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益州的了解不多,但是李元昌還是懂得一些事情的,比如這錢票,在長安的時候,他就讓管家把銅錢存入盛唐錢莊,一來他也知道在益州盛唐錢莊的錢票要比銅錢好用,二來,帶着一大堆銅錢來益州太過麻煩,大車小車得拉上不少車。
管家張了張嘴本想勸阻,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這個漢王的脾氣可不是很好,惹惱了他肯定是一頓鞭子少不了的。
酒飽飯足,李元昌挺着圓滾滾的肚子下了樓,在侍衛的簇擁下,轉了幾個彎,進了一家民坊,這棋牌室就是在這個坊市中,他來的時候見到不少人進進出出的。
“這位爺,請進!請進!”棋牌室的門口站着一個店小二,見到李元昌衣着華貴,還帶着侍衛,心想這是遇到大戶人家了,連忙招呼。
自從這棋牌室開始營業,這生意是一天比一天火爆,現在往來益州的商客誰不知道益州開了一個新奇的官辦棋牌室,每每賺了點餘錢,一些商人都會到這裏揮霍一下。
而這棋牌室裏用的都是前所未見的賭博方式,這也讓那些嗜賭成性的人很快就被這種賭博方式吸引了,因爲這不僅僅是錢的問題,更是可以獲得全身心的娛樂放松。
探着腦袋往裏面望了眼,李元昌看到裏面擠着滿滿的人,此起彼伏的吆喝聲不時從裏面傳來,每個桌子周圍都是水洩不通。
見李元昌這副樣子,店小二瞬間明白了什麽道:“這位爺,你是第一回來吧,那我給你個建議,先到裏面看幾把,學會了再押注,否則很容易輸錢的。”
李元昌是個極爲好面子的人,在長安的時候他什麽不會玩,到這裏卻被當成了土包子,他道:“本王…我隻是在等管家送錢來而已。”
店小二怎麽說也在這裏工作一個月有餘了,什麽樣的人沒見過,這好面子的人多了去了,還有喊着在長安就把撲克玩的出神入化的,隻是到了這個時候他心裏就暗笑不止。
不一會兒,管家匆匆跑了過來,在棋牌室門口找到了等待的李元昌,把三千貫錢票給了他。
自覺丢了面子的李元昌故意在店小二面前晃了晃錢票,然後趾高氣昂地進了棋牌室,讓店小二感到頗爲莫名其妙。
大搖大擺地進了棋牌室,李元昌的到來隻是讓那些圍繞着賭桌押注的賭客回頭望了他一眼他而已,接着他就被直接無視了,找不到一點在長安呼風喚雨的滋味。
哼了一聲,李元昌也不打算和這些百姓計較,再說這裏是益州不是長安,也沒人認識他。
在幾個賭桌面前徘徊了一會兒,李元昌被一種叫做詐金花的撲克牌玩法吸引住了,站在賭桌錢目不轉定地盯着莊家發牌,看的是津津有味,這時候他渾然忘記了自己是個王爺,和這些賭徒攪成了一團。
“這個詐金花其實就是比誰的牌大,每個人在開牌之前都要押上一點底子錢……”李元昌的身邊是一個外地商人,棋牌室運營後他幾乎每天都來這裏玩幾把詐金花,來的也不大,運氣最差的時候一天輸了一貫錢,運氣好的時候還能赢幾貫錢,他見李元昌站在他身邊一直盯着他看牌丢牌,便開始詳細地給他講解起如何玩詐金花,這一個月裏像李元昌這樣的新人越來越多,他這些老手也樂意教授,畢竟來的人越多,這裏就越熱鬧。
李元昌聽着講解連連點頭,在基本摸透了詐金花的玩法之後,他讓管家去買了籌碼,也開始嘗試着玩起來,但他畢竟是新手,不明白這詐金花的含義,之所有個詐字,說明這種遊戲比的就是看誰會騙,誰的心理素質高,但李元昌隻是按照牌的大小來押注,接到好牌他就下注大一些,小的就直接扔了,幾局下來,這一桌子賭客就摸透了他的套路,每當他押注多的時候,别人就不下注,最後他是沒有赢錢,竟是往裏面倒貼底子錢了。
見李元昌越玩越入迷,一旁的商人勸道:“這位郎君适可而止吧,你現在底子錢都輸了四五貫了,這棋牌室的标語是小賭怡情,大賭傷身,玩玩就算了,可别當真。
李元昌在長安橫行霸道慣了,什麽東西都是要玩就玩個盡興,那裏聽得了勸,根本不理睬商人。
商人自覺沒趣,搖了搖頭離開了,而李元昌的精神卻是越來越亢奮,根本挪不動地方,直到黃昏開始宵禁的時候,棋牌室關門,他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而第二天他匆匆吃了早飯就趕到棋牌室繼續玩牌,完全忘記了此次來益州的目的。
熟睡中李愔自是不知道現在李元昌如何了,他也懶得關心,他對人的原則一向是别人對他一分好,他就十分奉還,對于那些沒事就呲着毛找他麻煩的人,他真心懶得理會,太累。
休息了一晚,李愔頓覺神清氣爽,精神也恢複了過來,這時他想着也該處理一些正事了,于是讓榮達去把前來益州的王家人叫到議政殿,準備把原材料基地的時期解決了。
此次爲了與蜀王府的合作,王家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派來益州和李愔洽談事宜的人在王家的地位也是不低,卻是王家族長王普的兒子王秉安。
望着在下面站着的王秉安,李愔淡淡揮了揮手道:“坐下吧!”,此時他開始端起蜀王的架子,用威嚴的氣勢去壓倒王秉安。
王秉安依言坐下,這益州逗留了幾日他深切體會到了益州的不同之處,也放下了心中的輕視之心,“承蒙殿下厚愛願意将一部分新的農作物交由王家,王秉安特奉族長之名前來益州和蜀王殿下商讨此事,不知道殿下打算如何和王家進行合作?”
王秉安謙遜有禮,說話周到,這讓李愔對他的好感提升了一層,他道:“很簡單,本王把種子賣給你們,你們買回去種植就行了,但其中一些農作物生産出來的話要優先賣給盛唐商會,而對于一些指定的農作物,則是必須賣給盛唐商會,一旦發現你們王家違反了約定,那麽盛唐商會就停止供應種子和幼苗,我們的合作也就結束了。”
點了點頭,王秉安繼續道:“殿下打算把那幾樣東西交給我們王家種植呢?”,這才是王秉安真正關心的問題,因爲不管是賣給誰他們的目的都是賺錢。
“今年春季的話隻有土豆和紅薯,夏季的時候會給你們高産水稻,如果你們能按照約定做事,本往會考慮繼續增加。”李愔沉吟着說道,他還不打算把花生,甘蔗這類東西給他們,畢竟這兩樣可以生産食物油和白砂糖,他還打算壟斷這兩種日常商品,而至于土豆和紅薯這兩樣東西在别的地方已經有人嘗試着種植了,沒必要再當個寶護在手裏。
這三樣東西是益州目前最廣爲人知的農作物,王秉安心中歡喜,心想蜀王是拿出了十足的誠意,那麽他們王家也不能吝啬,于是道:“蜀王殿下如此慷慨,我們王家也不能不知好歹,請蜀王殿下放心,日後我們王家在河東道絕不參加刁難蜀王府的事情。”
李愔露出一絲笑意,這王家還真是深愔政治語言,不刁難蜀王府的人,但也沒說支持李愔,明擺着說這隻是生意,和朝政無關,不過他王家既然已經上了他的賊船,他又怎麽會輕易讓他們水不沾身。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