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微微一頓,接道,“兩位暫請稍候。”
勁裝女子轉頭向一個捕快招了招手,待這名捕快走到身旁後低語幾句,捕快恭敬一禮,轉入後堂去了。
李落心中一動,方才勁裝女子話語雖輕,但勉強能聽清楚,是讓人去後堂喚一個名叫玉夫人的人過來,不知道是何方神聖。
李落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衙門正堂右側一處懸挂垂簾的隐蔽之地,沒想到這個小小的舉動也沒有逃過勁裝女子的眼睛。
勁裝女子眼睛一亮,輕笑道:“木公子好精純的内力。”
李落笑了笑沒有應聲,心中頗是驚訝,這個女子心細入微,舉止有度,的确是個人才。
李落和樂裳百無聊賴的等在堂中,這會工夫,勁裝女子連着傳出數道命令,和方才一言不發的知縣大人說着什麽。
李落掃了一眼,沒有太過留神,這個定西縣知縣看樣子隻是勁裝女子的座前行走一般,眼神中有些傾慕,還有些恭敬,不過多的是唯唯諾諾。
看起來勁裝女子位階不低,說起大甘中成名于朝堂衙門裏的女子,當以長水營副将呼察冬蟬爲首,李落倒沒有聽說蜀州附近也有這樣一位巾帼英雌。
不過世俗目光害人不淺,多少良才隻因爲出身不好就葬送了前程,女子更甚,論才學不在男兒之下的大有人在,隻爲男子當道便沒有出頭之日。
李落所見,縱有不少驚才絕豔的英雌,也一樣多依附男子,可惜可歎。
樂裳有些羨慕的看着勁裝女子,拉了拉李落衣袖,低聲說道:“大甘朝廷這樣的女子多麽?”
“哪樣的?”
“就是可以做官的。”
李落搖了搖頭道:“不多,少之又少,史書記載中雖有女子爲官,但多是宮樂禮儀之類,或者是史官,像她這樣執掌一方的權臣很罕見。”
樂裳哦了一聲,看着李落,冷然說道:“你們都看不起女人吧。”
李落啞然失笑道:“别人怎樣我不敢斷言,不過在我心中男女都是一樣,沒有輕重之說。”
樂裳努了努嘴,指向勁裝女子,低聲笑道:“她敢審問你呢。”
李落莞爾一笑,淡淡回道:“是個良才,随她去吧。”
樂裳正要打趣李落,突然李落神色一振,看向堂中一側。
樂裳随着李落的目光看了過去,隻見衙堂一側的垂簾後多出幾道人影,看不真切,不過透過細小縫隙依稀可以瞧見裏面的人正在對李落和樂裳指指點點。
樂裳微微有些不喜,李落雖然沒有什麽惱色,不過臉上的神情卻漸漸轉冷了。
勁裝女子察覺異狀,正要說話,隻聽垂簾後面傳出一聲厲嘯,一個女子撕心裂肺的喊道:“就是他!”
勁裝女子一怔,如此變故的确有些出乎意料。
不單是勁裝女子愣住了,就是李落也一頭霧水,莫非簾後女子見過自己。
就在李落和樂裳茫然不解的看着對方時,堂中一衆捕快猝然出手,戒尺、勾魂索、擒獸鏈、兜賊網,這些衙門捕快常用來擒拿匪盜的兵器悉數罩向李落。
眼見就要被擒,李落這才從驚愕中回過神來,伸手平和的在虛空中一陣劃撥,戒尺砸到了兜賊網上,勾魂索扣住擒獸鏈,沒有一個能近李落身的。
如此絕技神乎其技,勁裝女子倒吸了一口涼氣,眼皮一跳,原本心裏就覺得李落身手不弱,沒曾想竟然身懷這等絕技,單是這玄幻莫測的手法,隻怕自己就未必能敵得過。
勁裝女子嬌聲喝道:“住手。”
李落出手很快,堂中捕快都沒有看清楚,錯愕無語的看着糾纏在一起的兵刃,想不通李落施展了什麽妖法。
李落摸了摸鼻子,稍顯尴尬的看了樂裳一眼,樂裳撇了撇嘴,冷哼一聲,沒有理睬。
方才李落所用的招式是得自道觀天書中的絕技,闡借力打力、四兩撥千斤之法,極爲玄妙。
一共隻有兩招,第一招爲應勢,第二招爲破勢,修習到深處,外可破兵刃圍攻,内可破内家高手群攻,很是厲害。
天書中這個絕技沒有名字,李落自己做主取名鬥轉星移,這些日子說給樂裳聽,隻是樂裳不怎麽在意,敷衍搪塞,也不知道到底記沒記下來。
勁裝女子俏臉一變,揮手止住還待出手的堂中捕快,沉聲喝道:“木公子好高明的武功。”
李落眉頭緊鎖,淡淡望着簾後之人,疑聲問道:“你當真見過我麽?”
“你化成灰我也認得你,惡賊,你還我清白!”簾後女子厲聲咒罵道。
“清白?”李落一滞,轉頭望着勁裝女子,淡淡問道,“燕大人,還請明言。”
勁裝女子目不轉睛的盯着李落,似乎想從李落臉上看出真假來,平聲說道:“木公子當真不知道這些日子蜀州武林發生了什麽事?”
“不曾聽聞。”
“那麽木公子也不認得我了?”
李落點了點頭道:“今日尚是首次見到燕大人。”
勁裝女子盯着李落,心念電轉,轉頭向簾後之人沉聲問道:“玉夫人,你看清楚了?”
“燕大人,你不信我?”簾後女子生硬說道。
勁裝女子眉頭微微一皺,面顯難色,李落神情坦蕩中帶着一絲疑惑不解,看樣子的确不知道所謂何事,但玉夫人一口咬定就是眼前男子所爲,心中委實有些躊躇。
勁裝女子長吸了一口氣,朗聲說道:“一月之前,蜀州出現一個江洋大盜,專以良家女子下手,行**之事,不隻是蜀州,定州楚州皆有此賊作惡之事發生,人神共憤,燕某奉蜀州知州之命徹查此事,緝拿惡賊歸案。
這些天下來覓得此賊蹤迹在定州定遠府一帶出現,木公子,你趕的巧。”
李落恍然大悟,平聲問道:“一月之前?”說罷回頭看了樂裳一眼,樂裳冷冷說道:“一月之前我們還沒到定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