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棧亦無所謂,淡淡說道:“贊瞬的确武功不凡,不過你和令師兄單打獨鬥都不是我的對手,如果沒有泊肅葉,地心丹你們絕拿不到。”
“你!”持鞭女子大怒,就要揮鞭擊向流雲棧,用刀男子伸手攔了下來,看了一眼淡然自若的李落,向屋頂上的男子說道:“卓葉,遲恐生變,還請援手相助。”
李落看似并沒有出手的意思,靜靜的看着眼前幾人。流雲棧少見有這樣自傲的時候,話中之意隻是爲了向李落點明眼前諸人的武功強弱和來曆。
不過李落實則并沒有見識過流雲棧的真正武功,如果名喚泊肅葉的這個男子武功尚在流雲棧之上,換成李落多半也不好應付。
流雲棧對持鞭女子的稱呼以及用刀男子對泊肅葉的稱呼都頗爲玩味,贊瞬是草海,确切的說是蒙厥王身邊嫔妃的稱呼,難道這個持鞭女子是蒙厥王室之人,卻不知道和相柳兒又該怎麽稱呼。
至于卓葉的稱呼,并不是此人的名字叫卓葉,而是冠以卓字,再加上名字的最後一個字,這樣的稱呼在草海上預示着尊貴和武勇,等閑之人難得這樣的稱号,就算是王子王孫,如果不能以勇力折服草海諸豪,一樣得不到這個稱号。
眼前這些人的身份都不低,隻是不知道這位用刀男子,蒙厥贊瞬的師兄是什麽來曆。
泊肅葉一動不動,過了許久才轉過頭來,淡淡說道:“我不喜歡車輪戰。”
用刀男子似乎早有預料,臉上并沒有顯露什麽不滿神色,看着李落寒聲說道:“閣下可是要插手此事?”
“來都來了,不插手似乎就白跑這一趟了。”李落摸了摸鼻尖,淡然說道。
用刀男子臉色更冷,漠然說道:“這是我師門和大隐于市之間的事,與外人無關,閣下偏要架這個梁子,日後恐怕沒有安穩日子可過。”
“師門?大隐于市是大甘武林牛耳,和你們草海有什麽關系?”李落笑了笑,淡淡說道,“我的日子倒是一直過的不甚安穩,也不差了這一樁。”
持鞭女子厲喝道:“無知,哼,我們是蒙厥國師的弟子,你與我們爲敵,就是和蒙厥爲敵,活的不耐煩的話就遂了你的願。”
“蒙厥國師?你們是段江的弟子?”李落驚咦道。
流雲棧咬了咬嘴唇,暗自好笑,也不知道是誰無知,說起爲敵,隻怕他們還不知道李落早就和蒙厥乃至整個草海爲敵了,豈會在意區區一個蒙厥國師。
用刀男子臉色微變,段江是其師行走江湖時用的一個假名,來人既然知道這個名字,怕是和自己的師父有過什麽淵源。
“你到底是什麽人?”
李落輕輕一笑道:“你若回得去,問問你師父,他會告訴你我是什麽人。”
用刀男子喝道:“閣下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放箭。”李落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吐出兩個字,身後将士訓練有素,就在李落傳音的瞬間,武侯連弩已經擒在手中。
弓弦聲響,十幾張武侯連弩利箭齊發,如此短的距離,還是術營改良之後的武侯連弩,幾乎就是絕命的殺器。
近百支短箭破空發出,發出一陣陣尖利的呼嘯聲,弓弦皆是獸筋特殊泡制而成,機簧發出的力道一亞于江湖中的暗器高手,如此好比幾十位暗器高手同時出手,就算再了得的高手,不死也要脫一層皮。
比弓弦聲響更快的是李落,就在放箭二字話音未落之際,一道紅芒驟然亮起,絢爛奪目,斬向屋頂男子。
也在李落揚聲之際,泊肅葉劍眉一揚,不見如何提氣,倏忽間從屋頂閃身到了半空,恰恰和李落手中的鳴鴻刀撞在了一起。
箭與刀出手幾乎在同一時間發生,快的讓人連眨眼的工夫都沒有。
武侯連弩射出短箭的時候,用刀男子臉色驟變,抽身急退,這一退并不是退往遠處,而是退到了持鞭女子和兩名草海武士之後。
持鞭女子怎料到李落在沒有半點征兆之下突然出手,嬌叱一聲,竟然揮鞭卷向這些武侯連弩射出的利箭。也許是持鞭女子沒有見過此物,應變固然很快,但有些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意味,非但不曾避開,反而迎了上去。
場中唯一沒有動的是流雲棧,呆呆的看着李落的身影,決計沒有想到李落會這麽快出手,而且會用這樣的方式出手。
待鳴鴻刀的紅芒與泊肅葉一觸,兩人各自倒飛了回來。
泊肅葉依舊落在屋頂上,這一次沒有再窮極無聊的坐着,而是站在屋頂,雙手以一個奇怪的姿勢合在一起,雙目爆出一股絕強的戰意,冷冷的盯着李落。
李落神情冷肅,鳴鴻刀刀身上傳來一陣輕顫,交手發生在電光石火之際,但從鳴鴻刀倒卷而來的内勁讓李落極不好受,仿佛有一隻手在經絡中肆意沖撞,冰心訣流轉數度之後才化解而去。
不過泊肅葉也被冰心訣内勁所阻,沒能乘勢追殺過來。
這一頓,場中戰局已分。用刀男子心思急變,隻是陰毒了些。
武侯連弩刺出的弓箭盡數罩在持鞭女子和兩名草海武士身上,諸将并沒有因爲對手容顔嬌美而手下容情,皆都全力出手。衆将站立的位置也有講究,對手沖過來的話有些遠,想退走躲開武侯連弩卻有些近,恰是武侯連弩可發揮最大威力的距離。
近百支短箭,無一死角,在持鞭女子揚鞭出手之後,心中便即後悔了,這樣的短箭躲都難,何以力敵。
隻是騎虎難下,持鞭女子隻得銀牙緊咬,隻進不退的迎了上去。餘光見到用刀男子躲到了自己三人身後,持鞭女子氣的眼前發黑,手中長鞭稍稍亂了一絲,兩支利箭刺破長鞭鞭影,一支釘在女子腰間,一支釘在腿上。腰間這一支利箭透體而出,沒入女子身後地上,足見弓弩的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