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羽立即開心地擡起頭:“師傅吃了藥嘴裏一定很苦,我去給你拿蜜餞來。”
剛出殿門,本來還滿面春風的他瞬間變了臉,一臉陰沉地看着半空,那裏覆蓋了許久的血網終于不在了,但更多的腥風血雨卻在接近。
蘭斯被囚,那麽距離那個人的到來應該不遠了。
之前的都算是小打小鬧,那個人要是來了,怕是真正的危險才剛剛拉開帷幕。
崖香隻休養了兩日便已起身,獨自坐在寝殿内把玩着那把噬骨扇,現如今長言的魂魄不全,有了這個扇子也沒什麽用,倒是妖皇那邊的事該去談談了。
畢竟如今的魔界已經不受控,神界自然指望不上,隻能靠拉攏妖族來壯大力量。
本還在沉思中的她,突然感應到有一股來自神界的力量蹿入殿内,她迅速避開臉躲開,隻見那股力量直接打在了案上,化爲了一個純白色玉牌。
天君的召令來了。
有些頭疼拿起那塊玉牌,崖香隻好幻身離開,隻身上了神界。
這次倒是無人敢阻攔,甚至還迎來了兩個小仙娥:“上神這邊請。”
跟着仙娥一路走去,發現竟不是去往天君殿,而是到了極偏的一個花園之中。
遠遠看去,就見到天君獨自一人拿着一根青綠色魚竿坐在塘邊,滿臉笑意地朝着她招了招手:“快過來。”
若不是早就知道他的那些行爲,怕還真以爲他隻是個慈眉善目的老人家。
“見過天君。”崖香随意地行了一禮,便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
“如今都是鬼君了,怎麽還是沒規沒距的?”
“我一向懶散慣了,便是讓我當天君,怕也是改不了。”
天君不急也不惱,隻是輕輕地放下魚竿:“可還記得你答應本君的事?”
“記得。”
“那你何時兌現承諾?”
崖香裝作無辜地擺了擺手:“我也想兌現,可這天定的東西怎麽改呢?”
“你不是将那個替你辦事的知鸢殺了嗎?”
他又知道!他竟然又知道!
“唔,她是個不頂用的,殺了也就殺了吧。”
天君轉頭看向她,深沉的眼睛裏全是看不明白的情緒:“畢竟是你鬼界的事,本君也不會多加過問,隻是你向來不善于處置這些事務,得找個得力的人幫襯着。”
原來,他想的是這個。
崖香笑了笑,在一旁的果子籃裏挑了個品相好的桃子拿在手上:“那天君覺得誰來比較好呢?”
“你身邊那個祁川就不錯,原來在神界辦事時就穩妥。”
祁川是他的人?
不對,以天君的個性,若是要在她身邊埋暗線,必定是會埋得極深,必不會讓她發現,他這如今突然将祁川提了出來,又是什麽意思?
“祁川是不錯,不過階品低了些,心性又不夠堅定,怕是難當大任。”
“嗯,也對。”天君從籃子裏重新挑了個桃子遞給她:“這種品相的才甜。”
崖香接過那個桃子看了看,算是明白了他的意思:“天君想派誰來?”
“本君手下有一個叫右麒的二品神君,做事頗爲妥帖,爲人謹慎小心,應該會是個不錯的人選。”
掂了掂手裏的桃子,崖香十分想将這個桃子直接砸到他頭上,他明明早已經選好了人,還非要在這裏和她打啞謎,真是令人惡心。
“既然如此,行吧。”她還是拿起自己選的那個桃子咬了一口:“反正各界遲早都是天君的,天君想安排誰都成。”
“右麒,你過來吧。”
隻見從一棵樹後走出來一個渾身白衣的男子,他垂眸淺笑,文質彬彬地朝着崖香行了一禮:“見過鬼君。”
“喚本尊上神即可。”崖香擡眸看去,卻在看到他的臉後愣住了,這人長得和左麟一模一樣!
“是,見過上神。”右麒展開手中的折扇扇了扇:“以後就有勞上神照顧了。”
“好說。”崖香起身站了起來:“如此,崖香就先告辭了。”
“等等。”天君突然叫住了她,從一旁的案上拿過兩個白色的瓷瓶遞過去:“這一瓶是丹藥,一瓶是你一直找的東西,都是你十分需要的。”
“謝過天君。”
等出了花園後,崖香才打開裝藥的那個聞了聞,發現和之前天後給的一模一樣,這才咬着牙說道:“還真是什麽都瞞不過他!”
右麒快步跟了上來:“上神說什麽?”
“沒什麽,快走吧。”
帶着右麒一路返回鬼界,不管右麒問什麽問題,說什麽話,崖香都懶得搭理他,隻是垂眸看着手裏的瓷瓶。
另一個瓷瓶她雖然沒有打開,但可以感應到裏面的東西很熟悉,熟悉得讓她不敢打開。
回了鬼君殿後,崖香讓落羽帶着右麒去安置,這才揪着玉狐的脖子躲進了偏殿裏。
“幹嘛!幹嘛!别揪我的毛!快被你揪秃了都!”玉狐跳着腳從她手裏掙脫,幻化成人形坐在地上:“說吧,找我什麽事?”
将手裏的瓷瓶扔給他,崖香尋了個地方坐下:“你看看這是什麽?”
玉狐拿着瓷瓶聞了聞,立即臉色大變,手顫抖着打開瓷瓶塞子,将裏面一團淡藍色的光團倒了出來。
“這……這是水神的魂魄?你在哪找到的?”
“天君給的。”
“天君?”玉狐從地上一個炸起:“不是在西方大陸嗎?怎麽又到了天君手裏?”
“你說呢?”
玉狐的思維一向跳脫,但可惜智商不太高,所以他想了半天隻得到一個結論:“難道天君是落羽的父親?”
“噗……”崖香一口熱茶全噴了出來:“我說你就算是假設,也得假設得有點事實依據吧?天君可是神,落羽可是血族!”
“哦……對哦。”玉狐後知後覺地點了點頭:“那這個怎麽到了天君手裏?難道天君爲了收買你,特地去西方給你尋來的?”
“你覺得他會有這麽好的心?”
想到身上那些被他打得傷痕,玉狐立即搖了搖頭:“他當然沒有,那他怎麽來的?”
“隻有一個理由,與血族聯手的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