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軍……”
“王爺……”
“這次多虧了大将軍,他們的毒已經大好了,哈哈,吉人自有天相,吉人自有天相。”嶽步常興奮的在一旁說着服藥之後的變化,用藥之後,不過半個時辰衆人皆有腹瀉之意,這是好事,毒蟲一旦排出體外,毒力減弱,力氣便也慢慢恢複了過來。
李落與衆人寒暄幾句,不分大甘草海,許是同生共死,就連草海那個落魄不羁的刀法絕頂高手分葉刀也難得沖他颔首示意。壤驷阙中毒太深,雖然氣色好了些,不過依舊昏迷不醒,李落掃了她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異芒,轉瞬隐去。嶽步常跟在李落身邊欲言又止,啄紅在旁邊不遠處不停的向他使眼色,嶽步常面有難色,一臉尴尬。
“兩位有事?”李落心情大好,倒也不以爲意,朗笑道。
嶽步常咳嗽一聲,甚是尴尬,啄紅倒是直爽,很不服氣的問道:“大甘的将軍,你用的什麽辦法解開蠱毒的?”
“哈哈,我用的草藥藥方未有絲毫隐瞞,姑娘以爲意下如何?”李落促狹笑道。啄紅悶哼一聲,的确,他用來解毒的草藥,或者說隻能算是草,還有藥方統統都沒有隐瞞,她私下和嶽步常研究了半天,沒瞧出一丁半點能用來解毒的地方,但是偏生竟然有用,而且更有奇效,着實叫她不服氣的很。論蠱毒,就算在綠水壺寨,除了自己的奶娘,沒有人能赢過自己,沒想到竟然會在一個小小蟲子上翻了船,叫一個大甘的皇子捷足先登,氣人的很。
非但啄紅不明白,嶽步常也是一頭霧水,藥是他端着給他們服下去的,藥方他也知道的,照理說這些姑且算是藥方的藥隻能勉強算得上吃不死人,藥性不犯沖,僅此而已,要說裏頭有解毒的秘方,怎麽看都不像,而且用藥各異,一種毒,李落換了五六種藥方,說的好聽是因人用藥,實則這藥到底是誰喝他連問都沒問。還有這藥方不是李落親自拟定,而是術營中精擅醫術的幾名醫官拟出來的,他隻是看了看而已。
所以啄紅和嶽步常都懷疑過解毒的關鍵是在草藥而非藥方,但是入藥的草木他們都看了不止一遍,比藥方看得還要仔細,卻沒有半點頭緒,嶽步常倒也還好,隻是啄紅心高氣傲,怎能叫她服氣。
“你……小氣鬼!”啄紅低聲嘟囔,李落莞爾一笑,自然不會動怒,眼下卻無打算将解毒之法公布于衆,有些事他還沒有想清楚,毒暫且解了,也就不差這一時半刻。
數日後,血璃仗着解毒有功,兼之自稱爲主,對李落呼來喝去,頤指氣使,第一天還要走到李落的營帳前細聲細氣的叫他做這做那,第二天,隻會站在自己帳簾前揚聲叫人,到了第三天,一門不出二門不邁,躺在氈子上提起吆喝,李落若是不在或是不來,她就叫着不停,總歸有人會來,他不來,中軍騎有的是近衛将士。
解毒有功,又不曾有什麽僭越之舉,隻是放肆了些,忍得!
這天,中毒的人多數已經解了毒,離開了地底,好些日子不見天日,都似死而複生一般,難得這般暢快,就連這遮天的迷霧瞧着都親近的很。
中軍帳。
那人一會要吃,一會要喝,一會嫌熱,一會嫌冷,李落倒是好脾氣的很,餓了給她吃的,渴了替她斟茶,熱了扇風,涼了加炭,不疾不徐,間或裏還得瞧着牧天狼将士遞上來的軍情密報,揣測如今極北和草海的局勢走向。
就在他拿着盤子盛了滿滿的瓜子幹果端給血璃的時候,帳簾一動,有人未經通禀走了進來,而且還不是一個人。
進來的人愣了,裏面的人也愣了。李落呆呆的看着當先進來的人,一時有些癡了。進來的那人臉上帶笑,溫潤如玉,原本嬌顔帶笑,一臉柔情,忽然瞧見他手中端着的盤子,眉頭輕輕皺了一下,咬了咬嘴唇,沒說話,但是眼裏的責備卻叫李落無地自容,隻恨不得有個地洞鑽進去。
又有人進來,也是個熟人,見狀倒吸了一口涼氣:“我隻是瞎猜的……”
帳中一靜,饒是李落有揚南論道的美譽,此刻卻笨口拙舌,一個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良久之後,那人撲哧一笑:“我來的不是時候,打擾你了?”
李落趕忙放下盤碟,快步走近,驚喜喝道:“你怎麽來了……你們怎麽來了?”話還沒有說完,在她身後探出一顆腦袋,害羞一笑,正要在藏回身後,不料卻被血璃一眼撞見,隻聽帳篷裏忽地一聲一陣細風拂過,殘影還在氈子上,人卻已經到了李落身前,張大了嘴巴,裏頭還有沒來得及咽下去的果子,嘟嘟囔囔的說:“她……是……誰……和……我……長得……一樣……咳咳……”
“你慢些吃,慢些說。”李落沒好氣的瞪了血璃一眼,血璃拼了命咽下去最後一口果子,拍了拍胸脯,眨眼問道,“她就是你說那個和我長得很像的人?”
李落點了點頭,血璃啧啧有聲:“不是像,簡直一模一樣啊,難怪呢……”血璃說一句,驚歎一聲,忽地恍然大悟,叫道,“她是你女人!”
漱沉魚臉紅似火,李落卻很坦然的笑回道:“不錯,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
“她們都是?”
“那倒不都是。”李落忙忙汗顔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