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衆人一靜,唐夢覺和太叔古更是一臉厭惡的瞧着黃姓老者,唐糖掩着小口,眼淚婆娑,望着韓觞,幾乎垂下淚珠來。
黃姓老者也察覺到衆人眼中的鄙夷,陰狠說道:“老夫做就做了,你當時不也看的很清楚麽,最後還是你當着我們幾個的面奸辱了她,還親手掐死了她,哼,你要是這麽有種,怎麽不在她還活着的時候殺了我們。”
韓觞狂笑,喘息着說道:“我不這樣,那晚死的就不止是她了,我也會被你們殺人滅口吧。”
和尚扶着憑欄站起身來,嘶啞說道:“四弟,你怎麽不早告訴我,老子要是知道這樣,就算丢了這條命,也要把那個小娘子救下來。”
韓觞擡頭,看了和尚一眼,眼中閃過一絲感激,喃喃回道:“三哥,我韓觞對不起你,你對我好,你說和尚花不了多少錢财,每次總把銀兩分給我,我記在心裏,我不痛快了,你也會找來酒和我一醉,當日他們奸污她,你若是知道她是誰,我知道的,你一定會拼了命護住她,隻有你和他們不一樣,三哥,你不愛女色,不貪錢财,不該和我們這些人混在一起的。”
“說的好聽,你下手的時候怎麽不想着他是你三哥?”黃姓老者嘲弄道。
“你閉嘴,老大,這種事你也做得出來,那天晚上老子嫌屋裏晦氣,出去一個人喝酒吃肉,沒想到你們連自家兄弟的女人都不放過,老子真是瞎了眼,和你們稱兄道弟。”和尚高聲叱道。
黃姓老者語塞,垂下頭不讓旁人看到眼中的狠戾神色。韓觞喘了幾口氣,道:“三哥,我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不過韓觞還是個人,下了一次手,一定不會再向三哥第二次出手,三哥,等你活着出去了,忘了你還有這麽個四弟,四弟欠你的,下輩子再還。”
“老四……”
“住手!”唐夢覺和太叔古齊聲喝道,卻是黃姓老者趁衆人分神之際,出手偷襲韓觞,被唐夢覺揮手一掌迫開,太叔古背上的昆侖鈎已展開,擒在手上,盯住黃姓老者。
木蕭下淡然說道:“漠上燭龍,你還是安穩些,雖說你們兄弟間的醜事木某不放在心上,不過若你這般不識好歹,莫怪木某人先送你一程了。”
黃姓老者心中一寒,不敢妄動,方才唐夢覺揮手一掌,掌未到,一股内勁已先壓的自己險些喘不過來氣,而這太叔古手中的昆侖鈎,無風自動,已然鎖住自己身上的數處死穴,黃姓老者不敢有半分僥幸,若是昆侖鈎攻來,自己還能否活得下去。
木蕭下向着韓觞淡淡說道:“你大可不必這般可憐,座下沒幾個心善之人,你說的再多,也不會留你一命。”
“留我一命?笑話,誰生誰死還不知道呢,大甘世家,西域豪族,前輩高人,在我看來,都是一群徒有虛名的蠢貨,被我愚弄鼓掌之間,惶惶不可終日,哈哈,看着你們我都不知該說什麽好了。”韓觞捂着肚子笑的起不了身。
衆人暗歎,眼前情形,韓觞已是有些失心瘋了。宋無夏冷冷接道:“我們都是蠢貨,你怎會被我們困在這裏?”
“我被困住?宋家公子,是你們被困在客棧,還是我被你們困住?”韓觞眼中厲芒暴顯,寒聲說道。
堂中諸人心中一沉,韓觞如此胸有成竹,怕也不是空穴來風,就在這時,李落輕輕說道:“隻有你一人,還布不了這麽大的局,不過你既然已經現身,你的同伴也藏不了多久了吧。”
韓觞眼珠微一收緊,看着李落,緩緩說道:“你還知道什麽?”
李落擡頭,望着仙女觀的道士和他身後的三個藥人,和聲說道:“妖娘,你不用再藏了。”
“妖娘!?她不是早就死了麽,我們親眼看見的。”堂中數人驚咦出聲道。
“我們不曾看到,我們隻看到了一具沒有頭顱的屍首和數刻之後便即失了蹤迹的屍身罷了。”唐夢覺含笑看了李落一眼,李落微微點了點頭。
“這是怎麽一回事?”堂下幾人高聲問道。
李落靜靜的望着道士,道士微微一驚,轉即穩住心神,怪笑道:“沈公子眼花了,貧道一個大男人,難道還是妖娘喬裝打扮出來的不成。”
李落緩緩搖了搖頭,道:“仙女觀的手段我也略知一二,客棧之中還有比道長的藥人更好的藏身之處麽,隻要先解了衆人疑慮,隻知道你身後的是道長觀中的藥人,再偷梁換柱,由旁人替下一個藥人,如此一來,即便是行走在我們眼皮之下,也不會被察覺,端是好計謀。”
道士臉色一變,正要說話,就聽頤蕭寒聲說道:“是與不是,閣下命你的藥人取下面罩,我們一看便知。”
道士猙獰狂笑道:“這可是你們要看……”話音未落,聲音戛然而止,堂下諸人擡頭看去,隻見一把尺許長短的小刀橫在道士脖頸處,持刀之人隐在道士身後。樓下諸人俱瞧不真切,身後三個藥人不及動上一動,客棧彈丸之地,堂下衆人都不曾看出何時有人欺到道士身後。
道士勉強一笑,牽動刀鋒,頸間劃出了一縷鮮血,道士強自鎮定,慢慢說道:“莫怪貧道不提醒你,貧道身上可都是碰不得的。”
“你先死。”身後之人生硬說道,頗有幾分異國情調,寥寥三個字,卻吓得道士渾身一僵,不敢再動上半分。
木蕭下眼睛一亮,看着李落笑道:“深藏不漏,沒想到沈公子手下竟然有這麽多能人異士。”
李落淡然一笑,沒有應聲,唐夢覺微一錯愕,就聽樓上唐糖俏生生的喊道:“呀,是白頭發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