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倒一時還未曾顯現,不過唐宋兩家在江湖上互爲聲援,兩家的後起之輩過從甚密,唐夢覺和宋無缺兩人更是兄弟相稱,關系頗是密切,就看此次宋家兩人唯唐夢覺馬首是瞻,恐怕也是宋家授意如此。”
李落眉頭輕皺,淡淡問道:“宋家兄弟比之宋無缺如何?”
太叔古略一沉吟,緩緩說道:“宋無心和宋無夏都是宋無缺堂兄弟,也算是宋家翹楚,不過比起宋無缺還是差上不少。
宋無心取名無心,是想與大甘開國十将之一的華無心一較高下,雖說及不上當年的無智将軍,但心思謀略也不容小觑,這個宋無夏我與他并無深交,爲人沉默寡言,頗是難測,不過據說一身武功在宋家這代年輕高手中僅次于宋無缺,也是個難纏之輩。”
“原來如此,這麽說宋家之中高手輩出,不單是宋無缺一人?”
“不錯,大甘六大世家之中,宋家最是興盛,猶是到了宋無缺這一代,年輕高手輩出,宋無缺隻是其中佼佼者,不似唐家,除了唐夢覺之外,鮮有聽聞出衆之人,不過唐家底蘊深厚,大甘世家之中,便屬唐家最是難對付。”
“唐糖是唐夢覺親妹?”
太叔古微一錯愕,不想李落竟然對唐糖頗爲留意,隻以爲李落别有所想,笑道:“正是,這小丫頭是唐家的寶貝心肝,江湖中的公主,不少年輕俊傑趨之若鹜,不過多是被宋家兄弟和唐夢覺擋在門外,要是大将軍麽,嘿嘿。”
李落見太叔古一臉怪笑,啞然失笑道:“太叔兄,我可沒有非分之想,不過唐糖看似天真爛漫,實則聰慧過人,依我看,将來成就或許還在唐夢覺之上。”
“什麽?”太叔古一臉震驚,沒料到李落竟然如此贊許唐糖,頗有些意外,凝神思索。
李落灑然一笑道:“不說這些了,還有一事不知太叔兄是否知曉?”
“哦,什麽事?”
“木先生言及木括寶藏中有一物他志在必得,你可知道是什麽?”
“這個,”太叔古微微變色,壓低聲音說道:“到底是什麽我也不甚明了,隻知此物是江湖中的一件異寶,除了魔門,尚有不少人觊觎,但此物作何形狀,有什麽奇效,除了寥寥幾個江湖前輩知曉外,旁人都不甚清楚,便是家父也隻是略有耳聞。”
李落雙眉一展,歎了一口氣,沒有接言。太叔古一頭霧水,猜不透李落爲何歎氣,接道:“那個流雲棧,若我猜得不錯,恐怕是大隐于市的傳人。”
李落神遊物外,喃喃說道:“龍從雲,虎從風,江湖卻又爲了什麽頻起波瀾。”
就在兩人說話之際,楚影兒和李緣夕已收拾好行裝,楚影兒走到李落身旁,低聲說道:“公子,收拾好了。”
李落回過神來,應了一聲。太叔古見到楚影兒,起身一禮道:“這位該是四面楚歌楚姑娘吧,姑娘大名太叔早有耳聞,沒想到同在卓城,直到今日才能與姑娘相識。”
楚影兒淡淡回了一禮,沒有說話。太叔古瞧了一眼靠在房門旁的冷冰,朗聲說道:“冷公子劍術精絕,太叔幸會。”
冷冰回過頭冷冷的看了一眼太叔古,眼神落在太叔古身後所負奇形兵刃上,寒聲說道:“若得機會,冷冰想領教領教太叔公子背上的兵刃。”
太叔古一愣,随即不卑不亢的回道:“好,能與冷公子這樣的高手一戰,生來何憾。”
冷冰微不可察的輕點了點頭,轉過頭瞧着屋外。李落無奈一笑道:“冷公子善武,牧天狼諸将切磋了一個遍,今日遇到太叔兄,怎能放過。”
太叔古哈哈一笑:“好啊,現在像冷公子這樣的人已是很少見了,太叔不才,倒也想和冷公子切磋一二。”
突然樓下傳來罕庫别呼聲,原來是喚衆人啓程。太叔古眼中一凝,低聲說道:“大将軍,此人也要多加提防,雖說方才沒有異色,隻怕是城府甚深,難保對大将軍不利。”
李落颔首稱謝,太叔古告了一聲罪,回房去取行囊。少頃,衆人在樓下會齊,妖娘乖巧的站在木蕭下身側,低垂着頭,瞧不見臉上神情。
木蕭下見李落四人下來,微一颔首,向着衆人揚聲說道:“人都到齊了,這便動身,木某人有言在先,找到木括寶藏後自然是各憑手段,但若是在途中有人心懷不軌,木某人手下絕不留情。”
罕庫别面無異色,緩緩接道:“自該如此。”
宋無心突然插言道:“客棧之中殘留的兩人怎麽處置?”
木蕭下掃了衆人一眼,落到李落身上,沒有說話,堂下一靜,西域一人沉聲接道:“還能怎辦?殺了一了百了。”
“怎麽能随随便便殺人呢?”唐糖眉頭大皺,脆聲接道。
“哼,婦人之仁。”西域出言之人冷冷回道。
“你!”唐糖氣鼓鼓的望着西域衆人,唐夢覺微微一笑,輕拍了拍唐糖香背,唐糖轉過頭去不理睬唐夢覺,竟是也生起唐夢覺的氣來。
罕庫别揚手止住身後說話之人,和聲說道:“老夫下屬出言無狀,還望唐姑娘見諒,隻是留下他們終是後患,再者他們在這客棧之中助纣爲虐,恐怕也是該死之人。”
木蕭下見李落默然無語,緩緩說道:“先帶他們出來吧。”
罕庫别回首示意,身後兩人疾步而出,轉入後堂,片刻,将僥幸未死的老者和中年女子帶了出來,兩人渾渾噩噩,似是不曾察覺死期将至一般,癡癡呆呆。
流雲棧輕輕說道:“躲過了埋天沙,躲過了客棧殺劫,卻要死在我們手上,雲棧人微言輕,但求諸位放他們一條生路吧。”
李落心中一動,正要說話,突然木蕭下身側的妖娘上前幾步,盈盈一拜,向着堂中諸人柔柔說道:“奴家帶罪之身,本不該妄言,不過他二人與此事并無幹系,還望各位看在他兩人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