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在我們中間裝神弄鬼,姓沈的,你手下戴面具的去了哪裏?”圖勿暴喝道。
李落一愣,沒料到圖勿又将衆人視線引到自己身上,李落漠然,靜靜的看着圖勿。
西域罕庫别緩緩接道:“沈公子,昨夜開始閣下幾人中那個帶着面具的便不知蹤迹,自你入這客棧,兇殺之事便不曾斷絕,莫怪我等懷疑,沈公子若不給大家一個交代,就休怪我們手下無情了,不要以爲有人撐腰,我們便不能将你怎樣。”說罷瞧了一眼淡然含笑的木蕭下一眼。
冷冰冷冷的哼了一聲,寒聲說道:“說來說去都不過是要動手,用得着費這麽多口舌,你不妨試試冷某手中的劍。”
西域諸人臉色巨變,宗贊淡淡說道:“冷少俠恃才傲物,自然不把我們這些西域化外之輩看在眼裏,不如老夫來試試冷少俠手中的劍是否配得上閣下的傲氣。”
冷冰雙眉一挑,便要出手,唐夢覺急忙喚道:“冷公子,請稍安勿躁,現在動手,與我無益。”
冷冰冷嘯一聲,道:“擇時不如撞日,既然想戰便來吧。”說罷抽出腰間長劍,冷冷望着樓上一側的宗贊,一股逼人的殺氣随着長劍蕩了過去。
宗贊臉色一變,想不到冷冰說戰便戰,絲毫不留一份情面,若是示弱,這木括寶藏怕是再無臉相争了,随即臉色一冷,道:“英雄出少年,好,老夫就試試你的斤兩,樓下寬敞些。”說完躍身而下,立在一張桌子之上,遙遙望着冷冰。
冷冰戰意暴漲,衣衫無風自動,李落出奇的沒有制止,隻是索然瞧着客棧一旁的幾具死屍出神。
木蕭下眼睛一亮,撫須而笑,高深莫測。唐夢覺暗歎一聲,亦不再勸說,靜立一旁,宋家兄弟頗爲興奮的瞧着一上一下的兩人。
冷冰如此威勢,多少也激起了大甘世家才俊的幾分躍躍欲動的戰意,此戰或終,不知會否與冷冰相邀一戰,隻有太叔古握了握背上的昆侖鈎,若是冷冰不敵,定會第一個出手相助。
流雲棧一雙朗目,看看冷冰,又看看李落,甚是擔憂。
宗贊一擺衣袖,道:“冷少俠,老夫讓你先手……”
話還未說完,冷冰一聲長笑,大喝道:“我輩習武,何惜一戰!”
說罷眼中寒芒乍現,不待宗贊臉上陰沉神色落顯,一道劍光破開客棧之中的陰霾,衆人還不及看清,這道劍光已連起了冷冰和宗贊。
宗贊臉色巨變,怒喝一聲,雙手上揚,一身悶響,宗贊連退三步,腳下木桌寸碎,尚不及回氣,冷冰身随劍走,蕩起之後繞過一個弧線,又再合身撲下,劍光之中夾雜着一片青幽之意,映得衆人眉角一陣發綠,劍光過後,才聽得一陣玉珠落盤的聲響,衆人凝神望去,宗贊衣袖盡數炸裂,露出暗藏袖間的護臂,堪堪抵住冷冰長劍。
宋無心大喝一聲道:“人劍合一!”西域衆人驚駭失色,沒想到冷冰武功高強于斯,劍術這般精絕,便是當今武林之中已是屈指可數。
似是應和着西域衆人的驚容,冷冰手中長劍縱橫,卻無破空之聲,數步之外的頤蕭、圖勿和唐夢覺幾人竟然連一絲劍氣蕩起的呼嘯聲都不曾聽聞,木蕭下和流雲棧臉色皆是一震,隻是流雲棧頗有幾分喜氣,不如木蕭下的神色詭異難辨。
宗贊再退數步,勉強站定,隻是冷冰劍勢一起,再無回旋餘地,劍光不離宗贊周身要害,宗贊托大,先機已失,再難扳回頹勢,心中暗暗叫苦。
雖不曾輕視冷冰,但隻有交手之後才發覺眼前的冷峻男子武功之高已是匪夷所思,就算正面交手,勝負也是難料。
頤蕭、圖勿和罕庫别三人心中驚駭之意怕是不比任何一人爲弱,宗贊武功如何,三人心知肚明,雖說冷冰先出招,但宗贊一招之間就露出極少使用的護臂殺招,三人還從未聽聞過。
幾人俱是一臉陰沉,宗贊武功與三人相差無幾,怎料想會這般不及,如此看來,冷冰的武功當是在任何一人之上。
頤蕭看了圖勿一眼,兩人眼中俱閃過一絲狠色,就在這時,宗贊一聲狂喝,一聲巨響傳出,護臂之上突顯了數支利刺,展開之後倒像個翅膀多些,雙臂急轉,利刺卷起一股狂風,向着冷冰沖了過去,竟是一副兩敗俱傷的模樣。
冷冰冷曬一哼,劍光一收,應眼可見的隻是一把泛着幽色的古樸劍身,仿佛剛才的劍光從不曾出現一般,自然而然,卻是詭異的讓人心中發寒,木蕭下雙目微張,少有的露出一分凝重神色。
冷冰緩緩遞出手中長劍,劍身似重逾山嶽,和宗贊護臂卷起的狂風成了極爲明顯的對比,一簡一繁,劍尖恰好碰上了宗贊護臂探出的利刺最末之處,響了一聲,清脆入耳,堂中隻有寥寥幾人才看清,雖隻聽到一聲,但冷冰的長劍卻已将宗贊護臂上探出的數支利刺齊齊點到。
隻是出劍似緩實快,衆人才隻聽得到了一聲。冷冰應聲倒飛而出,西域衆人見宗贊并未追擊,齊齊惋惜出聲,隻有宗贊暗暗叫苦不已,雖是耗了極大的内力破開冷冰劍勢,但已受了内傷,強自撐着不讓旁人看出來,隻是怕也難逃過木蕭下幾人的眼睛,反之冷冰倒飛而出,化解了護臂之上的内勁,幾無受傷。
果然,還不等西域衆人惋惜聲落,冷冰腳下輕點木柱,幽光再起,朝着宗贊刺了過去,宗贊一驚,眼中隻看得見一粒青幽劍芒,劍芒之後的冷冰已瞧不真切。
宗贊大驚,不過十招,心神竟然被冷冰手中長劍所奪,最多十招,必難在冷冰劍下全身而退,宗贊心底冒起了一股寒氣,氣勢再弱幾分,木蕭下一皺眉頭,冷嘲一笑。
就在這時,宗贊身旁突然閃出兩道人影,一左一右,夾擊冷冰,流雲棧叱道:“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