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川和菽離已經聯手開始與血網博弈,而黑白無常也隻能四處遊走,去挽救一些尚未被侵蝕到的地方。
而殿内的崖香很快就醒轉,睜開一雙赤紅色的眼睛,她一眼就看見了身旁坐着的落羽:“外面怎麽了?”
她難道感應不到嗎?
落羽有些奇怪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可是視力受阻?”
“沒有,我隻是隐約聽見外面有哭聲。”
外面的鬼哭狼嚎聲已經到了令人崩潰的地步,她竟然隻能隐約聽到?
落羽捂着嘴角咳了咳,扶着她慢慢坐起來:“沒什麽大事,你好好休息一下。”
見他又成了那副半死不活的病态樣子,崖香伸手搭在了他的脈息上,幸好他隻是把鎖魂鈴還給了自己,而身體并無大礙,長言的魂魄也無事。
“爲什麽把鎖魂鈴還了回來?”
“因爲我實在沒法子替你治這個傷,隻能用神器來暫且替你壓制住。”
剛經曆了一場摯友背叛的她有些動容:“那你怎麽辦?”
“我死不了,但你絕不能有事。”說着,落羽還拿出一張絹帕替她擦去嘴角的血迹:“怎麽總是在做傻事?”
他柔和的語氣像羽毛一樣掃過她心間,明明心中有怒意卻不忍責怪她,隻能别扭地和自己較着勁。
但那張臉上又藏不住太多情緒,可以很明顯地看出他的憤怒和擔心。
“隻是還他的恩情,還完也就罷了。”
落羽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驚訝,她這是在給自己解釋?她竟然在向他解釋?
“那以後還願再見他嗎?”
“已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見與不見都沒什麽關系。”
心中一直提着擔憂終于落了下去,如果隻是因爲還恩情債而如此,那也算是一件好事,至少她身邊又少了一個值得防備的人。
心裏雖然這樣想,但嘴上還是不肯放過,落羽看着她還在滲血的肩膀:“過來一些,我替你治傷。”
想到他那治傷的法子,崖香心裏咯噔了一下,有些别扭地别開頭:“不必了,我自己來即可。”
見她的手上已然祭出靈力,落羽急忙按下她的手阻止道:“身體都還沒恢複,别亂用靈力。”
“亂用?”
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落羽幾乎是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将她擁入懷裏:“你不必在我面前這麽别扭。”
崖香剛想說什麽,就覺得左肩一痛,一股被尖牙咬住的劇痛立即襲來,因爲身上的反噬未消,所有的痛意都會被放大數倍,所以她悶哼了一聲,作勢就要推開他。
但落羽咬得十分用力,尖牙刺破肌膚進入血管,卻又不吸食血液,仿佛隻是懲戒一般的咬着。
在尖牙之下,傷口開始迅速愈合,不一會兒便已恢複如初。
“痛麽?”落羽松開她,看着兩個尖尖的牙印問道。
“嗯。”
“這才能記得住教訓,下次不許再如此傷害自己。”
他這話說得好生奇怪,怎麽聽起來都像是在責備她的意思?
而且,她爲師,他爲徒,他居然敢教訓她?
“落羽,你好生放肆。”
“我還有更放肆的。”
話剛說完,他已經按着她的後頸,對準她的脖子咬了下去,隻是這次他并沒有露出尖牙,隻是以人類的方式輕輕咬了一下。
如雪般的肌膚上出現了兩道淡淡的淤痕,他滿意地看了看,擡手拉了拉她的衣領将它遮了起來:“師傅以後若再訓我,我便會如此。”
“你……”
細心替她理着鬓邊的碎發,落羽帶着半是憐愛本是嗔怪地語氣繼續說道:“我不喜歡你爲了其他人受傷,我隻喜歡看你因爲我而受傷。”
所以他咬她,就是因爲喜歡看她是被他而傷?
什麽怪癖?
外面萬鬼齊哭,一片慘狀,裏面卻氣氛暧昧,你侬我侬。
崖香拿出他放在她手裏的鈴铛,輕輕地搖了搖,上面就有一層又一層的氣浪展開,但這些氣浪都停留在了落羽的身上,形成了一個看不見的結界。
“如今鬼界動蕩,還是給你加個防護結界比較好。”
落羽嘴角噙着笑,說出的話卻越來越放肆:“那我要怎麽回報師傅呢?”
“嗯?”
崖香難得有些迷糊,他今日的言語着實讓她捉摸不透,怎麽聽起來都隐隐有股調戲之意?
扶着她的側臉傾身吻下,輾轉反側之中,力道逐漸加大,甚至有了一絲霸道的意味。
落羽的腦中不斷浮現出那晚的場景,她醉眼朦胧的眼裏隻有他一人,唯有他一人。
剛想繼續傾身壓下,門外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怎麽樣了!她醒了嗎!”
不想去管外面那些腥風血雨,落羽蹭了蹭她的鼻尖:“師傅,我們不去管他們好不好?”
“外面怎麽了?”
知道瞞不住,落羽便起身坐好:“估計是血網被催動了。”
崖香急忙起身,擡手爲自己幻了一身幹淨的衣衫:“出去看看。”
“等等。”落羽起身拉着她的手:“記得,做任何事的前提都是不要傷害自己。”
“嗯。”
當她走出殿門時,這才發現這次血網的破壞有多大,所見之處,沒有任何東西能逃過,本就荒貧的鬼界此刻更是破敗,許多鬼都來不及逃走,就被血網滴下來的液體傷到。
“你兄長的功力見長啊……”崖香對着身旁的落羽說了一句。
因這血網影響,落羽也跟着虛弱了幾分,他捂着嘴用力地咳嗽了幾聲:“師傅不喜歡,那我們便再殺他一次。”
玉狐坐姿妖娆地撐着一把傘看着,十分不耐煩地撿起幾顆棋子扔了出去,有些幸災樂禍道:“這鬼界怕是要毀了喽……”
“玉狐,你信不信本尊這就把你丢上去,讓你試試這血網的厲害?”
玉狐微微一愣,急忙撐着傘來到她面前,以靈力将傘變大了許多,然後好好地将她和落羽遮擋住:“我這說的也是實話嘛,你瞧瞧,沒人知道怎麽破對不對?”
“那可未必。”
崖香右手幻出噬骨扇,慢慢地展開扇面,咬破右手拇指在上面畫了一個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