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星樓前是寬闊的街道,皆由平整的石闆鋪成,甚是氣派。
與望星樓相對的是一排商鋪,俱都修建的大氣磅礴,沒有浮華的輝煌,多是以氣勢爲重,簡單古樸中都透出一股别家沒有的氣韻。
如果是經常行走盟城的商旅,自然知道這幾棟商鋪的來頭,背後的靠山都是各方響當當的角色,其中有東海扶琮汐荛兩島的樓閣,還有大甘宋家、顧家、洛家和林家的商鋪,随便挑一個出來都不是平常商旅敢惹的。
望星樓前。
好好的一個風和日麗的日子,望星樓前卻有些掃了興緻,就在樓前的廣場街道上,三方人馬劍拔弩張的僵持着,泾渭分明,火藥味極重。再看諸人的手中都已拔劍出鞘,看似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
街道兩旁還有稍遠些的茶樓客棧裏,有不少人在翹首觀望,還有些不住的高聲呼喊,給站在自己這邊的朋友大鼓作氣。再看對峙的三方人馬,俱都各不相讓,有些脾氣火爆的都開始隔空大罵起來,好一個群情激奮。
這三方人馬一眼可辨,一方是大甘中人,一邊是東海豪傑,還有一方人馬行裝如一,衣衫胸前左側繡着一個合字,該是耀合會自己的人手,其中有大甘高手,也有東海武士,此際神色大略有些難堪,不知道該要幫誰才是。
不過與大甘東海兩股勢力的人手相比,耀合會這些維持秩序的人馬可就差得遠了,比不過其他兩方人馬的兵強馬壯,所以即便有人高聲喝止,但沒有幾個人能聽得進去。
東海豪傑這邊人前站着一個衣着鮮豔誘惑的女子,一臉鄙夷,冷笑着抱着胳膊,打量着對面的人。
而對面大甘這邊亦有一個女子面罩寒霜,厭惡非常的瞪着這些豔女,身旁站着一個俊秀挺拔的年輕男子,臉色陣青陣紅,尴尬異常。
“不要臉的狐狸精,光天化日之下就在這裏搔首弄姿,哼,不知羞恥!”大甘這側的冷面女子厲聲呵斥道。
東海女子聞言冷笑一聲道:“自己沒本事還要賴給别人,可笑,你要是怕自己的心上人移情别戀,幹脆用個繩子把他綁在家裏算了,省的出門在外還要擔驚受怕,不過這也難怪,就你這模樣的,不時時刻刻看着可就難說了。”
說罷,女子飛了一個媚眼給此刻神情尴尬的俊秀男子。
男子見罷臉色紅的仿佛能滴出血來,以往隻見過浪子調戲女兒家的,何曾見過這樣膽大放蕩的女子,竟然反其道而行,調笑起男子來。
大甘女子臉色愈發陰沉,瞪了身旁同伴一眼,勉強壓下心頭怒氣,喝道:“恬不知恥,要你在這裏賣弄風騷,沒有禮儀的蠻夷之輩,你爹娘就是這樣教你的?”
“我爹娘怎麽教我用不着你管,你有這閑心還是管管你身邊的人吧,隻不過哦,嘿嘿,哼,管得住他的人,你能管得住他的心麽。”東海女子譏笑回道。
大甘女子大怒,一邊是怒不可遏,另一邊卻是嬌笑顔顔,心中的怒火越來越難以遏制,女子盛怒,側目喝道:“不許看她!”
“哈哈,堂堂七尺男兒,竟然被一個母老虎這麽訓斥,這要是讓你爹娘知道了,不知道心裏該怎麽想了。”
男子一滞,臉色确有些挂不住了,自己本也是出身大甘望族,身邊女子雖有媒妁之言,不過畢竟沒有過門,大庭廣衆之下被女子這般呵斥,任是誰也心中不忿,日後還怎麽在江湖同道面前擡得起頭。
男子臉色一沉,低聲說道:“我沒看她。”
大甘女子臉色一變,聲音有些尖利起來,使性子喝道:“你還沒看她,她就勾引了你一下,你魂都不見了,是不是把眼珠子摳出來貼她身上才算?”
東海女子嬌笑起來,花枝亂顫,道:“哎呦,這可使不得,小女子哪敢勞你這麽費神,傳出去還說是我有意壞了盟城的規矩。”
“臭不要臉的狐狸精,你不是自負美貌麽,今天我就劃破你的臉,看你以後還怎麽勾引别人。”大甘女子怒道。
縱是東海女子再怎麽不以爲意,但讓對面女子連連喝罵,心中也漸漸生出怒意,俏臉轉寒,冷聲說道:“好大的口氣,不知道的人還以爲盟城是你家開的,今天姑奶奶就站在這裏,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麽樣!”
兩方人馬七嘴八舌的對罵起來,其中有一些武士臉色不善,但卻沉默不語,這些人才是真正的高手,倘若交手,便要以雷霆之勢擒殺敵手,維護各自的顔面。
身外氣勢磅礴的高樓上,不少人在憑窗觀望,有大甘世家,也有東海豪傑,各自爲營,冷眼看着場中境況。
眼下此情此景,就是盟城中大甘與東海的一場博弈,不論對錯,都有背後盤根錯節的利益糾葛。
耀合會奉守中立,若是兩方人馬按着盟城的規矩來,此際也不好太多幹涉,免得偏了公允,日後更不好說話。
“好,有膽,那就依盟城的規矩,你我各出三人比試比試,輸了的任憑發落。”
“好。”東海女子頗顯幹脆,反正這件事十有八九就會落得這般結局,索性一口應了下來。
大甘女子嘲弄的看着眼前美豔女子,譏諷說道:“不如你和我先鬥一場,就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膽量。”
東海女子微顯怒容,揚聲就要應戰,身邊一人急忙低聲說了一句,女子惱色一閃即逝,終是沒有應聲,卻是知道自己的武功的确稀松平常了些。
身旁說話男子踏前一步,沉聲說道:“我家小姐是萬金之體,想和她動手過招,先勝過我再說吧,東海梁成,願應首戰。”
“哈哈。”大甘女子冷笑一聲,道,“原來是個縮頭烏龜,這個時候怎麽不見你的牙尖嘴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