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糖驚呼一聲,瞬間寶貝起來,模樣兒惹人發笑。李落朗笑一聲:“你别高興的太早,所謂無患木到底隻是世人杜撰的言語,也沒見這世上真個有鬼,所以功用幾何其實現在還很難說,除此之外,就是一塊質地堅硬的木頭,哈哈。”
“哎,你這人!”唐糖嘟着嘴很是不滿,美滋滋的心情一下子就被他的一句話攪了七七八八。
李落摸了摸鼻尖,笑着說:“其實也不算一無是處,無患木在大甘算是頗爲貴重的一種木料,像你手中這隻碗所屬的無患木少說也長了上百年之久,此人取木心制碗,奢侈是奢侈了些,不過木心尚在,便能做驅鬼之用,這隻碗在你手裏隻是個木碗而已,但是在有些人眼裏卻價值連城,賣了也能換不少銀錢。”
“嘿嘿,能賣多少銀子?幾百兩?”
李落搖搖頭,笑道:“一千兩還是賣得了的。”
“這麽多!”唐糖眼冒金星,而後又是一副追悔莫及的模樣,“早知道就該多拿幾個,反正我看他多的是。”
衆人忍俊不禁,千兩銀子的确不是小數目,但是如果放在蜀州唐家二小姐身上,這點錢委實不算什麽,隻是唐糖純真爛漫,讓這些日子積攢的郁氣少了幾分。
出了林子,路反而比林海中難走,不過身邊皆無弱者,倒也擋不住衆人的腳程。離開林海之後方位依稀可辨,略略分辨東南西北,李落驚奇的發現這個地方離暗道出口并不遠,或許沒走多遠就能碰上相柳兒他們。
衆将士神色放緩,這一次非但能出林海,而且還能找到聯軍大營,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回來了。不過接下來該往哪裏去,是返回地面之上,沖破妖獸的封鎖,還是從地底找到一條路。地底光怪陸離,單說危險,似乎并不比妖獸的圍攻差到哪裏去。
“大将軍,接下來咱們往哪走?”錢義低聲問了一句。
“先找到蒙厥撥汗,之後尋路北上。”
“從地底之下?”
李落點了點頭,錢義諸将望着無邊無際的林海情不自禁的後背發寒,這還要進去,隻怕未必能再出來。
李落展顔笑道:“無需擔心,已經有人幫我們指路了。”
“啊!?”衆将皆是不解,旁觀衆人也是一頭霧水,言心心中一動,問道,“王爺是從雲棧手中那紙信箋中看出來的?”
谷辮/s“是啊,那封信箋上畫了一條路。”
“路?”信箋李落看完之後又交還給了流雲棧,聞聲急忙又取了出來,仔細看着這些猶如天書一般的符号,從這裏能看出有一條路……流雲棧瞬間覺得自己的腦子被那人無情的恥笑了,而李落就是幫兇。
“這,怎麽看出是一條路的?”
李落接過信箋,沒有賣關子,徑直指出這紙信箋的玄妙所在,其實也不難,隻要知道信箋上那些稀奇古怪符号的含義,彼此之間的運算關系,以場中諸人的聰明才智很快就能推算出來,隻是說透之後不難,但怎麽才能找到算法卻很不容易,不敢說大海撈針,但是想來也不會容易多少。
等他解釋完這封天書路引的秘密之後,隻見衆人都是一副古怪的眼神,眼睛裏除了驚歎,還有……懷疑?莫非他也不是人?
“你們何故這般看我。”李落微微揚眉,輕笑道,“暗語傳書本來就是軍中慣用的手段,一旦軍情被劫,敵人也不知道所傳軍情爲何物,這個法子從古至今都有沿用,不過可惜的是數百年間史書誇大了一戰見功的豐功偉績,像這些積少成多,有些時候甚至可以左右一場戰局成敗的旁支末葉漸漸不被朝廷和軍中将領重視,久而久之停步不前,有些幹脆棄之不用,實在是可惜。”
“就因爲這個緣故?”
“哈哈,流公子以爲呢。牧天狼中有簡繁數十種密鑰用以傳遞消息,其中有一種就算是知道解法,推算出來也需得數日光景,除非是有内應洩露了機密,要不然一份軍情單靠計算破解非數月不能見功,等到那個時候,仗早就打完了。”
“王爺以前用過?”斛律封寒瞠目結舌地問道,今日之前,他還沒仔細想過單純一個軍情傳送就有這些隐秘之事。
“用過的。”李落呵呵一笑,“當初在北府牧天狼與草海鐵騎一戰,我曾将整個北府的行伍鎮防圖送回卓城,得水師之助,後來才有了折江大勝,勉強止住了北府頹勢。”
衆人到吸了一口涼氣,除了寥寥數人,如唐糖、風狸之輩外,旁人都知道這份軍情的分量,整個北府的鎮防圖,如果落在相柳兒手中,隻怕現在這世上已無大甘,不過也可印證他對牧天狼這套傳遞消息秘法的自信,即便是放在相柳兒面前,她也看不懂。
這有點讓斛律封寒不爽,不過他也知道草海鐵騎來去如風,但要說到這些個細節上,莫說是冠絕三軍的牧天狼,就是大甘尋常一支軍旅恐怕都不會比草海鐵騎差。相柳兒下過一番工夫,可惜收效甚微。
“當年我也曾傳遞過假的軍情消息,不過你那撥汗好像都沒上當,很不好騙。”
這個評語斛律封寒委實不知道該說什麽,她有些時候的确是不好騙,不過到頭來還不是被人騙了,而且還是心甘情願。
“要不是王爺就在我眼前,我差點以爲那個神秘人就是王爺哩。”皖衣嬌笑道。李落一怔,摸了摸鼻尖,笑道,“分身乏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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