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玄機見李玄郢面顯不愉,和顔笑道:“四殿下,燭龍神獸本是洪荒遺種,數量極其稀少,要想找到極爲不易,再加上這隻神獸力大無窮,來去無蹤,想要圍殺隻能憑借機緣巧合才行。”
壤驷葵柔聲說道:“五十年前草海中曾發現過一隻燭龍神獸,蒙厥、瑤庭、落雲三族都有出兵圍獵,三族兵馬加起來有三萬餘衆,在草海中奔波了數千裏,終于找到燭龍的栖身之地。
隻是這一場争鬥的結局卻很凄慘,三萬精兵強将活下來不到千數,而帶回來的隻是燭龍的一支斷角。
從此之後草海上就再沒有人見過燭龍神獸,這隻負傷的燭龍或許已經死在哪個不爲人知的山中,又或者去了草海更北的荒野之中。”
衆人倒吸了一口涼氣,草海部族的兵将武力早就有所耳聞,三萬将士隻活下來一千人,這隻洪荒兇獸的威勢想想都叫人背心發寒。
“不過你們這裏也很大,或許有燭龍神獸盤踞在哪個人迹罕至的深山中也不一定。”壤驷葵輕聲細語道。
李玄郢尴尬的笑了笑,擦了一把冷汗,倘若萬隆帝一時興起,真叫自己獵一隻燭龍神獸來,恐怕到時就要倒黴了。
萬隆帝這時才從偷天丹上移開目光,小心謹慎的将偷天丹收了起來,長吐了一口氣。
朗聲說道:“玄機國師,這份厚禮朕卻之不恭,難得大甘與骨雅成百年之好,國師,這個人情朕一定要還給你,隻要是我大甘有的,國師盡管開口。”
大甘諸人面面相觑,這樣許諾的确有些失了分寸。英王李玄慈輕咳一聲,萬隆帝置若罔聞,雙目一瞬不瞬的望着鹿玄機。
鹿玄機道了一聲謝,和聲說道:“玄機的确有一事相求。”
“國師盡管直說。”萬隆帝大袖一揮道。
鹿玄機沒有理會殿中大甘衆人虎視眈眈的目光,溫顔說道:“草海諸族與大甘交集很少,百年來隻有少許商旅行走在大甘和草海之間。
我們對大甘心生向往久矣,玄機聽聞聖上在大甘以東的沿海開了商阜,與海上諸族來往漸漸密切起來,不知道可否在大甘與草海相接之地也增設幾處商阜,好讓我們草海族人能見識大甘的風土人情,互通有無?”
殿中幾人皆是一愣,沒想到鹿玄機會提一個這樣的要求,已經不能算是要求,反而是給大甘的一件厚禮。
要知這些年大甘對草海諸族知之不詳,起因就是草海諸族極少和大甘來往,消息閉塞,想探聽草海虛實都沒有機會,如果鹿玄機真有此意,大甘求之不得。
李玄郢幾人有些不敢相信,李玄慈凝聲問道:“隻是這樣?”
鹿玄機哈哈大笑道:“若不然怎麽當得起聖上百年之好的稱譽,如果爲難就算了,日後再想别的辦法也是一樣。”
皇室宗親面面相觑,這份大禮來的太過突然,比起這枚偷天丹還要讓人心驚肉跳。
“大甘與草海相接最多的是蒙厥疆土,國師善舉,不知道蒙厥王室會有什麽說辭?”李玄慈謹慎問道。
“英王不必擔憂,這件事并非是我一個人的意思,蒙厥王族也有這個念頭,玄機先和聖上商量商量,倘若有什麽忌諱,玄機回去告訴蒙厥王上就是了。”鹿玄機含笑說道,神态悠閑,半點沒有擔憂大甘帝君會拒絕這個提議。
萬隆帝大笑道:“這是好事,也讓朕見識見識草海英雄,這件事就這麽說定了,承烨,你來辦。”
淳親王李承烨起身一禮,沉聲領命。
萬隆帝看着鹿玄機,開懷大笑道:“朕也早有此想,不過一直沒有這個機會,這次借國師的名望成就此事,朕着實高興的很,大甘願與骨雅結萬世之誼,日後倘若有骨雅族人來我大甘,大甘必奉爲上賓。”
鹿玄機三人一禮,齊聲謝道:“多謝聖上。”
萬隆帝擺了擺手,向前欠了欠身子,和聲說道:“不過這件事不算朕還你人情,倒是國師替朕了了心願,國師,算起來讓朕又欠了你一個人情啊。”
鹿玄機溫顔笑道:“聖上言重了,隻不過是玄機的心思和聖上不謀而合而已。”
“哈哈,看來朕和國師的确有緣。”萬隆帝龍顔大悅,神态熱切道。
突然萬隆帝看見壤驷寒山欲言又止的模樣,心中一動,收了鹿玄機這麽大的兩份禮,怎也要有所回報才是。
和顔悅色道:“寒山,你可有什麽想要的?說給朕聽聽,若是喜歡大甘女子,朕送你幾個絕色侍女如何?”
壤驷寒山坦然應道:“多謝聖上美意,侍女就不用了。”說罷看了身旁鹿玄機一眼,萬隆帝擺擺手笑道:“想要什麽但說無妨,不必詢問國師,算朕答應你的。”
萬隆帝言語之中極是親切,已是有些視壤驷寒山爲子侄的意思。
鹿玄機輕輕一笑,低聲說道:“聖上金口玉言,想說什麽就說吧。”
壤驷寒山恭敬一禮,沉聲說道:“聖上,寒山想去東府沿海的商阜看一看。”
萬隆帝點點頭,暗贊一聲,這個骨雅王子胸有乾坤,看來對增設商阜一事還有顧慮,要親自去東府初陽州,眼見爲實。
萬隆帝掃了一眼殿中大甘諸人,朗聲說道:“好,寒山有心,這才是爲王之道,玄郢,你們幾個要多向寒山學學。”
李玄郢幾人應下,隻是心裏卻不是滋味,雖說壤驷寒山此舉合情合理,但讓大甘皇子向一個異族王子虛心求教,難免有些不忿。
不過眼下萬隆帝還沒有從喜獲偷天丹的心緒中平靜下來,說什麽自然都要恭敬應下。
鹿玄機作勢微微一愣,眉頭一皺,不過沒有說話,看似事先并不知情一般。
壤驷寒山見萬隆帝在幾位皇子中掃來掃去,看來是在琢磨讓誰陪自己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