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手握兵刃,倘若有變,先行擒殺紅塵宮幾人。
“大家不用驚慌,解憂水雖然出自聖石,但此刻石殿中是沒有解憂水的。”
醜陋女子輕聲說道,“我被鎖心鏈困在這裏,其實就是爲了煉化解憂水,不讓解憂水流落江湖,我一日不死,你們就不會有事。”
衆人吃了一驚,回塵聖水名震江湖,沒想到這個醜陋不堪的柔弱女子竟會以身試毒,這份膽量确實讓人欽佩。
“哼,不用你在這裏裝好人,近十年中聖石一滴回塵聖水都沒有提煉出來,隻怕早已耗盡了,你還留在這裏,不是貪圖紅塵密卷還有什麽?”
“師姐,當年我在師父面前發過重誓,此生不離聖石半步,隻要鎖心鏈還在,紅塵密卷就不能重現于世。
你說我别有居心也好,頑固不化也好,紅塵密卷我是不會交給你的。”醜陋女子輕聲回道。
宮裝女子大怒,喝道:“谷梁淚,你真要與我爲敵麽?我有宮主令符在手,宮主的話你也敢不聽?”
“師姐,該說的話昨日我已經當着這麽多前輩的面告訴你了,當年你也在的。
師父說的話你聽的清清楚楚,就算師父複生,我也要信守在紅塵宮曆代宮主靈牌前發下的誓言。
師姐,若想破誓,除非是能完成師命所言,請恕師妹不遵宮主令符。”
“你!?”宮裝女子咬牙切齒道,“你真想枯死在這裏?餓你幾天,本宮看你還會不會嘴硬。”
喚作谷梁淚的醜陋女子淡淡一笑,平聲說道:“人生在世,生生死死平常的很,但是我死之前,定會依照師命毀去紅塵密卷。”
“你!”宮裝女子一時語塞,怒氣漸盛。
“谷梁姑娘,你這又是何苦,守住一個用不着的紅塵密卷,還不如交給宮主,這才是對紅塵宮最好的結果。”逍遙侯溫顔說道。
“師姐想要紅塵密卷無非是其中記載的解憂水用法,師姐,如果解憂水再現江湖,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因它而死,當年師父的用意也是如此,師姐你又何苦逼我。”
“别在我面前提師父的名字,師父偏心,将紅塵宮所有的東西都傳給了你,哼,你好好立你的誓,爲什麽還要把紅塵密卷也交給你?”宮裝女子尖利喝道。
“小丫頭難道不知道懷璧其罪的道理?
我們要是出手,你能護得住紅塵密卷嗎?還是交給你師姐爲好。”叫天王陰測測說道。
“前輩又不是沒有試過。”醜陋女子幽幽說道,“我敵不過你們聯手出招,但我自信如果想毀去紅塵密卷,也沒有人能攔住我。”
“好一個不知死活的丫頭。”叫天王積羞成怒,但雖是氣惱,卻沒有輕舉妄動。
谷梁淚話語輕輕柔柔,但是态度極爲堅決,殿中衆人,魔門有當年一代天驕白笑仙傳下的号令,禮讓紅塵宮三分,現今之時不便多言。
大隐于市向來慈悲爲懷,就算心生恻隐,隻不過是紅塵宮宮中的私事,沒有定論之前也不好喧賓奪主。
餘下衆人,包括大甘幾個世家在内,或多或少都有些觊觎回塵聖水之心,如果人财兩得,問鼎江湖指日可待。
“谷梁姑娘行走不便還能連挫七位一流高手,武功深不可測,要想将紅塵密卷安然無恙的取過來,很難。”逍遙侯搖頭說道。
“好,你不仁,休怪我不義了。”宮裝女子怒不可遏,仿佛就要将谷梁淚一口吞下。
“師妹從來也沒有想過獨占紅塵密卷,師姐,你屢次迫我,這次還将紅塵宮暴露在世人眼中,師妹苦心相勸,師姐執意不聽,紅塵宮避世多年,師姐你違背祖令,難道就是仁義麽?”
“哼,本宮做事還要你這個醜八怪指手畫腳麽?四劍侍,給本宮擒下她。”宮裝女子厲聲喝道。
劍尖低垂的四個女子聞言一顫,動了動素手,莫說出招,就是手中長劍似乎重愈千斤,難以舉得起來。
宮裝女子盛怒,喝道:“宮主之令也敢違背!擒下谷梁淚,如果失手,你們也不必活了,自刎謝罪。”
四劍侍擡頭看了一眼宮裝女子,又看看谷梁淚,俏臉一片蒼白,沒有半點血色,嘴唇輕顫,實在狠不下心來對谷梁淚出手。
隻是宮裝女子手握宮主令符,宮主之命不可不遵,一時間進退兩難。
“師姐,不要逼她們了,四劍侍的武功是我代師父親傳,她們四人聯手也非我敵手,何必爲難她們呢。”
“哼,少在這裏假惺惺作态,武功高又能怎樣,你以前也是個我見猶憐的女子,再看看你現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天下間還能找出第二個像你這樣醜陋的人麽?”
谷梁淚黯然一歎,低下頭沒有應聲,似乎是怕自己的容貌再吓到别人。
“還不出手!”宮裝女子言辭轉厲,寒聲喝道。
四劍侍擡了擡握劍的手腕,終還是沒有勇氣刺向谷梁淚。
其中一人淚眼婆娑,哀求道:“宮主,二小姐用身子化毒,已經落到了這般下場,宮主,求你放過她吧。”
“閉嘴,好一個主仆情深,不遵宮主之令,罪該萬死,再不動手你們就自盡吧。”
“自盡就自盡,自從二小姐被鎖上的那一天起,這個紅塵宮早就不是以前的紅塵宮了。”
四劍侍中年紀最小的女子大聲叫道,長劍反噬,就要引頸自刎。
石殿中一道身影急如閃電,挑開女子刺向自己頸間的長劍,朗聲責道:“住手,你真的不要命啦。”正是流雲棧。
宮裝女子眼中一寒,掃了流雲棧一眼,冷冷說道:“紅塵宮的事你們插什麽手?”
流雲棧清朗回道:“就爲了逼她交出紅塵密卷,你竟然這麽殘忍,同門相殘,一宮之主這樣行事,怎麽能讓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