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物要麽就是名動江湖的高手,要麽雄踞一方,有什麽動靜江湖上都會傳開,難道有誰來了這裏?”
“周兄,依我看咱們也不必猜了,進去一看便知。”
“好,不過咱們還是小心爲上。”周放沉聲說道,待看到這株梅樹之後,周放也不禁多了幾分沉重之感,會無好會,宴無好宴。
李落和周放剛穿過第七關,忽然空氣中傳來一陣不同尋常的聲響。周放眼色一凝,低喝道:“有人在交手!”
李落分辨了分辨,輕輕說道:“有何家公子長槍破空的聲音。”
周放眼眉一挑,凝聲說道:“氣勁綿厚,如沙海湧動,是流沙心經。”
兩人相視一眼,轉過十幾丈的梅樹林,勁氣相擊的聲音清晰可辨,夾雜着低語人聲,果然有人在第八關關門前生死相搏。
周放和李落再無遲疑,舉步走了過去,不過走的不算太快,免得讓關門前不知道是誰的江湖高手視爲敵意,惹來不該有的麻煩。
穿過梅花林,眼前一空,百株梅樹四散折斷,大煞風景。關門前人群三分,一多兩少。
多的這邊約莫有二三十人,将第八關關門團團圍住,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高手雲集。
除了正在和何月鈎交手的中年人,人數最多的這群人中有兩人最爲引人注目。
其中一個是年過半百的男子,一臉陰寒,頭戴高冠,灰衣長袍,眼中精芒流轉,冷漠的望着關門前交手的兩人。
另一個是一個青衫書生,背上背着一把長劍,劍穗有三尺長短,幾乎和劍身一般長,面如冠玉,神采不凡,不過煞氣很重,雙手抱在胸前,面無表情的盯着何月鈎。
一邊稍遠些的地方另有幾人觀戰,和周放相熟的向姓男子也在其中。
這幾人不足十數,神情變幻莫測,有驚意也有憂慮,敵友難分。
昨夜得見的公孫婉清也在其中,此時正一臉肅殺的望着關門前。
關門前這側人數最少,除卻力戰中年男子的何月鈎外,還有何山雪何夷父子,不過眼下的情形都不算好。
何山雪已然負傷,撫胸靠在一株折斷的梅樹上喘息,身上血迹斑斑,腰間的長劍已經出鞘,斜插在地上,劍身上也有血迹,也不知道沾染了誰的鮮血。
而何夷更是不堪,左臂已斷,面上沒有一絲血色,白的和梅花一樣,臉色不時扭曲,猙獰非常。
場中的何月鈎也不好過,身上多處負傷出血,一身衣衫幾乎被血水浸染,不過戰意不減,手中長槍肆意縱橫,看似負傷之後更加激起了心中殺意,招招取敵要害。
不過對手的這個中年男子亦是江湖絕頂高手,單憑一雙肉掌便抵住了何月鈎的長槍。掌勁呼嘯,将周身三尺之地悉數罩在氣勁當中,任憑槍影排山倒海一般,一時卻難以近身。
李落和周放環目一掃,地上橫七豎八的躺着幾具屍體,身首異處。
高冠男子腳下還躺着一個,正是何晚唐,半身染血,生死不知。
關前衆人看見李落兩人走了進來,都露出戒備神色,何山雪眼睛一亮,高呼道:“周兄,諸葛公子。”
高冠男子神情一冷,身旁一人急忙在男子耳邊低語幾句,高冠男子神色微微一變,目如冷電般掃向周放和李落,平聲說道:“原來是半分樓的英雄,不才何朔,這是何府家事,還請兩位莫要插手。”
周放和李落面面相觑,不知道怎樣的家事要鬧得兵戎相見,一時間也不好應聲。
周放抱拳一禮,含糊應了一聲,向姓男子揚手呼道:“周兄,這邊來。”
兩人不明所以,無奈之下隻好先到觀戰這側站定。
高冠男子見狀,神情微微一松,點了點頭便不再多言。
何山雪見周放和李落似乎沒有插手的意思,神色黯淡,仿佛熄滅了最後一絲希望。
“向兄,這是怎麽回事?”周放低聲問道。
向姓男子苦笑一聲道:“我也不知道,稀裏糊塗的就到這裏了,哎。”
周放驚愕的看着向姓男子,都已有人命喪當場了,事情原委怎會還不見明朗。
向姓男子示意了一下高冠男子,壓低聲音說道:“這位自稱是何家中人,昨日周兄和諸葛公子破關之後,過了幾個時辰突然領着一批高手闖入萬梅園,一言不發就擒下了棋癫前輩,随後進了萬梅園裏間。
我等不明就裏,見無人守關,心生好奇也就跟了進來,哪知這裏面已經動上手了。
不過這人也沒有驅趕我等,隻說有些家事要解決,此間事了還會奉上厚禮,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對了,公孫姑娘進來的早,或許知道些什麽。”
公孫婉清責怪的瞪了向姓男子一眼,不過眼下幾人看似同處一條船上,說不定還要聯手,沒好氣的回道:“我知道的也不多,昨夜破關後一路到了第五關前,正想破關,沒想到這些人就來了,也是一言不發,守關之人視若無睹,任憑他們就這樣進去了。
等我再要闖關的時候,這守關的人大異前面幾人,反而讓我進來,說的話也和他聽到的一樣,隻要不插手何家家事就必有機緣相贈。
一路走來,隻有在第七關前遇到了些事,守關之人似乎和他們起了争執,不過都被他們辣手擒殺了。”說罷公孫婉清微顯驚容的望了一眼負劍男子,看起來尚還有些心有餘悸。
周放和李落相視一眼,猜到兩人在第七關前看到的花瓣該是出自此人之手,能讓公孫婉清面露驚意,想必這出手一劍定是驚世駭俗。
負劍男子似乎覺察到李落和周放的眼神,轉頭掃了過來,冷哼一聲,眉頭微微一皺,不再看向兩人。
公孫婉清低聲說道:“小心他的劍,很快。”
李落似有所覺,不知何故,這名負劍男子好像和冷冰有一絲相似的氣息,就連神情也有些相近。不過比起冷冰的冷傲,這個負劍男子還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