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你啊,想娶本姑娘,沒點真本事怎麽行,當初在我家老祖面前你可是和我打了賭的,赢了我我就遂你心願,嫁給你爲妻,如果輸了,那就得依我的意思,要是你連我都赢不了,憑什麽娶我?我就算出家當尼姑,也不會嫁給一個言而無信的人。”
名喚樂遊的男子臉色陣青陣白,急促的喘了幾口氣,喝道:“姜寒憐,你不嫁我,我看誰敢娶你!”說完猛地一跺腳,悻悻而去。
姜寒憐看着樂遊遠去,長出了一口氣,拍了拍胸口,自言自語道:“又多了三個月清靜。”說完回頭,李落早就遠遠走開,走的幹脆利落,沒有半點拖泥帶水。姜寒憐張了張口,一臉驚訝的看着李落的背影,然後在街上衆人,猶是在男子癡迷流連的眼神裏快步追上了李落。
“喂,你别走,等等我。”姜寒憐邊跑邊喊,李落無意留步,走的更快了,誰知姜寒憐沒有半點放過李落的意思,叫的更大聲,非但如此,她就跟在李落身後喊叫,跑的不快不慢,惹來路人頻頻側目。李落無法,隻好停了下來,回頭看着氣喘籲籲的姜寒憐,眉梢微微一抖,一個從數丈高的樓台上落地無聲的輕功高手,這麽幾步路便跑得嬌喘連連,真拿自己當瞎子麽。
“姑娘叫我?”
“不叫你我叫誰,你走這麽快幹嘛?”
“回家。”
“嘿嘿,家裏有嬌妻等你?”
李落默不做聲,姜寒憐幹咳一聲,正顔說道:“剛才多謝你相助,要不是你,我也赢不了那個跟屁蟲。”
“哦,不謝。”李落随口應了一聲,擡腳要走,姜寒憐急了,攔住李落去路,指着自己的鼻子不滿道,“你這人怎麽這樣,我又不是洪水猛獸。”
“姑娘還有事?”
姜寒憐憋了一口氣好半天沒喘上來,好半天才說道:“剛才我救了你一命呢。”
“哦,多謝。”說完之後,李落繞開姜寒憐往渡口外走去。姜寒憐瞠目結舌的看着李落,這人難道真是個瞎子,瞧不見自己國色天香的美貌,怎麽說句話就像是被毒蟲咬了一口一樣,避之不及。
姜寒憐來了興緻,倒也不曾動氣,笑嘻嘻的跟在李落身後出了渡口。出了渡口李落一路目不斜視,往草廬走去,姜寒憐剛說了旁人是跟屁蟲,自個轉眼便也成了跟屁蟲,跟在李落身後,好奇的張望着四周越來越見破敗貧窮的屋舍和鄉民。李落似未所覺,隻是一路往回走,姜寒憐瞧了瞧兩邊的風景,看了一會也就無趣了,快走幾步,和李落并肩而行,笑問道:“我叫姜寒憐,你叫什麽名字?”
“李水木。”
“李水木?好奇怪的名字,你爹娘生你的時候算準了五行缺水木嗎?我告訴你,那都是騙人的,不能信。”
李落沒應聲,依舊往前走。姜寒憐孜孜不倦的追在李落身邊,問道:“你是江湖中人?”
“你會武功嗎?”
“哪裏有舉行武林大會嗎?”
“附近有什麽山賊水寇嗎?讓本女俠去替天行道,匡扶正義!”
李落歎了一口氣,回道:“眼下我隻是渡口的一個腳夫搬工,你說的我皆不知。”
姜寒憐嘻嘻一笑,不曾有絲毫氣餒,朗笑道:“你不知道,我告訴你呀。”說完也不管李落願不願意聽,就開始滔滔不絕的絮叨起來,“我告訴你,我出身自一個非常非常厲害的門派,傳承已經好幾千年了,有造化陰陽的本領,故名陰陽家。”
“你知道什麽是陰陽家麽?不知道我告訴你呀。”姜寒憐說着她的口頭禅,也不管李落聽還是不聽,就開始長篇大論起來,“其實陰陽家是道家的分支,主要啊有陰陽說和五行說,先有陰陽,後有五行,陰陽說是把陰和陽看作事物内部的兩種互相消長的協調力量,認爲它是孕育天地萬物的生成法則,這和道家的道生陽,陽生陰,陰陽生八卦,太極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爲和一個意思。五行說則是由金、木、水、火、土五種基本元素不斷循環變化的理論發展出五行相生相克的理念。研究陰陽五行說,能從天體的運行的計算來制訂曆法,掌握世間萬象,到後來發展出專門研究天體運行規律的天文家、研究曆法的曆數家,後與五行家相結合,對了還有一個兵陰陽家,具體内容歸納爲兵忌、龜兆占驗,風角、刑德、辟兵五類,龜兆占驗含龜占、日月星氣占、五音占、式占這些,兼備了占蔔、祭祀、天文、曆法等等應用,上至國運皇命,下至庶民之事,都可運用之來解釋,厲害吧?”姜寒憐問完之後自問自答,“厲害的很,可惜,你應該聽不懂。”
李落點了點頭,示意姜寒憐說的有道理。姜寒憐來了興緻,侃侃而談,李落邊走邊聽,大概是說陰陽交感而生宇宙萬物,宇宙萬物是陰陽的對立統一,認爲天地、日月、晝夜、晴明、水火、溫涼等運動變化中一分二的結果,這樣就抽象出來“陰”和“陽”兩個相對的概念。陰陽是抽象的概念而不是具體事物,所以陰陽者,有名無形。姜寒憐說的眉飛色舞,李落暗自咋舌,不知道這位出身陰陽家的門人是多久沒見過活人了麽,這般話多。有些話自有典籍可查,但有些話卻是陰陽家自己的領悟,被姜寒憐不小心說出來了,就比如這句陰陽者,有名無形,印證大羅刀決陰陽一法,似乎有些别的心得。
“樂遊那個跟屁蟲學的是縱橫……”姜寒憐說完之後,以爲李落不懂,便也沒有太在意,李落卻是一震,縱橫一家不顯于江湖,卻重與權謀,皇家典籍多有記載,喻縱橫家爲雙刃劍,亂世求之以謀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