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做,做什麽?”
“小妾啊,我家小姐可是他明媒正娶,朝廷冊封的王妃,你要是嫁進來就隻能做小妾,得管我家小姐叫一聲姐姐。”風狸煞有其事地說道。
流雲棧臉紅的像熟透的柿子,眨了眨眼,起身掩面快步離去。風狸叫了一聲,流雲棧理都沒理,一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哼,臉皮這麽薄,怎麽讨人家。”風狸撇撇嘴,很是語重心長。
場中最不放心風狸的是谷梁淚,她去找流雲棧的時候谷梁淚就留意到了,兩人沒說幾句,流雲棧紅着臉就跑了,谷梁淚哪還不知道風狸一定說了什麽讓人家害羞的話,這個死丫頭,以往還是太驕縱她了。
趁着座中諸人議論的空隙,谷梁淚小聲在李落耳邊說:“她好像有點異常。”
李落一震,急轉過頭看着她,倒是将谷梁淚吓了一跳,白了他一眼,嗔怒輕哼。
“你也看出異常了!?”
“我有眼睛哩,自然看得見。”
李落連連點頭,鄭重其事地說:“較之往時,現在異常得很,前後判若兩人,很古怪。”
谷梁淚瞥了他一眼,判若兩人?倒也不至于吧,再說她從前就已有端倪,隻是不如現在這麽明顯罷了。
“往日可算張揚,現如今收斂低調的異乎尋常,這個地方确有古怪。”
谷梁淚一怔,秀眉微微揚起,美目直直盯着他,他是故意的麽,這還叫低調?自從出了林海之後,她的眼睛就沒從李落身上移開過,若這叫收斂,那平日裏該是什麽模樣,簡直不可想象。
“你在說誰?”
李落一愣,道:“你在說誰?”
谷梁淚扶額長歎,這才知道他和她說的就不是同一個人,歎了一口氣:“沒有,你說吧。”
李落一臉狐疑,悄聲說道:“難道你不覺得鐵甲精騎和天火白袍自從下到地底之後就很不尋常麽,當日在瀛湖山,殺氣縱橫,所向披靡,可是到了這裏之後束手束腳,近乎木讷,任打不還手,這也太奇怪了吧。”
好吧,确實古怪。谷梁淚輕輕一笑,盯着李落看了好一會,不知道他是故意岔開話題還是裝糊塗,不過鐵甲精騎和天火白袍的确像他說的那樣,有些束手束腳,在林海之中沒什麽作爲,而天火白袍也不過是抵禦狂風時才稍顯了幾分本領,這和在瀛湖山時确可算是判若兩人了,更别說天火白袍和鐵甲精騎曾得李落号令,蕩平了夜霜鎮後山那些邪魔妖物,劍鋒所指,天下間似乎沒有什麽能夠阻擋他們的腳步,隻有到了這裏,突然好像換了一個人。
“那你看出什麽了?”
“我覺得這裏有一股神秘力量,極有可能還在天火淵雪之上,足以遏制天火淵雪的鋒芒。”
谷梁淚輕咦一聲,驚訝地看着他。李落看着近在咫尺的玉容,喉頭一動,輕輕湊到她耳邊小聲說道:“你沒有發現麽,我們,冷兄他們,還有守在林外的大軍,三者時間并不相符,長短不一樣。”
“啊!?”谷梁淚低呼一聲,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李落一臉嚴肅,一本正經地點了點頭。谷梁淚想了想,忽地俏臉微紅,瞪了他一眼,嗔道,“你是不是故意往我耳朵裏吹氣了?”
“我……”李落臉色微紅,沒想到竟然被她識破了,正在尴尬窘迫的時候,皖衣忽然嬌笑一聲,“哎呀,王爺王妃說什麽悄悄話呢,能和我們說說麽?”
李落幹咳一聲,暗呼好險,幸虧皖衣解了圍,要不然還真不好糊弄過去。谷梁淚粉面如霞,斂眉不語,一隻手偷偷伸到背後,恨恨掐了他一下。李落面不改色,朗笑一聲:“沒說什麽,隻是說起林子裏的事了。”
言心輕蹙峨眉,有些不滿,大敵當前,他竟然還有心思談情說愛。
“哦,林子裏的事,嘻嘻,我也好奇,王爺在極北似乎認識的人……呃,和妖怪還不少呢。”皖衣笑嘻嘻地說着。此言一出,衆人都提起了興緻,先有白虎,再是大蛇,藏在他身上的秘密當真不少。自從倪青說了李落乘坐一條黑色玄蛇從天而降的模樣,就激起了衆人極大的興趣,和中軍騎諸将鮮有交情的人都有些不相信,果真有那麽大的一條蛇,而且還能通靈,又不是天方夜譚,不過問過之後,一衆将士皆是一般模樣,不像作僞,看樣子的确有過這樣一條大蛇,好奇心瞬間就提了起來。
李落見狀也沒有故弄玄虛,說了大蛇來曆,言及此前來過極北時偶遇大蛇的境況,除了沒說它是辰族聖獸,反正這也不是什麽秘密了,相柳兒多多少少也都知道,還有那座被他懷疑是那欽人黃金聖壇的祭壇。不過此行諸人裏卻有頭次聽聞的,聽完之後俱都駭然,一邊驚歎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一邊暗自羨慕李落的運氣,天選之子,莫過于此。
少頃,斛律封寒前來相邀,草海大甘諸将于帳前議事。相柳兒已經知道林海中發生的事,見到李落過來也不過是淡淡道了一聲歉,李落也不曾在意,畢竟以兩人之間洗刷不掉的血海深仇,這點節外生枝委實不算什麽。出了這檔子事,壞不了兩人的交情,沒有,也沒法子讓交情變好那麽一絲。
出山的路有了,相柳兒在聽他說話之後有和流雲棧一樣的疑慮,那紙天書,若是依他的解釋,的的确确說得通,幾乎沒有牽強附會的地方,但是何以他就能猜到這暗語的密鑰。和流雲棧的内秀不同,相柳兒沒打算客氣,直接就問了出來,在她身後是十萬草海精銳,身家性命都在她的肩上,私交再深,也需得公事公辦,馬虎不得。
李落沉默數息,相柳兒不是别人,騙她多半騙不過,一個不好反而會弄巧成拙。
“他有可能是我的一位故舊。”
“他可能是你的故舊?爲什麽這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