上太祖虛龍,所以才會給她備上如此多的丹藥。
他到底還能預測到些什麽?
“那可能是我記錯了。”崖香轉臉看了看桌上放着的桃子,這次這些桃子的品相很一般,再也挑不出上次她挑的那種品相的桃子。
他的每一步都在警告着她。
“你身負重傷,記岔些事情也不足爲奇。”天君将鲈魚放進一個竹子編成的網兜裏遞給她:“這個魚對身體好,拿回去吧。”
“天君喚我來,就是爲了給我一條魚?”
“你瞧你這個急性子,真得改改。”天君将魚竿放好,然後負手慢騰騰走開:“跟我來吧。”
崖香千算萬算都沒算到他竟然帶着自己去了天牢,看着往日光彩奪目的天後一身素雅地坐在一個鐵籠之中,就像看到了自己的未來一樣,或許到最後,她也會是這個結局。
永遠不得出,隻能在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一日一日地數着什麽時候能去應劫。
對着天後欠了欠身,崖香輕聲喚了一句:“見過天後。”
天後有些遲鈍地擡起頭,見到是她後微微有些驚訝,卻又在看到天君之後瞳孔猛縮,似乎很害怕一般抖了抖:“這裏沒有天後,隻有一個被關着的女人而已。”
天君溫和地笑了笑:“本君并未廢後,你依舊還是這神界最尊貴的天後娘娘。”
“尊貴?”天後垂頭看着自己被細如發絲的鐵鏈穿破的手指:“有哪個娘娘會被關在這裏?”
天君似乎很想讓崖香聽到一些話一般,故意地走過去動了動鎖着她的鐵鏈,在看到她痛苦的表情後才放手:“隻要你想明白自己錯在哪兒了,本君會網開一面放你出來的。”
“錯在哪兒?我的所有罪責不都是你一句話就可以定下的嗎?”
崖香藏在袖子裏的手指動了動,她想要往後退開了幾步,卻被天君喊住:“崖香,這些話你也能聽的,不必回避。”
天後看了一眼她,神色悲涼的說道:“崖香,放棄吧,有些人走了便走了,回不來的。”
天君負手看着天牢的頂端:“你還勸她放棄,那你呢,可放棄了?”
越聽越不對勁,崖香覺得他們似乎說的是……
“我放棄?有天君在,我能不放棄嗎?”
崖香很想問問清楚,但又知道這些事不該她開口,所以她隻能繼續聽下去。
“你在本君身側這麽久,本君一直敬你愛你,但你爲何就是放不下他呢?”微微歎了一口氣,天君繼續說道:“他已經魂飛魄散三萬年了,三萬年,都可以讓一個神仙飛升爲上神,你爲何還在苦苦執着?”
三萬年?魂飛魄散?
他們說的是長言!
難道想複活長言不止她一個?
回想着天後的種種作爲,崖香似乎明白了,原來天後一直想要的并不是什麽至高無上的權利,而是和她一樣,想讓長言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