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已經被打得七葷八素說不出話來,加之心中驚懼,便直接暈了過去。
“廢物!”
崖香站起身,一腳将他踹出去,呈直線飛出的人直接地陷入了泥牆之中。
轉身回去拉起落羽和李漫辰,崖香直朝血網破口之處飛去:“看在本尊愛徒的份上,今日暫且饒你一命。”
三人剛離開血網便開始向下墜,崖香已然撐不住繼續飛行,力竭後落去了地上,幸好落羽反應快,将她護在懷裏,這才免得她被磕到。
“難道上神剛才是故意而爲?”李漫辰飛快地從地上爬起來将二人扶起:“那得速速離開此地才好。”
落羽終于沒再爲難李漫辰,便也順着他的意,一人架着崖香的一隻手快速離開。
隻是李漫辰一邊逃離一邊開始好奇:“我們要去何處躲?”
“如今師傅傷重,必須得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哪兒?”
“魔界。”
李漫辰抽了抽嘴角:“回去上神的仙居不應該更安全嗎?”
“如今隻有那個人有能力護住她。”
爲了避免被追蹤到氣息,落羽不敢施行術法,隻能讓李漫辰用他那十分不濟的道行帶着崖香加速前行。
隻是初到邊界之處就被攔了下來,攔人的正是沙華,她奉命看守魔界西邊最不起眼的邊界地,卻恰好遇上了一身重傷的崖香。
她想攔,卻不敢攔,但又不想讓自家魔君再見到她,所以和三人僵持了起來。
落羽回頭看了看,确認沒有追兵後決定硬闖,剛剛準備掐訣就看見沙華身後卷起了一陣黑風,而來人的氣息再是熟悉不過。
菘藍一身黑衣憑空出現,瞥了一眼沙華後急忙上前從李漫辰手裏接過崖香,和落羽一左一右地扶着崖香朝着魔君大殿走去。
李漫辰無措地在原地望了望,還是趁着沙華失神的片刻追了上去。
他是凡人之軀,入這裏自當不對,但此時後有追兵,且他也殺了不少血族,還是和他們在一起安全一些,即便那個落羽随時都顯露出了想要一把掐死他的表情。
菘藍将崖香安置好後,便抽出旁邊侍衛的佩劍指着落羽的脖子:“她怎麽會受這麽重的傷?”
“血族幹的。”
“你不也是血族嗎?我正好殺了你替她報仇!”
“她腹部傷口上的禁術,非血族不能解!”
菘藍手上即将刺穿他脖子的劍還是停了下來,雖然恨落羽恨得他整日都夜不能寐,但此時她的性命更爲重要。
“那你還不快解!”
“我……我不會。”
李漫辰端着茶杯的手抖了抖,濺出的熱茶燙紅了整個手背,他手忙腳亂地擦着桌子:“那怎麽辦?上神再這樣血流不止,得成人幹了!”
菘藍偏頭看了看落羽,目光在他的臉上停頓了許久:“你臉上的傷倒是很相似。”
“這本是她手上的傷,被我……被我轉移過來了。”
“如此甚好。”菘藍在原地化爲黑煙消失,卻驟然出現在他身後,掐着他的後頸就扔到了崖香身前:“将她的傷轉移到你身上去。”
在菘藍眼中,别的人是死是活都不重要,隻要她安好就行了,但卻不知這傷口轉移到别處時,會被無限加大,如同落羽那被毀了一半的臉一樣。
“如果此法可行,我早就用了。”
落羽趴在她身側,看着她緊閉的眼睛,還有被鮮血染濕的衣衫心中一扯,移開了自己下意識展現出不忍的目光。
“那留着你還有什麽用?”
菘藍正想動手,卻聽到李漫辰大喊了一聲:“現在不是先救上神才是最重要的嗎?打架什麽的過會兒再說行不行?”
落羽擡頭看向渾身黑氣菘藍:“地牢内還剩幾個血族?”
“三個。”
隻剩三個?
落羽心中一驚,他以爲他被帶走後,那些人再不濟也就是被關着,卻不曾想這魔君竟如此心黑,隻剩下了三個人。
“将他們找來。”
“我警告你,别再想玩什麽花樣!”
那三人得以重見天日時,都十分激動,對着落羽行禮跪下:“感謝侯爵還記得我們。”
落羽坐在崖香身側,眼神有些晦暗:“本爵臉上的這種禁術爾等可會解?”
“我們……從未見過如此兇險的禁術。”
菘藍深吸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掩在長袍下的手開始緊握,就在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渾身的怒氣時,卻見落羽以迅速的身形晃到那三人身後,将他們一一擊暈。
“同族相殘,真是一出好戲。”
落羽看向菘藍:“我給你一個法子,以這三人的血族之軀爲祭,可暫緩她的傷勢。”
李漫辰放下了手裏的茶杯,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生怕這三人要是不夠分量,下一個就輪到他了。
“隻能暫緩?”
“嗯。”落羽起身走近菘藍:“且隻有身爲魔君的你,才有能力做成這件事。”
“這可是你僅剩的同族,他們對你如此忠心,卻隻能得到被你拿來獻祭的下場?”
“爲了她,沒什麽是不能做的。”
菘藍冷笑着點了點頭,即便心中存有疑慮也沒有時間再去細想,現在她已經命懸一線,即便這落羽有所算計,他也隻能應下。
将其他人都趕了出去,菘藍坐在崖香的身側看着地上的幾個血族,心中十分不安,他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卻說不上來到底哪裏不對勁。
這落羽很明顯前言不搭後語,且行爲怪異,到底是崖香值得他犧牲掉他這些忠心耿耿的部下,還是他另有圖謀?
第一次,他主動握上了她的手,而她也沒有法子可以反對:“若是爲你,就算是我死了也無妨,但我很擔心他圖謀的東西在你身上。”
“你如此一個精明的上神,怎會在與他出去時就受了重傷呢?”
多說亦是無益,菘藍閉眼開始調動自身真氣,将那三名血族的氣息聚攏,以魔君的身份将其獻祭,換得她傷患的康複。
落羽說的術法很是詭異,雖說很有成效,但還是引得他吐出一大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