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生死相争,對于李落而言,十招和百招沒有太大分别,也許一招之内就能斷生死,分勝負。
“飛鵬堡的名聲不顯于大甘武林,莫非想要我性命的人是西域中人?”李落自言自語,擡頭看着帳中幾人,苦笑接道,“仇家多了些,連猜都猜不到是誰想要我的命。”
李落無奈的神情頗是好笑,呼察冬蟬不禁撲哧笑出了聲,又覺不妥,連忙正了正容顔,肅穆自恃。
“可有法子讓你們飛鵬堡收回這道殺令?諸如拿出更多的錢财之類。”
**女子眼中精芒一閃,淡淡說道:“盜亦有道,将軍太小看飛鵬堡了。如果這樣,飛鵬堡豈不是就成了坐地起價的奸商,日後還有誰會和飛鵬堡做買賣。而且,”女子微微一頓,嘴角閃過一絲怪怪的笑意,“将軍不見得能出得起這麽高的價碼。”
“咦?”李落訝然,道,“難道我的命很值錢麽?”
**女子抿嘴淺笑,道:“很值錢。”
李落摸了摸鼻尖,看了一眼帳中諸人,略微帶些好奇的問道:“不知道我的命值幾錢?這不會也不能說吧?”
**女子搖了搖頭,輕笑道:“想讓飛鵬堡出手殺人的價錢很多人都知道,這不算什麽秘密,将軍若想知道,告訴你也沒關系。”
李落饒有興緻的問道:“多少?”隻看李落頗顯興緻勃勃的模樣,似乎這些殺手要刺殺的是另外一個不相幹的人。
“五萬兩。”
“五萬兩?也不算多。”烏蘭巴日咧嘴笑道。
“黃金。”
烏蘭巴日嘴角的笑意僵住了,不單如此,帳中諸人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五萬兩黃金,恐怕一些西域小國舉國之力都拿不出這麽多金子,就算拿得出來,多半也要傾家蕩産。放眼大甘,乃至漠北,能拿得出五萬兩黃金的人也不多了。
李落一怔,眼皮跳了跳,果然是深仇大恨,舍得拿出五萬兩黃金,這個人隻怕恨不得李落死無葬身之地。
孛日帖赤那臉色微變,古怪的看了一眼李落。李落半晌無語,良久才慨然應道:“想不到我的命這般值錢,倘若殺了我,不敢說富可敵國,約莫富甲一方還是有的。哈哈,這樣的價錢我果然出不起。”
“五萬兩黃金的确非同小可,不過換大甘當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定天王的命,也許隻少不多。”**女子風輕雲淡的說道。
袁駿兩人神色不變,草海幾人卻是神情一緊,尤是烏蘭巴日,眼神不住的掃向李落,原以爲李落隻是個少年得志的大甘将軍,沒曾想來頭這麽大。
“定天王?好名字!”烏蘭巴日嘿嘿一笑,頗有些意味深長的意思。
“名字當然是好,大甘的九殿下,禦封的定天王,執掌大甘最精銳的牧天狼一軍,朝野内外乃至天下四境,沒聽說過定天王名号的人都不多,這一次,漠北草海怕是也會流傳開大甘定天王的名頭。”
這一次,草海諸人除了孛日帖赤那,其餘衆人盡皆動容,萬萬沒想到李落竟會是一朝殿下,更是一軍主帥。
李落淡淡一笑,沉吟少頃,和聲問道:“如果花費銀錢雇傭飛鵬堡的正主死了,刺殺是否也會終止?”
“這個将軍倒是大可寬心,隻要飛鵬堡接下這樁買賣,要麽你死,要麽我亡,定然不會半途而廢的。”
“寬心?如果時時刻刻都有絕頂刺客惦記着,隻怕食之無味,坐立難安,何來寬心一說。”
“不過也并非沒有别的辦法,如果将軍能熬過十年之期,将你的名字刻在試刀石上,飛鵬堡絕不會再報複出手,壞了規矩,這件事狼主應該很熟悉的。”
孛日帖赤那冷哼一聲,漠然說道:“飛鵬堡一向是先收錢,後做事。隻有買主付了錢,飛鵬堡才會派出殺手。十年之中如果失手,這些錢财連本帶利悉數歸還。如果當年的買主死了,這些錢财也會送回後輩子嗣手中。所以飛鵬堡雖然聲名狼藉,但信譽一向不差,要不然也不能苟活這麽久。”孛日帖赤那微微一頓,淡淡接道,“當年飛鵬堡也曾派人暗殺過我。”
“前輩的名字莫非就刻在飛鵬堡試刀石上?”
孛日帖赤那冷冷的瞥了**女子一眼,傲然說道:“飛鵬堡殺人無算,但也不是沒有失手的時候。”
“狼主的确很難對付,不過如果不是狼主平白消失了這些年,也許試刀石上就不會刻着狼主的名字,而且,狼主當年的賞金也才不過一萬兩黃金而已。”**女子冷笑道。
孛日帖赤那眼中殺意一閃,當年自己的懸賞的确隻有一萬兩黃金,這自然也是一筆極大的數目,不過和李落的賞金比起來卻是小巫見大巫,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李落甚是驚奇的看着**女子,訝然問道:“你好像不害怕?”
**女子淡淡一笑,道:“如果三次之中我不能得手,那麽我死,這也是飛鵬堡的規矩,到時候飛鵬堡會再派更厲害的殺手前來,繼續沒有完成的交易。我試了兩次,敗了兩次,今夜之後,我心境盡失,就算還能有第三次,結果也不會有什麽改變。總歸都是要死,早死晚死而已,害怕有什麽用。”
“姑娘既然知道其中兇險,爲何執意還要殺我?”
“這是殺手的宿命,如果我殺了你,我會得到很多的錢,足夠我下半生無憂無慮的過日子。”
李落怔怔的看着眼前這個似乎看透了世情的女子,少頃之後朗笑道:“這個飛鵬堡有些意思。”
帳中諸人一陣呆滞,就連孛日帖赤那也倒吸了一口涼氣。
飛鵬堡在西域惡名遠揚,暗殺的造詣放眼整個天下恐怕也是首屈一指,被這樣一個洪荒兇獸盯上,寝食難安決計是免不了的。
就算縱橫漠北的草海蒼狼對西域飛鵬堡亦是極爲忌憚,這**女子有句話的确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