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查出什麽了?”
“不知道。”
“不知道!?”李玄旭和李玄慈愕然不解的看着李落,如果不是了解李落爲人,恐怕都要生出李落故意消遣的誤會來。
李玄旭沒有多問,知道必有下文,李落看着兩位兄長,沉聲說道:“今晚人到城外。”
“人證?”李玄旭眼睛一亮,欣喜問道。
“有人證也有物證。”
李玄旭微微吸了一口氣,略微有些凝重道:“你想保下來的人是誰?”
“七大寇。”
“什麽?”李玄旭錯愕失聲,原以爲會是朝中那員重臣,或許還是巡檢司中的左膀右臂。
沒料到不過是區區幾個江湖賊寇,竟然值得李落這樣大動幹戈,将到手的功績拱手相贈。
李玄慈早已猜到李落用心,淡淡一笑,沒有多說。
李玄旭神色數變,将信将疑的說道:“隻是七個賊寇而已,用得着九弟親自出面麽?”
“此爲其一。”李落和聲說道。
“還有其二?”李玄旭皺眉說道。
“哈哈,其二就是三哥你啊,你還不明白老九的心意麽,這份大禮是想助你一臂之力。”
李玄旭一震,感激欣慰之餘總歸還是隐藏些戒備的意思,臉上雖說不見絲毫異色,不過不知道爲什麽,總給人這種怪怪的感覺。
“九弟,這次你助三哥一臂之力,三哥絕不會忘了你的恩情。”李玄旭大喜回道。
李落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坦然說道:“三哥,商正衙門會牽連出哪司的衙門,又或者會是誰收了這些髒銀,我也不知道,所以我請七哥一同前來。
一是商正衙門的案子該辦誰,該保誰,我們三人可以商量商量,互相有個見證。
二是如果我要庇護七大寇,将他們從卓城武林的糾葛中拉出來,一定要用到七哥麾下的人手。”
“嗯,有七弟的卓城三衛,做起事來才能神不知鬼不覺。”
“商正衙門數百萬兩虧空,絕不是幾個人能吞得下的,背後會引出什麽樣的碩鼠眼下誰也不敢斷言,怎麽平息這件事真的要好好琢磨琢磨。”李玄慈凝重說道。
“查案難,結案更不容易,牽連的人或許是你我眼下都不便深究的朝中重臣。
三哥,七哥,今天你我兄弟三人也無須遮遮掩掩,商正衙門的案子可以查,背後的人也可以保,但凡事有度,倘若是傷了自己筋骨,有些該辦的人還是要辦的。”
李玄旭和李玄慈相視一眼,點了點頭,明白李落話中之意。
犯案的人難保不會有李玄旭和李玄慈的心腹親近之人,若是處在風尖浪口上,就是要棄車保帥,僅此而已。
李玄旭神色不變,明白李落爲什麽一定要将李玄慈拖入這局棋中,除了李玄慈執掌三衛,辦事方便之外,恐怕也是有意讓三人互爲牽制,不敢肆意妄爲。
“我明白,下一步我們怎麽辦?”
“三哥坐鎮商正衙門,不動,不說。”
李玄旭一怔,哈哈大笑道:“好一個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也好,我便當一當這個掩人耳目的角色。”
“七哥,城外的人還需要你來接應。”
“放心,到時我親自跑一趟,率親信出一趟城,不過接應的人安置在什麽地方?”
“這個……”李玄旭看了李落一眼,沒有說話。
李落灑然一笑道:“人既然是七哥接進來的,那就先交給七哥吧。”
“咦,你信得過我?”
李落輕輕一笑道:“七哥,若是我信不過你,就不會請你幫我了,三哥意下如何?”
李玄旭揮了揮手道:“自然沒有異議,我也信得過七弟。”
說罷看着屋中兩個族弟,眼中厲芒閃現,沉聲說道,“我們兄弟同心,天下還有什麽事是我們做不了的!”
三人相視一笑,此刻李玄旭的話語極是震人心魄,隻可惜商正衙門的事了結之後恐怕又是一般無二的勾心鬥角了。
在内室密談了近一個時辰,李玄慈先行一步,悄無聲息的出了卓城,李玄旭依舊留在商正衙門,一副莫測高深的模樣。
李落帶着小靈仙欲往城南一行,李玄旭送到門口,喚住李落,輕聲問道:“玄樓,前些日子卓城裏的傳言是真是假?”
李落微微一笑,知道李玄旭言中所指是李落無心太子之位一事。
坦然應道:“三哥,我如果說是真,你會信麽?”
李玄旭愣了愣神,複雜難明的看着李落,李落一笑,躬身一禮,灑然離去。
城南,蛇堂,聚義堂。
天色已晚,聚義堂前燈火通明,人影灼灼,聚集了數百之衆,場中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釋樓主,你這樣大動幹戈,是不是有些小題大做了,半分樓雖然高手如雲,但我蛇堂也不會怕了你,釋樓主劃下道來,朱某定當奉陪到底。”朱家冷聲說道。
“朱堂主,明人不做暗事,交出谷鐵心。”釋纖巧寒聲喝道,臉上陰雲密布,卻是動了真火。
“哈哈,我還以爲是什麽事,七大寇不是一向和你們半分樓過從甚密麽,釋樓主怎麽跑到蛇堂要人來了,荒謬,這裏還有聶大人在,還輪不到你撒野。”朱家針鋒相對道。
聶千愁淡淡接言道:“谷鐵心是朝廷要犯,如果在朱堂主手上,就請把他交給大理司發落。
如果不在,釋樓主,你這樣興師動衆可是有些欠妥了。”
聶千愁說話聽着似乎公允,不過偏袒蛇堂之意昭然若揭,倘若朱家一口咬定沒有見過谷鐵心,釋纖巧此舉無異有尋釁滋事之嫌。
“是啊,釋樓主,會否你的消息有誤,如果隻是聽信幾個奸妄小人之言就要和朱堂主兵刃相見,這豈不是亂了大甘律法。”
關七侯不知什麽時候也在這聚義堂,慢條斯理的說道。
“除了朱家,還有誰會設下這等歹毒埋伏,殺我三哥,斷我大哥一臂,朱家匹夫,七大寇與你們勢不兩立。”
半分樓這側,瘋丐和孫九赫然在列,狂怒的看着蛇堂衆人,若不是有釋纖巧尚在,早就拼死一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