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澤柳讪讪一笑，沒有應聲，身旁一人接道：“我看那，在咱們卓城年輕一代裏，恐怕隻有楊柳青能勝過他。”說話之人正是卓城府尹之子程子遙。
章澤柳沒好氣的說：“說的是，那你去讓楊大公子上場教訓教訓他。”
程子遙嘿嘿一笑，幾人擡頭看了一眼高台另一側的楊柳青，正在和身邊幾個公子哥談笑什麽，見章澤柳幾人望過來，楊柳青微微揚了揚頭，一副傲然模樣。
章澤柳暗罵一聲，道：“都不是好東西，哼，自诩卓城俊傑，現在越來越不把我們放在眼裏，這幾年的日子受夠了他們的鳥氣，真可惜，老四不在，有他在，我看這個淩孤眠怎麽耀武揚威。”
狄承甯一怔，雖不想承認，但也知自己這些人中，除了李落，旁人都不是這個淩孤眠的敵手，楊柳青與淩孤眠私交甚笃，更不會在這個時候出手，壞了淩孤眠的好事。
司空仇自省的兒子仇守豐卻也是章澤柳這一派的人，苦着臉說：“聽說太傅正在給他這個義子謀皇宮禁衛的差事，這次在皇上跟前露了臉，恐怕十拿九穩了。
哎，你說李落待在西府有什麽好的，皇上都催了他好多次了，怎地還不會來啊。”
“你知道個屁。”狄承甯瞪了仇守豐一眼。
接道：“我聽我父說，老四在西府可是威風的很，破了西戎，逼退回蒙，重建西府大軍牧天狼，現在是跺跺腳，西府都要顫三顫的主，做男兒就該像老四這般才有意思。”
章澤柳壞壞一笑道：“承甯啊，你不是一向都不服老四麽，怎麽今個轉性了？”
狄承甯悶哼一聲，寒聲說道：“我自然還要和老四争個高下，不過現在麽，哎，他可是比我們都強了。”
章澤柳眼中緬懷之色一閃，歎道：“是啊，都兩年多了，我也想老四了，隻有他捎回來的幾封書信，也不知道他現在怎樣了，真想等他回來，我們一起再去索水河玩玩，老四恐怕還不知道月船如今換主了吧。”
狄承甯沒好氣的說道：“瞧瞧你的出息。”
章澤柳無奈一笑，幾人聽着淩依依和身旁幾個女子的喝彩聲，分覺刺耳，甚是無趣。
若不是淩依依身旁有傾城公主李斂玉在，恐怕都要過去惡心惡心她們。
卓城富家女子中尚有一個清雅的身影，正是楊柳煙，卻沒有和這些女子一般，高聲喝彩，隻是靜靜的站在人群之外，淡淡的望着台上的淩孤眠，不知在出什麽神。
高台前一個太監尖利的高叫道：“淩孤眠連勝七場，還有沒有俊才挑戰？”連呼了數聲都無人應聲。
殿前比武，遠處兩座石台，若能連勝五場，待皇上瞧的順眼，就能謀個一官半職，若是能連勝十場，那便是了不得的榮耀，四品将軍也非是沒有可能。
如今大甘之中，這殿前比武多已被有權有勢的人家暗中打點，成了一個入朝爲官的捷徑。
不過最靠近皇上的這一座石台之上，若沒有真材實料，等閑之人确不敢上前丢人現眼，猶是最後九十兩場，皆是皇上親點高手試招，若是運氣差些的，碰到九命蕭百死也不算什麽異事。
楊萬裏呵呵笑道：“淩大人，你有個好兒子啊。”
淩疏桐連連擺手，笑道：“楊大人過譽了，我這個義子還及不上楊大人的愛子。”
楊萬裏搖頭歎道：“哪裏，我這犬子，隻知道舞刀弄劍，難及孤眠文武雙全，差遠啦。”
淩疏桐雖說連稱不敢，但也難掩眼中的得色。
萬隆帝正在和身旁的絕色女子調笑，聞言問道：“比完了？”
淳親王李承烨一禮回道：“皇兄，第七場比完了，太傅之子淩孤眠勝，狄大将軍之子狄承甯敗。”
“哦，第八場呢？快些比，比完了朕要回去歇息歇息。”
李承烨應了一聲，萬隆帝身後的米公公微一點頭，快步走到台下，向傳音的太監耳語幾句。
台下最近處，站着大甘幾個皇子，三皇子李玄旭，四皇子李玄郢，七皇子李玄慈和十皇子李玄憫俱在其中，還有幾個年歲小些的，對着淩孤眠指指點點，不知在說什麽。
李玄郢見米公公傳令，揚聲喚道：“米公公。”
米公公急忙應了一聲，拱着身子回道：“四殿下。”
“父皇怎麽說？”
“聖上傳旨，快些比，若沒有人上前挑戰，就由宮中禁衛高手出戰，第八場算淩公子不戰而勝。”
“哦，原來這樣。”李玄郢看了淩疏桐一眼，笑道：“太傅倒是費心了。”
米公公莫測一笑，沒有應聲。
李玄旭淡然說道：“老四，這些事别亂說，淩公子是有真材實料的。”
李玄郢哈哈一笑，點頭稱是，心中卻也是暗恨，太傅淩疏桐自太子軟禁之後，便和自己三哥走的極近，在朝中雖說對自己甚爲恭敬，不過恐怕已是李玄旭的人了。
萬隆帝久久不決太子之位，三公太師也是空置了數年，朝中猜測不斷，卻俱都不知萬隆帝在打什麽算盤。
方才傳聲的太監高聲呼道：“淩孤眠第八場勝，稍作歇息，九十兩場聖上親點。”
台下諸人皆是一振，卻是不同的心思。
章澤柳幾人小聲念道：“蕭百死，蕭百死。”淩依依一副緊張模樣，抓着李斂玉的手，喃喃自語，卻是在祈禱莫是九衛高手才好。
李斂玉笑道：“怎麽啦，這麽緊張你的哥哥。”
淩依依臉色一紅，笑道：“怎會不緊張，萬一碰到九衛其中一人，哥哥這些年的辛苦沒準就要白費了。”
“放心好了，你哥哥武功不弱，就是碰到宮中九衛，也不見得會輸。”
淩依依還是極爲憂心，歎息道：“哥哥雖是武功不弱，可是宮中九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萬一有個閃失可如何是好？”
李斂玉打趣道：“瞧你擔心的，旁人還以爲他是你情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