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看着不像一副酒聯吧,就想起這個了。”
白新晴抿嘴笑道:“恩公的字寫得好看,對聯也很好呢,就是氣魄會不會太大了,挂在這裏怕是辱沒了恩公的一番美意。”
“你害怕别人因爲這副對聯來找你的麻煩?”李落故意激道。
白新晴面紅耳赤,不滿嬌呼道:“死都不怕,還怕他們來找麻煩,哼,誰敢來,我非叫他好看!”
“好,這酒聯我寫得,你便挂得,不過如果不合你的心意,那就不必挂上去了。”李落笑道。
“挂,怎麽不挂!就要讓他們知道我白新晴不是好欺負的,小汐,過來幫忙。”說着話,白新晴就拿起酒聯出了酒樓,比劃着門楹高矮寬窄,随後再找人拓印這副對聯的字,刻成牌匾挂上去。
白新晴雷厲風行,小汐跑前忙後,很是興奮雀躍,果然還是個孩子。李落抱臂靠在門框上,面帶輕笑,安靜的看着白新晴和小汐兩人。
就在這時,街上傳來一個谄媚中帶着怨恨的聲音:“鄒捕頭,就是他,當街行兇打人的就是他,你看我這臉,讓他打的都沒人樣了,鄒捕頭你可要替草民做主啊。”
三人尋聲望了過去,就見街上走過來三個人,當中是一個身穿青衣官服的持刀衙役,看樣子該是城中捕快房的頭役,左側也是一名緝捕捕快,而右側那人正是被李落打了一個耳光的潑皮無賴,此刻恭恭敬敬的陪在衙役捕快身側,不時點頭哈腰,不時惡狠狠的瞪着李落。
這名捕頭看着年過而立,生的濃眉大眼,頗有幾分正氣,聽着耳旁潑皮不停的鼓噪,捕頭甚是不耐煩,微微皺着眉頭,隻是沒有發作而已。
“鄒捕頭,你怎麽來了?”白新晴眼皮一跳,急忙迎上前去,看着是恭迎,實則是攔下這位捕頭,用意爲何不難猜,看李落古怪玩味的淺笑就能猜得到。
雖不知道李落的身份來曆,但好歹也是獨領一軍的将軍,定是有了品階的朝廷命官,而區區一個捕頭,隻是小吏,沒有官身,入不得品級,如何敢沖撞李落這樣的人。
鄒捕頭看見迎上前來的白新晴,臉色稍稍緩和了幾分,沉聲說道:“有人報官,在你家樓前有人當街逞兇,本捕特來看看,可有此事?”
“有。”不等白新晴說話,李落便揚聲應了下來,看着府衙衙役身邊的潑皮,揚了揚下巴道,“他是我打的。”
“鄒捕頭,你聽聽,草民可沒騙你,打草民的就是他。”潑皮叫嚣着,遠處街角還有幾個地痞探頭探腦的張望着,不過沒敢過來,遠遠的看着。
鄒捕頭眉頭一皺,有些爲難,耳旁潑皮呱噪個不停,有心不理會,隻是衙門裏的縣尉說了話,逼不得已,不過也得想着怎麽保下白家小娘,至于身後潑皮是個什麽貨色,安家背地裏盤算着什麽詭計,鄒捕頭知道的一清二楚,今日過來,本打算走個過場,豈料這面生男子竟然一口應了下來,這就難辦了。
“本捕乃儀狄城官衙捕快頭役鄒騰,你是什麽人,爲何行兇傷人?”鄒騰肅容問道,神色峻厲。
李落看了一眼鄒騰身後的地痞,淡淡一笑,地痞吓了一跳,連忙一縮脖子,又想起身前有官府捕快撐腰,膽子壯了起來,不甘示弱的回瞪着李落。打自然打不過,但東家既然能借來官府的勢,不用白不用,民不與官鬥,武功再好,難不成還敢公然造反不成。
“他該打。”李落平淡的回了一句。
“鄒捕頭,你聽聽,這打了人還敢這麽嚣張,他還有沒有把官府,把鄒捕頭你放在眼裏……”地痞跳腳怒斥着李落,鄒騰甚是氣惱,一半因爲身邊不知恥的潑皮,另一半則是因爲不知進退的李落。
鄒騰冷冷的瞪了潑皮一眼,潑皮立刻偃旗息鼓,縮了回去。鄒騰盯着李落問道:“爲何該打?誰先動的手?”
“是我先動的手。”李落笑了笑,道,“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女子,口無遮攔,毀人清譽,依大甘律法,可憑輕重杖責二十至四十不等,罰銀三錢至一兩,我隻打了他一巴掌,說起來還是輕了。”
鄒騰神色微微一緊,眼前男子精通大甘律法,尋常人看到官府差役大都有些畏懼,但李落鎮靜自若,絲毫沒有驚慌擔憂的意思,如果不是裝腔作勢,那就是個有來頭的人。
鄒騰偷瞄了白新晴幾眼,白新晴臉上滿是擔憂,看在鄒騰眼裏格外不是滋味,酸溜溜的,不過,這擔憂怎麽好像是對着自己的。
“誰看見我調戲這婆娘了,誰聽見了!?鄒捕頭,你可要爲草民做主啊,這分明就是血口噴人,造謠誣陷啊!誰知道這對奸夫**背地裏有啥勾搭。”地痞嚎叫道。
李落無語失笑,如此境地,的确需個沒臉沒皮的人糾纏不清,遠處街角已經有幾個人躍躍欲試,似乎要趁勢煽風點火了。李落眼利,一眼瞥見其中有幾個正是方才那牙尖嘴利的刻薄婦人,而這位鄒捕頭忠厚有餘,決斷不足,如果這些人圍上前來,怕是免不了一番拉扯。
白新晴氣急喝道:“你欺人太甚,我和你拼了!”白新晴盛怒之下,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和膽量,抄起一旁的掃帚兜頭兜臉的打了過去,還将李落護在身後,讓李落目瞪口呆,連忙出聲讓小汐把白新晴拉回去。
小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強把白新晴拉了回來,累的直喘氣。白新晴勢如瘋虎,着實吓人,至少那潑皮一時半刻不敢造次了。
李落哈哈大笑,舉步擋在白新晴身前,一指剛剛寫好的對聯,和聲問道:“鄒捕頭,這副對聯如何?”
鄒騰不明所以,看了過去,沉聲念道:“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這對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