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和萬策苦笑道:“你都已經說了,就算我說不行,隻怕王爺也不答應吧。”
李落笑道:“舉手之勞而已,這幾天我還在盟城,做好了我讓人送過來。”
駱青鸾輕輕一禮道:“謝謝王爺啦,隻怕青鸾又打擾王爺了。”
“不妨事的,這點時間總歸還是有的。”
“不知道王爺從哪裏學來的這樣精妙的疊紙?”
李落一頓,含笑回道:“一位宮中故人。”
鳳舞流霞的疊紙是李落從鬼谷老人那裏學來的,當年這個郁郁寡歡的老者念起流落在外的孫女時就會疊上一隻,宮中的住所這些疊紙滿滿積攢了兩個大木箱,臨終前都被鬼谷老人一把火燒的幹淨了。
隻是和李落相交莫逆,這才把疊紙的手藝傳給了李落,或許是想李落有一天能找到自己的孫女,再爲孫女疊上一隻鳳舞流霞吧。
李落心生黯然,這樣的來曆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遠在天南的素兒也不知道現今怎麽樣了。
素和萬策不知就裏,李落臉上也瞧不出有絲毫異色,問道:“王爺不留到盟城會了麽?”
“不了,和我一道來的還有草海骨雅一族的王子公主,不能久留,再有幾天就要動身返回卓城,萬策兄來的巧,要是再晚幾天咱們就錯過了。”
素和萬策歎了一口氣,低聲說道:“王爺果然是不得閑啊。”
幾人閑話了幾句家長,素和萬策并無所求,隻有重逢李落的喜意,一堂衆人和和氣氣。過了半個時辰,李落告辭離去,駱青鸾卻是再囑托了一句,讓李落莫要忘了鳳舞流霞。
素和萬策送李落剛到客棧門口,突然遠處兩名耀合會的會衆匆忙趕了過來,看到李落疾聲喚道:“王爺,你在這裏。”
來人行迹匆忙,看起來似乎是出了什麽事,要不然不會這樣急迫。
李落微微一滞,和聲問道:“出什麽事了?”
“回禀王爺,有海商回報,好像是鬼船又重現在東府海域了。”
“鬼船?這是什麽東西?”李落愕然不解,以前沒聽說過東府海域還有鬼船這樣的事。
耀合會會衆打了個寒顫,低聲說道:“王爺,鬼船的傳聞已經有好多年了,是不祥之物,現在聽說鬼船重現蹤影,不少前來盟城的商旅都開始打退堂鼓了。”
李落眉頭一皺,一波剛平一波又起,沉聲問道:“範大人呢?”
“在望星樓,正在盤問發現鬼船的海商。”
“好,我這就過去。”李落說罷回身向素和萬策一禮,沉聲說道,“萬策兄留步,告辭。”
素和萬策吐了一口氣,回了一禮道:“王爺,請多珍重。”
“好,你們也一樣,後會有期。”說罷,李落随來人疾步離開悅來客棧,沒入街上的人流當中。
素和萬策歎息一聲,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駱青鸾輕輕站到素和萬策身邊,拉住素和萬策的手,柔聲問道:“策哥在想什麽?”
“沒想什麽,隻覺得王爺辛苦的很。”
“權利中心,由不得他不辛苦。其實誰沒有煩心事,大小之分隻看心裏怎麽想了,咱們心中的大事或許在王爺眼中不值一提,但這些事給人的壓力卻是一樣的,沒有大小的分别。”
“哦,青鸾的煩心事是什麽?”
駱青鸾抿嘴笑道:“以前沒有,現在嘛,哼。”
素和萬策一笑,長揖一禮道:“現在爲夫可是成了娘子的煩心事?”
駱青鸾臉色一紅,笑罵了一聲,幾人轉身回了客棧。素和萬策暗自沉吟,東海鬼船,不知道有該起怎樣的波瀾。
李落和翟廖語趕回望星樓的時候這裏已經聚集了不少人,當中圍着一個商旅模樣的男子,汗流浃背,誠惶誠恐的看着身邊諸人。
不知道是誰看見了李落,高聲叫道:“王爺回來了!”
範安微疾步迎上前去,剛要行禮,李落擺了擺手,和聲問道:“出什麽事了?”
堂中壤驷寒山幾人也在,看見李落颔首示意,臉上的神情不是怎麽輕松,看來此間的事非同小可。
“王爺,有商旅來報,說是在盟城外的海域發現了鬼船的蹤迹。”
李落眉頭微皺,看着樓中衆人略顯凝重的神色,緩緩問道:“我聽他們說起過,這個鬼船到底是什麽來曆,能讓大家這樣聞之生畏?”
“王爺有所不知,鬼船的傳聞由來已久,有記載的不單是自從太祖開國之時起,就連殘商書冊中也有同樣的記載。傳說中隻要鬼船出現的地方,就會給附近帶來滅頂之災。
如果是商船看見了,這艘商船就會把詛咒帶到别的地方,禍及百姓,就算沒有人看到鬼船,但海裏的魚蝦也難以幸免,好多都會暴斃而亡,隻有深海中的海獸才能逃脫一劫,的的确确是一個不祥之物。”
“原來如此。”李落恍然大悟道,“不知道是怎麽個禍及百姓的法子?”
“回禀王爺,這有天災,也有人禍。天災就不用多說了,看見鬼船不多久的地方就會發生諸如海嘯、風災一類的災難,能活下來的人畜寥寥無幾。
人禍一事頗爲神秘,有兩種傳言,其中之一記載一城或是一個漁村的百姓一夜之間就消失不見了,隻留下幾個瘋子,不停的念叨哭喊鬼船的名字。
另有一個記載是說有百姓突然發瘋,殘殺同村同城黎民,就連自己的父母妻兒也不放過,就像是羅刹惡鬼一般,一場劫難下來,僥幸活命的人也不過十之三四而已。”
“這樣的記載很多?”
“不算多,但絕不算少,大約每一甲子就會發生這樣的事,而每一次都有鬼船的影子,久而久之,這鬼船的名聲就不翼而飛了,在沿海諸地比起海裏的龍王更叫人忌憚害怕。”
“也就是說鬼船出現的時間有迹可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