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向東和呼察靖一愣,沈向東低頭微一思量,這一路與蜂後幾人相交,确沒有多加隐藏,恐怕蜂後他們早已經對幾人的身份起疑,隻是不知他們會否猜出幾人的真實身份。沈向東點頭道:“楚姑娘所言甚是,此行還要多加慎重。”
李落突然開口道:“那日在帳外?”
呼察靖大吃一驚,早聽說宮中九衛藝業不凡,沒想到楚影兒當日竟暗藏在帳外,而自己竟沒有半點察覺。呼察靖不自覺的摸了摸脖子,暗自嘀咕,若是得罪了這冷若冰霜的煞星,怕是會死的不明不白。
楚影兒自不知呼察靖心中正在诽謗自己,嗯了一聲便不再說話。沈向東雖說料到楚影兒必定武藝高強,當日攻入露水大營時也有見識,不過這般鬼魅的身法還是首次聽聞,不禁也吃了一驚。
李落并沒有說出當日帳内還藏有一人,接道:“兵不厭詐,這個道理我也明白,隻是,若不能坦坦蕩蕩,我怕有一天心會亂,心亂了,我們就不再是我們了。”說完長吸一口氣,朗聲說道:“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我不敬鬼神,不敬朝綱,隻敬天地倫常,既然來到這個世上,就堂堂正正的走一遭,也不枉身爲這天地之間的人。”
許是這西域平沙萬裏的豪邁,讓李落說出了心中從未和他人說起的心思。呼察靖大喜,連連點頭,哪裏還管這些話是不是大逆不道。沈向東也大笑起來,将方才的疑慮抛之腦後,自從出了卓城,沈向東才是真正的笑了一次。
李落一夾馬身,轉頭笑着對呼察靖說道:“堂兄,我們比一比腳力如何?”說完坐騎一聲長嘶,竄了出去。
呼察靖嘿嘿怪笑一聲,一揚馬鞭,緊随李落沖了出去。沈向東微微一滞,随即長嘯一聲,竟然也追了出去。三人都沒有注意到楚影兒萬年不化的明眸中卻起了幾絲漣漪。
倪青和朱智正被李落一番話激的心神動蕩,突見三人已經狂奔而出,急忙緊趕馬車。倪青羨慕的說道:“我也想和公子比比騎術。”
朱智還未說話,突然身旁的楚影兒冷冷接道:“上馬。”
倪青一愣,張着口不知道說什麽。朱智接口道:“楚姑娘替你趕會車,你還不上馬追。”
“這......這怎麽使得?”倪青張口結舌的說道,突然感覺到楚影兒投來冰冷刺骨的目光,忙不倏的連連稱謝,急忙解下馬車邊上的一匹戰馬,正欲上馬,就聽楚影兒說道:“上我的馬。”
倪青吓得一回頭,卻不知楚影兒什麽時候已經站在自己身旁,倪青急忙後退幾步,差點掉下馬車。
楚影兒微微惱怒,也不見身形怎麽移動,素手一探,已經抓住倪青的衣領,回手扔向自己的戰馬,倪青大驚失色,好在武功根底頗爲紮實,穩穩的騎在楚影兒的戰馬之上,正要道謝,就見楚影兒一雙眸子正如萬年寒冰般瞧着自己,慌忙把嘴邊的話咽了下去,一拍馬身,追了出去,遠遠傳來倪青的聲音:“多謝楚姑娘。”
半個時辰之後,朱智和楚影兒才趕上四人,呼察靖正自拍着倪青的肩膀不知在說什麽,倪青一臉的沮喪,李落和沈向東兩人面帶笑容在一旁看着。
楚影兒到了近前,見狀冷哼道:“沒出息。”
倪青大窘,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原來進入西域之前,李落特意爲楚影兒找了一匹千裏無一的良駒,比之雪雲踏月也相差無幾,在衆人坐騎中腳程最快。
楚影兒見倪青落後,便把自己的坐騎讓給他,沒想到還是趕不上幾人,李落和呼察靖同時到達,算上李落策馬在先,論起騎術來還是呼察靖略高一籌,沈向東也不過差了幾步。
隻是倪青縱有寶馬,卻怎麽也趕不上幾人,一臉的懊惱。正被呼察靖打趣評說,不想被楚影兒一句沒出息羞的滿臉通紅,急忙跳下馬來,牽過馬缰交到楚影兒手中,垂頭喪氣如鬥敗公雞般爬上車轅,一語不發,衆人皆都莞爾。
楚影兒翻身上馬,冷聲說道:“公子出發之時的騎術還不及你,現在你反倒沒有長進,垂頭喪氣做什麽?有這些閑情還不如想想怎麽才能追上公子。”
倪青愕然擡頭望去,楚影兒已經轉身策馬離去,望着楚影兒的背影,倪青一掃頹态,大聲說道:“謝楚姑娘提點,倪青定不負姑娘厚望。”
李落輕輕一笑道:“倪青,我的騎術就是楚姑娘教的,有時間不妨向楚姑娘多多請教請教。”
“是,公子。”
楚影兒身形一動,沒有回頭,馬上的影子愈拉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