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哈哈笑道:“或許我更願意賭靈雀姑娘與我是友非敵。”
吉布楚和風情萬種的瞟了李落一眼,哼了一聲,讓定力一向不弱的他也有點心猿意馬,忙不倏岔開話頭:“我有一事請教。”
“說吧。”
“你背上的蛇形刺青可有什麽含義?”
吉布楚和一怔,俏臉微紅,含羞帶臊的瞪了李落一眼,輕解羅裳,看似竟然要再将背上的紋身刺青示于他,可是解就解,何故要做出這等欲拒還休的表情,倘若這會有人從外進來,就算長一百張嘴都說不清楚。李落頭皮一麻,連忙低語疾呼:“不用,不用!我見過的……”
吉布楚和白了李落一眼,嬌笑道:“膽小鬼,哼。”說着話,将衣衫又拉扯整齊,一拂鬓間秀發,呼扇着似有言語的眼睛,“你怎麽會突然想起它?”
此事李落并未隐瞞,直言應道:“我在别處看過類似的圖案。”
“哦,嘻嘻,這麽快王爺就開始試探我了嗎?”
李落微微一怔,笑道:“用這個法子試探是小看靈雀姑娘了。”
“那還好,這個刺青圖案我不知道有什麽用意,當初在往生崖的時候見着好看就紋上了,不過這個圖案有沒有什麽别的寓意,我可以查一查。”
“那就多謝你了。”
“就這些?”
“哈哈,就這些,還有靈雀姑娘不如想想這次可要我怎麽還你這份人情。”
“放心,我要的,一定是你付得起的。”吉布楚和起身,“王爺沒有别的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
李落送吉布楚和出了營帳,吉布楚和盈盈一禮,正要離開,就聽見李落遙遙問了一聲:“你還喜歡看晚霞嗎?”
吉布楚和擡頭看看天,咒罵了一聲:“這天氣,哪還能看見晚霞呢。”說罷揮揮手,輕輕巧巧的返回了自己的帳篷裏。
李落也擡頭瞅了瞅,嘶了一口涼氣,别說晚霞了,連太陽都瞧不見,想想自己問的的确有些傻裏傻氣。進了中軍帳,原本空無一人的營帳裏多了一個人,平平常常的一張陌生的臉,換成帳外牧天狼中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會認得他。這張面容與英俊無緣,隻是一張不顯醜的臉龐,那人的年紀也不算太大,約莫剛過而立,身材不高不低,不胖不瘦,沒有一處顯眼,也沒有一處礙眼。
但是這個平凡的人卻有一個一點也不平凡的身份,牧天狼暗部十天幹之首阏逢,牧天狼暗部實際的掌控之人。
這個人的來曆一直是一個秘,在牧天狼裏除了李落和沈向東,雲無雁也不過隻是認得而已,而其他幾員将領如袁駿遲立,隻知其名,不知其人,哪怕是在營裏從身邊擦肩而過,也不會認得他。
阏逢其人,因牧天狼而生,是一個連李落也會忌憚的人。
“大将軍。”阏逢躬身一禮,不含絲毫感情的平聲說道。
“你來了。”
“她就是大将軍要屬下輔佐的人?”
“她叫吉布楚和,出身草海往生崖,當年的時候在草海也算手眼通天,她在明,你在暗。如今牧天狼身在草海,不可蒙蔽視聽,消息往往比兵法更有用。”
“好。”阏逢沒有絲毫猶豫答應了下來,李落對他很放心,此人行事難以用常理度之,幾近魔道,究竟是對還是錯李落也不好說,但若說成效,卻是牧天狼裏首屈一指的,讓他做事,從來隻論結果,不看過程,行走在暗處,比所謂的光明正大還要讓人難以應付。李落忌憚他,隻是怕牧天狼暗部有朝一日誤入歧途,卻不是怕阏逢和暗部将士,說到底水能載舟,隻看操舟之人而已。
“我讓你來草海,卓城那邊隻剩下肖青侯一個人對付羅網,會否有危險?”
阏逢面無表情的答道:“如果旃蒙連個區區羅網都應付不了,暗部雖有他的容身之地,但天幹之首的位子也該交出來。”
李落訝然失笑:“你馭下倒是苛嚴。”
阏逢面不改色,平聲說道:“大将軍可以寬以待人,屬下卻不能,暗部若是松散,如何能當大将軍所托。”
“好了好了,我隻是随口一說,非是指指點點,術業有專攻,暗部還是須得你來操持,不過莫行竭澤而漁的事。”
“屬下遵命。”
“靈雀姑娘身邊不乏高手,往生崖下更是深不可測,此去你自小心。她與我有救命之恩,若是同道中人,護她周全,如果其心有異,你可自行決斷。”
阏逢應了一聲,擡眼看着李落,認認真真的問:“大将軍可是想納她爲妾?”
李落猛地咳嗽一聲,喝道:“胡說八道!何處聽來的!?”
“軍中素有傳聞,可要屬下将傳言之人的名字一一呈上來?”
李落頭皮發麻,忙不倏擺了擺手:“罷了,無稽之談,不理睬也就是了。”
“好,屬下明白了。”
李落很想問問阏逢明白了什麽,不過有些話還是莫要明說的好。
“殷先生呢?”
“他到草海就走了。”
李落沉默片刻,沒有說話,此行之前殷莫淮就曾告訴過他,到了草海之後莫要再理會自己,他自有去處,亦有别的事要做,也叫李落莫問他要去做什麽。李落一一照辦,到了草海之後,暗部将士便自行離開,而殷莫淮獨自駕了一輛馬車,還有不知道他從哪裏找來的幾個草海族人替他做向導,就這麽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了茫茫草海之中。
下次再見,不知何時,亦不知還有沒有下次。
阏逢告退,開始準備與吉布楚和聯手在草海布下眼線,此事非一日之功,李落倒也沒有太過苛求,少則三年,多則五年,畢竟眼下還有一個相柳兒可用。
闖山的人選很快就商定下來,讓李落頗爲驚訝的是宋無缺和唐夢覺竟然都在此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