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鞭女子吃痛嬌呼一聲,臉上血色盡失,不過手中的長鞭沒有停頓,依舊卷向武侯連弩射出的利箭。一輪箭雨之後,又有一支利箭飛了進來,刺到了女子揮鞭的手臂上。隻是這一箭,就廢了女子的這條胳膊,擡也擡不起來了。
女子将長鞭換到左手上,後頭望去,心中驟然生出一股怒氣,嬌軀一抖,緩緩坐倒在地上。女子看到的是用刀男子頭也不回的躍入密林之中,當斷則斷,頗有枭雄本色,同門師妹,舍棄之時沒有一點猶豫。
再看這兩名草海武士,身上各有箭傷,武功不及持鞭女子,被利箭刺中要害,吭也沒吭上一聲就已魂歸地府了。
女子回頭看了過去,就見諸将士弩箭機括業已準備妥當,躲得過第一輪箭雨,第二輪無論如何也躲不過了。女子絕望叫道:“卓葉,救我!”
泊肅葉看也沒有看将士手中的武侯連弩一眼,隻是宛若見到稀世珍寶般死死的盯着李落,讓李落心中泛起陣陣惡寒。
過了片刻,泊肅葉用極爲古怪的聲音說道:“沒想到你竟然領悟到了界。”
李落暗自皺了皺眉,不知道泊肅葉口中所說的界是什麽東西,沒有回言,隻是靜靜的望着泊肅葉。
剛才的交手雖然短暫,但泊肅葉袖中的乾坤上李落很是心驚,有點蛇堂朱家袖裏乾坤的意味,不過遠勝朱家袖裏乾坤的威力。
方才驚鴻一瞥,泊肅葉袖中藏有一物,似曲非直,不知道是什麽獨門兵刃。
泊肅葉對殺勢驚人的武侯連弩視若無睹,平淡說道:“他的刀法很好,贊瞬,這一次我救不了你。”
持鞭女子臉色大變,悶哼一聲,想說什麽,隻是話到了嘴邊卻生生堵住了,一臉怨恨,不知道是恨李落還是舍棄自己而去的同門師兄。
“閣下武功高強,你可以試試的。”李落含笑說道。
“試?哈哈,你的刀再加上這些弓弩,我多試幾次說不定回不了草海了。不過你如果殺了她,蒙厥王和蒙厥國師都是很記仇的人,不管你在什麽地方,他們都會派人來殺你。”
泊肅葉見李落一臉淡然,笑了一笑,将目光投到将士手中的武侯連弩上,問道,“這是什麽弓弩?”
“武侯連弩。”
“武侯連弩?你是大甘的将士?”持鞭女子忍痛說道。
李落點了點頭,平聲回道:“我殺不殺她,蒙厥王和蒙厥國師都想我死,不殺她,日後大甘隻會多一個敵人。”李落隐去私心未說,傷了流雲棧,便也要這些人付出代價。
“這就是武侯連弩,傳說大甘巧匠的大成之作,一個不會武功的人能用這種弓弩殺死一個武功高手,果然名不虛傳。”
泊肅葉多看了幾眼,“柘木合圖走了,我也該走了,這位大甘的将軍,如果你要殺她,就給她一個痛快吧。”說罷泊肅葉竟然就騰空翻了過去,幾個起落已消失在山林之中。
李落揚手阻住身後将士,搖搖頭道:“武侯連弩留不住他的,讓他去吧。”說罷,李落回頭看着流雲棧,和顔笑道,“流公子,你怎麽會來林山縣的?”
流雲棧輕輕嗯了一聲,沒有應聲。
“大甘狗賊,我縱然死也不會受你們這些人的侮辱。”持鞭女子含恨喝道。
李落淡淡的看了一眼持鞭女子,不以爲意的說道:“你若要自盡就随你自便,倘若要我動手也無不可,不過你大可不必擔心我們會侮辱你。”
女子似乎愣了愣神,隻見眼珠微微一轉,似是挑釁,似是誘惑的看着李落,不屑說道:“你舍得殺我?”聲音清冽,帶着一絲綿甜,倒讓幾個軍中将士聽得口幹舌燥,忙不倏别過頭去。
女子雖然手腳俱已受傷,失血不少,這樣任人宰割的躺在地上,胸口随着呼吸不住起伏,短衣下的春色仿佛要破空而出一般。如此本該是狼狽的模樣非但不減麗色分毫,反而更能挑逗男子心中的欲念。
女子的心機又怎能騙過李落,若是尋常将士說不定會中了計,受了此女的誘惑。
隻是對于李落而言,這一切都覺得格外的刺眼,李落并非看輕自甘以肉身換取一線生機的蒙厥贊瞬,不過便如泊肅葉所說,既然要殺她,便給她一個痛快的了斷。
見李落緩步走了過來,女子心中的不安愈加強烈起來,李落的眼神沒有欲念,也沒有憐憫,隻是一個平常的歉意,仿佛打碎了一隻上好的茶杯,要給主人家道歉一般,固然歉疚,但是平常的很,平常的讓蒙厥贊瞬喘不上來氣。
李落一步步靠了過來,女子眼中的終顯慌亂,一時間不知道起身,便這樣雙手扶地,向後爬了出去,隻是性子看來驕傲的很,雖然害怕死,但嘴唇緊緊閉在一起,不願說出求饒的話。
女子像一條受傷的蛇,蠕動求生,讓一衆将士瞧的都心生不忍,隻有李落神色不變,探手一抓,地上草海武士的佩刀躍入掌中。
李落平聲說道:“我會告訴蒙厥是誰殺了你,如果日後你我地府相見,定是有人爲你報仇了。”說罷颔首一禮,揮刀斬落。
衆将士皆都惋惜一歎,好一個絕色佳人,便這樣被李落辣手摧花了。
就在這時,流雲棧忽然疾喝一聲:“住手。”身随音至,手中長劍挑飛了李落斬下的草海馬刀。
李落這一擊并不曾灌注内力,長刀應手飛了出去。
兩人皆是一愣,躺在地上的蒙厥贊瞬眼中狠色一顯,在李落和流雲棧失神之際反手生生從右臂中拔出武侯連弩的弓箭,單足運勁,撲向了李落,欲圖同歸于盡。
蒙厥贊瞬如此模樣駭了流雲棧一跳,流雲棧俏臉失色,疾呼道:“小心。”
也不見李落如何出手,女子手中的短箭就到了李落,李落反手一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