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霜華瞪了舒解劍一眼,喝道:“叫你去你就去,我說的話也不聽了麽!”
舒解劍連忙起身,沒有多問一句,跑去書房找這本名爲西狩真解的書。
這本書的名字聽起來不像書卷,倒像是本武林秘笈。
“沒有西狩真解這本書吧?”
“你到底是什麽人,接近我家相公有何居心?”奚霜華寒聲問道,雙目精芒隐現,戒備的看着李落。
“夫人寬心,我與尊夫的确是偶遇,不是别有用心。”
“哼,呆子果然都會騙人,如果不是别有居心,你一個讀書人怎麽會知道麒麟盤口這種地方的?”
李落眼睛一亮,道:“夫人知道麒麟盤口?”
奚霜華抿着嘴一語不發,書房中傳來舒解劍的叫聲:“沒有西狩真解這本書啊。”
“再找!”奚霜華冷喝一聲,便又壓低聲音道,“我家相公是有些呆,不過我可不是好糊弄的,要是說不出個緣由,哼,别怪我醜話說在前頭,西狩城好進難出,可别小瞧了我。”
李落摸了摸鼻尖,和顔說道:“夫人過慮了,西狩城我還是第一次來,之前也不知道這世上有麒麟盤口這麽一處地方,隻是受人所托,内中詳情恕我不便相告,但與舒兄确無相幹。”
奚霜華目不轉睛的盯着李落,想從李落的臉上分辨出真假。李落神色如常,目光純澈,的确不像作僞。
半晌之後,奚霜華才冷聲問道:“你是江湖中人?”
李落看了谷梁淚一眼,想了想道:“我該隻算得上半個江湖人。”
“遮遮掩掩,不像好人。”
這個時候,風狸竟然點了點頭,自言自語的小聲說道:“二公子看着的确不像好人。”
李落隻覺一陣頭疼,這個風狸,委實讓人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奚霜華惡狠狠的看着李落,隻是徒有其表,未有其實,怎麽看都是好看多過兇厲,吓唬吓唬城裏的潑皮無賴還好,落在李落眼裏大約也就能吓吓小孩子吧。
“你們是故意羞辱我麽?”奚霜華氣極喝道。
李落搖了搖頭,誠顔應道:“我們南下果郡,就是爲了找這個麒麟盤口,入城之後問了好多人,都不知道西狩城有這麽一處地方,束手無策之際,碰巧遇見了舒兄,得舒兄相邀,原本隻是想解解心中煩悶,聽聞夫人出身西狩綠林世家,這才興了念頭問了一句,這是這件事的原委,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夫人莫怪。”
奚霜華臉色稍稍和緩了幾分,将信将疑的問道:“真的?”
不等李落回言,風狸徑自說道:“二公子雖說看着不像好人,但他不騙人的。”
李落瞠目結舌,呵斥不是,責備也不是,緊接着險些被奚霜華一句話憋出内傷,就見奚霜華點着頭,深以爲然的說道:“呆子是呆子,但不是騙子。”
“你們……哎。”李落搖搖頭,越是解釋,隻怕越解釋不清,幹脆閉口不言不語,裝作沒有聽到。
谷梁淚淺笑嫣然,甚是有趣的看着李落。
奚霜華想了想,沉聲說道:“麒麟盤口這個地方尋常百姓肯定不會知道,你們瞎問隻是白費功夫。那地方有點邪性,除了道上的人,沒人知道這個名字,更不會知道它在哪。”
說着話,眼前女子似乎恢複了幾分綠林豪客的風采,言辭多多少少有了點匪氣。
“夫人知道麒麟盤口在什麽地方?”
“知道是知道,不過沒有引符,就算知道了也進不去……你怎麽會有霸下錢的!?”奚霜華雙目一緊,宛若見了鬼一般瞪着李落。
李落掌心攤着的正是任重交予李落的那枚古錢,原來有個霸下錢的名字。
李落看着掌中古錢,平聲問道:“這枚古錢就是引符麽?”
奚霜華咽了一口唾沫,怔怔的看着李落,半晌無語,而後才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到底是什麽人?”
“讀書人。”李落擡頭看着奚霜華,沒有理會奚霜華眼中的鄙夷神色,和顔笑道,“是真的。”
“鬼才信你。”奚霜華哼了一聲,說罷驚懼的掃了一眼李落掌中古錢,别過頭不敢多看,仿佛李落手中拿着的是什麽妖魔鬼怪。
“憑此引符就可以進入麒麟盤口麽?”李落晃了晃手中古錢,除了重些,沒看出有什麽稀奇。
奚霜華撇了撇嘴,想嘲笑李落沒有見識,不過看在古錢的面子上這句話還是忍了下來,沒好氣的說道:“既然有霸下錢,爲什麽不早拿出來?”
“這個,我也不知道這枚古錢來曆,隻當是故人的信物而已。”
奚霜華嘴角微動,忌憚的看了幾眼古錢,沉聲說道:“霸下錢的确是麒麟盤口的引符,而且不是一般的引符,在整個盤口都不多見,有霸下錢的都是很厲害的勢力,看起來你這位故人很有來頭呢。”
李落哦了一聲,任遠衫在左道旁門中頗有聲望,任重有這枚霸下錢也在情理之中,隻是不知道手持這枚引符究竟能找到什麽人。
“夫人可知道麒麟盤口中有一個譚家老店麽?”
奚霜華搖了搖頭道:“麒麟盤口我隻去過一次,而且還沒往深裏去,在門口打了個轉就回去了,有沒有你說的譚家老店要進去之後才知道。”
李落沒有問奚霜華爲什麽沒進去,奚霜華也沒有多說,當然更不會說當年還沒有離開奚家時家裏老頭子的告誡,整個水龍堂數百人的身家性命全都搭上也比不過一枚霸下錢,如果遇到手持霸下錢的人,能躲就躲,躲不了的就奉之以禮,然後能跑多遠就跑多遠。這是奚家老頭的原話,要是說出來可就有些太丢臉了。
李落應了一聲,問及麒麟盤口所處之地,這一次奚霜華沒有絲毫隐瞞或者推脫,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細緻至極的将知道的關于麒麟盤口的大小事都告訴了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