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人互望幾眼,齊齊搖頭,說道:“什麽聲響都沒有聽到。”
“左邊是誰?”頤蕭冷喝道。
堂下一靜,無人應聲,頤蕭臉色愈加陰沉,冷聲說道:“妖娘,誰住在他三人左側客房?”
妖娘一滞,眼神不自覺飄到道士模樣的男子身上,頤蕭寒芒暴顯,冷喝道:“藏頭露尾,閣下是何方高人?”
道士桀桀怪笑道:“頤老莫不是懷疑貧道,貧道昨夜也沒有聽到什麽響聲。”
“哼,既然沒有聽到,方才老夫問話,你爲何不答,難道心中有鬼?”
道士翻了翻眼皮,打了聲哈欠,道:“好說,好說,貧道有些困倦,沒有聽到頤老問話,罪過,罪過。”
頤蕭神色更冷,唐夢覺上前一步,向着道士拱手一禮道:“道長,事關人命,若不早些找出真兇,客棧之中難保不會再生事端,還請道長仔細想想,可有什麽異常?在下先行謝過道長。”
道士漠然冷笑道:“你這娃兒倒會說話。”言下之意這堂堂拜火教電使頤蕭還不及唐夢覺。
頤蕭冷哼一聲,強自壓住心頭怒意,道士擡頭看着屋頂,淡淡說道:“貧道申時在大堂之中用過飯菜,之後便上樓,沒有再出來過。”
“道長,你同行之人如今在哪裏?”太叔古沉聲問道。
道士望了太叔古一眼,冷森笑道:“若貧道不讓你們看到,你們恐怕就當貧道是兇手了吧。”
頤蕭和圖勿冷冷盯着道士,沒有說話,不過顯然若是道士仍舊這般遮掩,怕是讨不得好。太叔古淡然回道:“道長說笑了,隻是事關大家安危,我等幾人不得已失禮相求,還請道長海涵。”
道士啧啧舌,怪聲說道:“好說,好說,娃兒這麽有禮,貧道怎好還不識擡舉,大甘世家果然不同凡響,比我們這些西域蠻荒之地的草野之輩強上不少,太叔少俠稍等片刻,待貧道喚她們下來。”
說完也不去理會一臉陰霾的頤蕭,嘬聲長嘯,嘯聲落罷,鄧氏三雄側旁的屋門一動,三個身着黑衣之人魚貫而出,走下樓階,來到道士身後站定,一語不發。
頤蕭和圖勿見到三人,心中一動,互望一眼,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驚疑,一旁的中年男子若有所悟,嘴角微微一動,似笑非笑,低頭抿了一口茶水。
太叔古和唐夢覺見到三人,微有些驚愕,太叔古看了看堂中衆人,無奈之下,隻好再向道士一禮道:“道長,可否?”
道士陰測測笑道:“你這娃兒,還是個性情中人,堂下這麽多人,誰也不願冒然開罪貧道,反讓你出頭,好,貧道也不爲難與你,取下面罩。”道士冷然喝道。
身後三人取下面罩,諸人看罷,皆都驚呼一聲,面罩之下竟然是三個妙齡女子,容顔如花,隻是面色蒼白的吓人,沒有分毫血色,眼珠之中也是一片白霧,乍眼望去,仿佛三具可以行走的死屍一般,方才剛被唐糖言語沖淡的陰氣又蕩在了客棧之中。
唐夢覺幾人皆吸了一口涼氣,呼吸一沉,眼中驚色俱顯,李落也微微皺了皺眉頭,看了三名女子一眼,轉過頭去,不知在想什麽。
太叔古喃喃說道:“道長是黑水河畔仙女觀的高人?”
道長仰天長笑道:“什麽高人,娃兒不用給貧道臉上貼金,貧道在西域的名聲恐怕是壞到極處了,哈哈,不錯,貧道确是仙女觀中人,這三個是貧道座下護法仙女,諸位瞧清楚了。”
客棧之中驟然落針可聞,誰也不敢說話,便是呼吸之聲,也俱被壓低了些許,這黑水仙女觀竟似比西域第一大教拜火教還讓人懼怕幾分。
書生模樣的年輕男子也少見的收斂了幾分心神,一雙朗目在三個女子身上打了幾轉,回頭看了看李落,沒有說話。
唐糖一臉好奇,欲出言詢問仙女觀是何等神聖,不過見自己兄長和宋家兩位公子都是一臉戒備,堂中衆人神色大都頗是駭然,隻得暫且忍住,不過尚不及片刻光景,便自偷偷拽了一下唐夢覺衣襟,低聲問道:“哥哥,什麽是黑水河畔仙女觀呀?”
唐夢覺愛憐的看了唐糖一眼,做了一個噤聲模樣,道士聽到唐糖詢問,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白牙,陰森回道:“小姑娘,仙女觀,仙女觀,自然是仙女住的地方咯。”
“仙女?”唐糖看了看道士身後女子,微微蹙眉,雖未說話,不過衆人大多久走江湖,卻也瞧得出唐糖心中所想,仙女未必盡然,若說是鬼女,怕是更恰當些。
“怎麽,小姑娘你不信麽?啧啧,看你生的天生麗質,國色天香,要是不信,可以和貧道去黑水河畔瞧瞧,自然就信了,貧道道觀之中可都是貌美如花的仙子,保管你去了就不想回來了。”
道士一雙眼睛在唐糖身上掃來掃去,甚是無禮,唐糖心中厭惡,躲到唐夢覺身後。唐夢覺和宋無心兄弟兩人冷哼一聲,齊齊上前一步,擋在唐糖身前,唐夢覺眼中寒芒暴漲,冷然說道:“道長可是想打我唐家子女的主意?”
道士打了個哈哈,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豈敢,天下誰人不知蜀州唐家财大氣粗,高手輩出,貧道的仙女觀隻不過小小基業,怎經得起唐家高手的吓唬。”言語之中陰陽怪氣,顯然沒有将唐家放在眼中,便是涵養如唐夢覺,也是一臉怒意。
突地書生模樣的男子輕聲說道:“仙女觀搜虜女子,煉制藥人,這等行徑向來爲天下英豪不恥,道長何苦咄咄逼人,仗着仙女觀的惡名飛揚跋扈,道長不覺得惹人厭惡麽?”
道士大怒,聲色俱厲,尖聲說道:“你是什麽人,敢對貧道指手畫腳,活得不耐煩了麽?”
書生淡然應道:“江湖事,自然是江湖人說,道長做得,難道還怕旁人說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