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說你信了?”
“姑娘所說雖然驚世駭俗,但聽上去确有幾分道理,這位前輩能呼應天上星辰的絕學隻怕早已失傳了,請教這位前輩尊姓大名?”
“你問我?”
“姑娘對這艘船的來曆知之甚詳,該是知道這位前輩的出身來曆吧。”
女子沒有回答李落,反問道:“你看到了什麽?”
李落灑然一笑,先舍而後取,如果自己再遮遮掩掩,于情于理都有些說不過去了,和聲說道:“我看到了四幅壁畫,不過這些畫很快就消失了,牆壁上應該還有别的畫,隻不過我沒有看到。”
“可否相告?”女子眼睛一亮,追問道。
“前兩幅畫着兩座山,山頂有雲頂天宮,沒有注解,不知道是在哪裏。”
“雲頂天宮?”女子皺眉沉吟,自言自語道,“古怪,其他兩幅呢?”
“還有一幅是宮殿,裏面有人,似乎在争辯什麽。”
女子臉上的疑惑之色一閃即逝,淡淡接道:“還有一幅是什麽?”
“一張星圖。”
“星圖!?”女子低呼一聲,眼中冷電流竄,冷冷盯着李落道,“什麽星圖?”
李落一愣,沒想到女子會有這樣激烈的反應,看來這幅星圖大有蹊跷。
李落不願妄做小人,直言回道:“看似是很多星圖重合而成,上面有三十六個星點。”
“你可還記得是什麽星圖?”女子追問道,眼中閃過一絲熱切,複又歸于平靜。
李落靜靜的看着白衣女子,緩緩說道:“你想從鬼船上得到什麽?”
滿船隐秘,李落猜不出鬼船之主到底在隐藏什麽,耗費這樣龐大的人力物力,背後一定會是一個驚天動地的秘密,而眼前女子善惡難辨,凡事還要小心爲上。
念及此處,李落沒有說起在書架暗處看到的四個字,卻想知道女子心裏有什麽盤算。
白衣女子冷漠的看着李落,李落淡然回望,神情坦蕩,似乎默認了星圖一事。
“你當真記下星圖了?”
“如果确如姑娘所言,星圖有三十六數之多,三十六張星圖疊而爲一,這有多龐雜想必我不說姑娘也能猜出一二,再者我查看這幅星圖的時間不足半刻,假若我說記下了,姑娘你信麽?”
女子眼中殺機湧現,冷寒的盯着李落,像風暴來臨前的甯靜。
就在李落以爲女子要出手之時,這名白衣女子突然散去了身上的殺氣,轉頭看着别處,淡淡說道:“我要拿回原本屬于我的東西,至于是什麽與你無關。還有這裏看到的東西你最好不要說出去,免得惹來殺身之禍。”
李落淡淡一笑道:“鬼船橫行沿海,亂民心社稷,是禍非福,自該大白于天下。”
女子冷漠說道:“你如果一定要說那就随你,不過這艘鬼船承載的豈是區區一個民心社稷?你當真無知。”
李落一滞,并沒有因爲女子的斥責而心懷不忿,女子神色幽冷,看上去并不像是危言聳聽。
“時辰到了。”
“什麽時辰?”李落愕然不解道。
“生死的時辰到了。”女子詭異一笑,讓李落不禁心中一冷,握住鳴鴻刀的手暗暗緊了一分。
随着女子話語剛落,突然頭頂一個瓷瓶掉落下來,砸碎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李落眼皮一跳,看了過去,從破碎的瓷瓶中流出一些液體,有些青黑顔色。緊接着發生的事讓李落瞳孔微微一緊,隻見船艙底闆如冰雪放入沸水一般溶解開來,隻怕要不了一時三刻,船底就會被瓷瓶中不知名的液體侵蝕殆盡。
李落暗呼了得,這一個瓷瓶就這麽厲害,如果頭頂的瓷瓶都掉落下來,恐怕這艘鬼船也撐不過幾息光景。
李落的念頭還沒有落下去,突然,頂部這些瓷瓶似乎感受到了李落的心思,竟然輕輕晃動起來,看上去搖搖欲墜。李落駭然變色,倘若這些瓷瓶全都破碎開來,船底裂開,海水倒灌入内,隻怕會被沉船帶入海底,氣絕而亡。
李落心念電轉,白衣女子早先有言上去的路已經不通了,與其自投羅網,不如另辟蹊徑,相比其他或許破開船艙側壁更容易逃生些。
鳴鴻刀紅芒亮起,李落再無停留,就要破開鬼船船身側壁,急迫之中不忘回頭向白衣女子喝道:“随我出去。”
白衣女子淡淡一笑道:“我?随你送死麽?”
李落眉頭一皺,頗有些不耐煩,這個女子虛虛實實,言不由衷,猜不出她心裏到底在打什麽主意。
女子清冷說道:“我是爲你好,這艘鬼船除了船底,其餘船闆和船身上都有隔層,隔層中的東西或許你也聽說過。”
“是什麽?”
“雷電石。”
“雷電石!?”李落連聲輕咳,這個時候的心情不知道該是震驚或者該是恐懼,到最後竟然是無奈占了上風。雷電石,是五行煉金之中的秘藥,隻要一遇到水,不管是成滴的水還是空氣中的水霧,隻要沾染上一丁半點都會爆炸,而爆炸的威力遠在糾聲驚雷之類的火器之上,隻不過因爲人力難以掌控,所以很少用在軍營之中,倒是有些皇宮貴族的陵墓中會用到此物,以求玉石俱焚的效用。
“竟然在船上放置雷電石,這,哎。”李落長歎一聲,鬼船之主好大的膽量。
“很少有他做不到的事,所以我奉勸一句,若想尋死,自盡會是上策,隻不過我倒不願你死得這麽早。”
“星圖?”
女子淡淡一笑,道:“你死了,隻怕我也活不長了。”說罷女子看了一眼頭頂倒懸的瓷瓶,輕輕說道,“還有半刻,該走了。”
李落凝聲說道:“如果接住這些瓷瓶是否就可以化解此劫?”
“時辰一到,你以爲這些瓶子還需外力才能裂開麽?”女子反問一句,顧不得再嘲諷李落,鬼魅的身法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