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之後血璃一臉愠色,罵道:“廢物,真後悔準你入我太白一族。”
李落摸了摸鼻尖,好像自己從來沒有答應要入太白一族吧,從來都是她自說自話。不過這些話不能說,說了,定然少不了一場切磋。
血璃氣惱,李落反倒自在的很,等她生夠了氣,這才慢條斯理的說道:“其實也不是沒有辦法。”
“你有辦法?快說!”血璃拽着他的胳膊搖了起來,李落天旋地轉,知道她是無心,但是實在難受,再搖一會膽汁都能吐出來,“有一個法子可以試一試。”
“什麽辦法?”
李落掙脫血璃的手,往旁邊挪了挪,忍着喉嚨裏因爲頭暈湧起的惡心,定神說道:“在古時有一種器械名爲候風地動儀,據傳可以聽到千裏之外的地動異象,此物真假有待考證,不過受此啓發,古人倒是發明了一種地聽之術,這在軍中早有記載,用途頗廣。守城之将爲了防備敵兵挖地道偷襲,在城門各處挖鑿豎井,距豎井底四、五尺高的井壁的不同方向掏洞放上一種特制蒙上牛皮的水缸,當将士聽到水缸發出響聲時,找到最響和沒有響聲的水缸,順着這條線就是敵兵挖地道的方向,此爲地聽術,有精于此道的兵卒可借助音翅判斷聲音大小,估算出聲音傳來的遠近。”
血璃懵懵懂懂的看着他,想了想,哦了一聲,又歪了歪腦袋,不解道:“可是這不是要有人從地底發出聲音才能聽到嗎?長城亭塹裏有聲音嗎?”
李落不禁刮目相看,她是有點呆,但是不算傻,最多不過是常人偏下吧。李落很惡毒的想着,一邊豎起拇指贊道:“不錯,這便是症結所在,地聽之術隻能聽到地底的動靜,但若地下無聲,這地聽之術便也無用。”
血璃發了一會呆,點了點頭,忽然俏臉盛怒,惡狠狠的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剛才是不是拿我當傻子?”
李落一滞,面不紅心不跳的淡然說道:“怎麽會,你何故如此想?”
看着他平靜坦然的神色,血璃遲疑了一下:“真沒有?”
李落頗有些遺憾輕輕搖頭,惋惜的看着她。血璃嘟囔了一句,輕輕說道:“你接着說吧。”
李落松了一口氣,和聲說道:“雖然地聽之術有諸般制約,頗爲被動,但是戰場時機稍縱即逝,料敵機先最爲緊要,有感于此,我軍中術營将士造出了另外一種探聽地底虛實的術法,名字相同,隻是不同字,也叫谛聽,除了可以探查地底地面的動靜外,有一處與古法地聽不同,它可以借助聲響傳回的方位和輕重之别來甄别地下是否有空曠之地,兩軍交戰時可以探知安營之地有沒有敵兵将士預先留在那裏的暗道,雖說準頭差了些,但和一些地勢風水學合在一處,倒也能有五六成把握。”
“你是說用你們的谛聽辦法可以聽出來地下那座城池在哪裏?”
“不錯,多聽幾次,可辨方位深淺,如果有縫隙空洞連接地面,開鑿一條路出來也并非難事。”
“原來如此。”血璃恍然大悟,難得俏臉一紅,看了他一眼,輕哼一聲,“你還是有那麽一點點用處的。”
“哈哈,承蒙族長大人誇獎,在下感激不盡。”李落朗笑一聲,開了個玩笑,便也是叫她莫要這般孤單難過。
有了目标,血璃眉宇間的憂色散了許多,伸了個懶腰,很突然的提起漱沉魚:“你摟着她的時候會不會想着我?”
李落吃了一驚,怔怔的看着血璃,不知道她問這句話是意有所指,還是單純的沒腦子而已。血璃眨了眨眼,滿不在乎的說:“我們真的很像呐,嘿嘿,你會不會認錯?”
“這個該是不會的。”李落笑了笑,平心靜氣的說道,“若和沉魚在一起的确會想到你,非是邪念,隻是如你所說,除了性子不同,你和她的确太像了,不過要說抱着她的時候會不會想起你那倒未必,我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好像還沒有太過親昵的舉止。”
“那你是說沒想過麽?”血璃似笑非笑,眼神如水,叫他莫名有一股心悸之意,灑然笑道,“你容貌秀麗,武功高的驚人,我想若是男子,多半都會想有朝一日可以和你朝夕相處吧。”
“你也這樣?”
“我?”李落分辨着血璃眼睛裏蘊含的意味,笑道,“戒貪。”
“嘻嘻,這麽說你也想過喽。”血璃不懷好意的看着他,李落暗自皺眉,說她傻,有的時候卻極難招架,不依常理,難以捉摸,索性随意答道,“确有想過,不過并非隻是色欲,有些高不可攀的人和事會偷偷臆想,我不知道這該不該算人之常情,但總歸是對不住她們。”
“哈哈,人性嘛,嘿嘿,我不說,她們怎麽可能知道呢……”
蓦地心底一涼,李落這才記起身邊之人撥弄是非于她而言沒有半點道德約束,哪天記起來管她小心還是不小心說給谷梁淚和漱沉魚聽了,免不了自己又是好些天惴惴不安。
“這個答案我很滿意哦,不過剛才我有些不高興。”
“哦……”
“你取笑我蠢!”
李落一凜,斷然喝道:“絕無此事!”
“就剛才我問你地聽術隻能聽地底動靜的時候,你誇獎我言不由衷!”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沒有的事!”
“平日裏你的心跳兩息一次,而你說那句話的時候心跳是差不多一息一次,你就是在說謊!”
李落訝然失神,難道這世上還真有如此精妙的辨識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