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入手?”李落雙眉一張,不急不緩的問道。
“老朽以爲先要斷開铠甲相連鐵索,将铠甲割成手臂,胸背,脖頸和頭首四處,逐一設法去除。”
“蔣老此意與我不謀而合,整幅铠甲若想取下,幾不可能,唯有先行割裂爲數塊,或可多出幾分把握來。”李落點點頭道。
“老朽可以讓術營工匠用鋸齒将鐵索小心鋸斷,不傷及這位姑娘。”
李落微微搖頭,輕笑道:“不用。”
蔣浦一愣,沈向東笑着接道:“蔣老莫不是忘了李将軍有一把大甘赫赫有名的神兵,若持劍之人劍術不算太差,刺斷鐵索不過是輕而易舉之事。”
蔣浦驚呼一聲,道:“星宿劍!?”
李落嗯了一聲,沉聲說道:“這四處鐵甲,當以胸背一處略微簡單些,頸首兩處風險最巨,手臂次之,醫治之時先行解開胸背處铠甲,沈先生和蔣老留神施術之人的手段,由簡入繁,倘若胸背可解,其他三處尚有一搏之機。”
蔣浦不住點頭道:“不錯,胸背處铠甲所借之物依老朽猜測,多是胸肋之骨,心肺要害應不會受其牽連,若不然除非是鬼老親爲,老朽還想不到天下間還有誰人能有這般手段。”
“不過便是如此,胸背之上穴道頗多,不少亦是死穴,任脈之上,膻中穴,鸠尾穴,巨阙穴三個死穴盡在铠甲之下,猶是鸠尾穴和巨阙穴,極易震動氣血,一時不查,恐有血滞而亡的風險。”李落眉頭緊鎖道。
“确是如此,不過萬幸這幅铠甲還不曾将神阙穴,關元穴,氣海穴,中極穴和曲骨穴五穴罩住,若不然想取下此處铠甲勢必将難上數倍,不過老朽最是擔心的是鸠尾穴,此穴系任脈之絡穴,周遭有兩支倒刺深入血肉之中,取出時倘若震到,就算是治好了,怕也是會……”蔣浦看了無名女子一眼,猛然收口。
“蔣老但說無妨。”李落雙目微微一張,靜靜回道。
“這,”蔣浦略作爲難,便即直言道:“輕則武功大打折扣,重則經脈俱散,以後便是一個廢人了。”
帳中驟然一凝,半響,沈向東長歎一聲道:“不止如此,除任脈之外,尚有足陽明胃經、肝經和足厥陰肝經之上的鷹窗穴,乳中穴,期門穴和章門穴四穴,稍有差池,損傷也是極大。這還隻是胸前諸穴,背部足太陽經和督脈之上亦有幾處要穴,肺俞穴、厥陰俞穴、心俞穴命門穴、志室穴和氣海俞穴也盡數在铠甲之下,如今隻能看到铠甲之外,尚不知這铠甲之下會否有别的玄機,萬萬不可大意。”
“我有一法,不知是否可行。”
“大将軍說來聽聽。”蔣浦神色一振,急急問道。
“以星宿劍從側肋處破開铠甲,輔以玄絲,定住铠甲,避開這些要穴,将铠甲碎成數段,你我幾人将碎開的铠甲一一取下,若要穴左近沒有倒刺,那便是最好了,若有倒刺,割開血肉,從下處拿出。”
蔣浦和沈向東對視一眼,蔣浦揪了揪胡須,重重一擊桌幾道:“隻能如此了,不過玄絲須得緊緊扣住铠甲,不可有半分松動。”
“可讓術營中善機關的将士輔以爲助,不算太難。”沈向東沉聲回道,“可要老夫喚術營中人過來?”
“先不急。”李落輕輕搖了搖頭道,“手臂處該如何應對?”
“手臂處隻要避開肩井穴和太淵穴,這位姑娘手臂處的铠甲在腕、肘和肩部三處俱是鐵索相連,依老朽之意,不如依法炮制。”
沈向東輕撫胡須,苦思道:“護臂乃是木括死衛進擊常用之物,斷然不會這般簡單,李将軍,蔣老,會否有橫刺之物,将護臂鎖在臂骨之上?”
蔣浦一愣,低頭思索,片刻擡眼望着李落道:“大将軍,沈先生所慮不是沒有可能,要真是這樣,肩井穴還好,但這太淵穴屬手太陰肺經,肺之原穴,百脈之會,不可不防。”
李落微微一笑道:“此處我也有一法。”
“哦?”沈向東和蔣浦一臉驚訝之色,凝神聆聽。
李落也不故弄玄虛,直言道:“借内力高深之人,以内力灌入足少陽膽經和手太陰肺經,遊走手臂,若是經脈之間有異物,在破開铠甲之前可先行得知。”
“好法子。”沈向東大喜道,“不過這樣的人物軍中不多,并非内力高強之人可行,首先須得内力精純才可,老夫自薦,算的一個,李将軍内力之深,猶在老夫之上,當是最佳人選,不過此法耗力極巨,最少也得四人才可以,兩兩相助,剩下的兩人不知李将軍可有人選?”
李落苦笑一聲道:“我的内力雖不算弱,不過精純一處便做不得數了,太過龐雜,現今之時,恐怕會有損這姑娘的經脈,除了沈先生外,我倒是想到幾人。”
沈向東微一錯愕,不明白李落爲何說自己内力不夠精純,不過也不好多問,接言道:“李将軍意屬何人?”
“雲将軍,劉将軍和楚姑娘。”
沈向東略作沉吟,點頭道:“不錯,雲将軍和劉将軍兩人的内力與老夫相差無幾,或許還在老夫之上,不過楚姑娘……”
李落輕輕一笑道:“沈先生不必自謙,軍中内力深厚精純者,當以沈先生爲最,雲将軍和劉将軍也是其中翹楚,除你三人之外,本來冷公子定能算上一位,不過此番破開铠甲,可執掌星宿劍的除了冷公子外,其他幾人都要差上一籌,隻能是楚姑娘了,沈先生放心,楚姑娘内力雖說不見得深厚過你們三人,但精純一處,不在你們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