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通略顯忌憚的看了長春府諸人一眼,項青鹭此人于陣法機關一道造詣在江湖上聞名已久,據說半分樓中很多機關都是出自項青鹭之手,就連釋纖巧也贊不絕口,有半分小樓,十全青鹭的美譽,長春府找他來自然是有的放矢,看着意滿志得的韓公瑾,慕容通暗自生恨,但也無話可說。
王賀章見此行衆人心思都落在幽潭深水連同這些石筍身上,再無人理會此間真正的地主,三章府的地頭蛇。王賀章向羅睺使了個眼色,羅睺咧嘴一笑,心裏暗罵,柿子撿軟的捏,怎麽不讓他們幾個出頭。但王賀章的示意羅睺可不能置之不理,排教是走水的買賣,大甘各州各府都有,聽說以前的排教是一家,不過現在都散了,雖說天南海北各不相同,卻有一處相通,少了官府撐腰,這排教的日子還真就不好過。在三章府,如果沒有朝廷有意無意的暗助,羅睺還真不敢說能與斷山門和長春府分庭抗争。
羅睺長笑一聲,将衆人的心思暫且引了回來:“王大人,這裏這麽多人,不如請你調度一二,也叫咱們齊心協力,破解這個寶藏的秘密,免得到時候起了紛争,反而辜負了杜老和德尚大師的一片苦心,諸位意下如何?”
羅睺說完,一時間沒有人應聲,要說德高望重,似乎怎樣都輪不到區區一個三章府同知大人,如果不是因爲顧及大甘朝廷的顔面,隻怕早就有人對王賀章冷言冷語了。
場面有些冷,羅睺摸了摸腦袋,尴尬不已,至于王賀章的臉色,青紅交加,難看的很。這時,項青鹭忽然開口接道:“羅教主所說确有幾分道理,這水潭便這麽大,如果誰都去,這些石柱上恐怕站不了多少人,若生罅隙反而誤事,不如就依羅教主之意,讓王大人拟個章程出來,是先後有别還是怎麽都好,總比一哄而上強些吧。”
韓公瑾聽罷連連點頭,看着王賀章笑道:“在下亦有此意,王大人乃朝廷命官,說到規矩,想來在場諸位也挑不出什麽理來,韓某人雖說人微言輕,不過倒也覺得王大人最合适不過。”
其實場中諸人都知道羅睺說的有道理,定個規矩,至少在異寶現世之前不會有人迫不及待的出手逞兇,面上至少過得去。至于異寶現世之後的事,衆人心知肚明,所謂規矩到那個時候不過是一句空談,誰的本事大,自然就是異寶的有緣人。不過就算羅睺說的有道理,但讓王賀章來定規矩的确牽強了些,不過既然項青鹭都開了口,這點面子多多少少還是要給半分樓的,至于規矩誰來定,實則衆人大都不怎麽在意,所謂規矩,隻是這裏的人彼此忌憚和牽制的結果而已。
王賀章的臉色好看了些,再望向韓公瑾時眼神明顯和善了許多。項青鹭不等有人提出疑慮,率先問向遊少知:“遊少俠,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遊少知一愣,連忙回道:“晚輩自當聽候前輩吩咐。”
項青鹭又瞧了谷梁淚一眼,谷梁淚微微一笑,颔首應道:“但憑前輩吩咐。”
“好,慕容公,洛少俠,魯大俠,還有胡門主你們意下如何?”
慕容通笑了笑,些許小事而已,五過其三,用不着節外生枝,随即點了點頭道:“我們并無異議,就按項堂主說的辦。”
胡輯自然也無不允,項青鹭看着王賀章,朗聲說道:“王大人,請。”
王賀章輕咳一聲,踱了踱官家的四方步,抱拳一禮,慢條斯理的說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就勉爲其難立個規矩,除了潭心這些石柱,這裏其餘的碑文密林諸位都可以随意探尋,凡物所見者爲其主,切莫争搶,更不可暗下殺手、巧取豪奪,若有違規矩者,本官當以律法而論逐出此地。潭心之石,這裏共五支,每次皆去一支,居石上不可超過兩個時辰,周而複返,能否破解異寶的秘密,諸位就各憑手段吧。”
慕容通笑了笑道:“王大人言之有理。”說罷,慕容通瞧了瞧場中諸人,笑道,“韓府主和胡門主各自爲主,羅教主看來是打算和遊公子攜手一試了,三分樓有女眷,這麽看來,王大人若是不嫌棄,不如就與我等試試機緣,不知道王大人可否賞臉?”
王賀章眼角抽搐,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好說,隻要尊駕不笑話本官就行。”
“豈敢,王大人言重了,那就這麽說定了。”慕容通見無人提出異議,朗聲喝道,“那就定下先後吧。”
這又是好一番争論,白天和夜晚當然不一樣,夜裏不好下水,下水之後也未必能有所發現,自然都想着白天的時辰,不願輪到夜裏,不過三分樓卻是例外,谷梁淚對白天黑夜實無所求,唯一可慮的就是在這裏要耽擱多久。
谷梁淚不争不搶,皖衣可不答應,早早看出半分樓與谷梁淚有舊,随即扯上半分樓的虎皮,仗着自己模樣妖豔動人,再加上一身妖孽的功夫漫天要價,人人側目,數番争論,到頭來竟然還是三分樓的時辰最好,就算這樣,皖衣猶自在那裏忿忿不平,小聲嘟囔着就該灑一滴水,全叫這些煩人礙眼的統統消失。這樣的水自然隻有紅塵宮的紅塵聖水才能辦到,當然也就是說給谷梁淚聽,隻聽得谷梁淚眉頭大皺,很是不滿,皖衣這才收斂了些。
第一支上前破解猿外谷秘密的是斷山門胡輯連同四名江湖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