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滿面笑容,他還曾未像今天這樣開心過,于是道:“都過來,都過來,每個人拿個煙花點上,讓百姓們都也多看會兒這太極宮的祥瑞之照。”
衆人聞言都是一窩蜂湧向大箱子從裏面挑選煙花,兕子也吃力的抱起一個升天炮,撒歡就往台階下跑,李愔下了一跳,趕忙從她手中把煙花奪下來,這玩意可不能讓她胡來,炸傷了這就不是喜事了。
煙花被奪下來,兕子立刻不樂意了,梨花帶雨就去找李世民告狀,說李愔欺負她,不帶她玩。
李世民雖然隻是剛接觸煙花,心理也明白這煙花具有一定的危險性,李愔不讓兕子玩肯定是出于安全的考慮,但他正在興頭上,于是讓大一點的皇子帶着小一些的皇子公主玩,李愔這才放心,不然真要是樂極生悲,這個年就不用過了。
衆多皇子公主齊上陣,頓時百福殿前通明一片,焰火的光亮把這裏照耀的如同白天一樣,而天空不時炸開的焰火覆蓋了整個殿前的廣場,如同不斷綻放的花朵,五彩缤紛,彷如仙境一般,霎時美麗,那些嫔妃們不參與煙花的燃放,隻是站在殿前欣賞這一切,臉上都是迷蒙之色,長孫皇後望着歡樂的場面也不禁嘴角露出笑意。
“愔兒每回都能出人意料,皇上很久沒有這麽高興過了。”長孫皇後望着和皇子公主們一起玩鬧的李世民說道。
站在她身側的楊妃,眼中露出明亮的神采,“愔兒這孩子就會弄一些稀奇古代的東西。”話雖說是責怪,但任誰都聽得出來是驕傲。
一箱子煙花燃放完了,皇子公主們還是意猶未盡,這麽好玩的東西他們還真的沒有見過,尤其是李治抱着李愔不撒手,“六哥我還沒玩夠,你肯定還有。就再給我一些吧!”,七皇子李恽,八皇子李貞也是期待望着李愔。
李愔攤了攤手,他還真沒有帶這麽多煙花。隻帶了這麽一箱,這千八百裏路的,煙花帶的多了,其他東西就不能帶了,“真的沒有了。”
“都别纏着你六哥了,明日父皇讓營造監制作一些。”既然已經明白了煙花的原理,李世民就打着主意讓營造監制作,這煙花在慶祝節日的時候還真是不錯。
幾個頑皮的皇子聞言,這才放過李愔,又開始纏着李世民去了。
家宴在愉快地氛圍中結束。李愔和崔莺莺向諸位皇子告辭回了行館,路上的時候她看了下時間,居然已經是十一點鍾了,崔莺莺還陶醉在剛才的煙花中,道:“有這種好東西。殿下怎麽不早拿出來,在益州的時候我們也能玩玩。”
李愔道:“明年若是在益州過年,到時候讓你放個夠。”
這回的長途勞頓讓崔莺莺也有些吃不消,晚上的時候喊着明年不回來過年了,反正平日随時可以回來,沒必要非在年底回來,在過年的走親訪友就把她累的夠嗆。點了點頭,崔莺莺想起一事道,“殿下和五皇子的關系不好嗎?我看你們二人家宴的時候一句話都沒說過。”
“我和他曾經打過架,一直不對付。”家宴的時候,李承乾和李泰還客客氣氣地和李愔寒暄,李愔也是禮儀周全地回應。而李佑則是真的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和其他皇子一點互動沒有。
“原來是這樣!”
兩人聊着一些趣事,不一會兒就回到行館,李愔洗漱過後倒頭就睡,明天的事情還不少。他如今是藩王,這藩王入京是要在明早大朝會上進獻貢品的。
在距離李愔行館三坊之外的齊王行館中,李佑還未歇息,他的房間裏舅父陰弘智,昝君谟,梁猛彪俱在。
貞觀七年,李愔封蜀王前往益州,而李佑封齊王領齊州都督,統管齊州,青州等五州軍事,又是齊州刺史,得到這個分封的時候李佑自是欣喜若狂,他終于算是揚眉吐氣了,比起李愔一個益州,他管轄五州的軍事,齊州軍政大權在手,還是之藩,在封地上他是作威作福,再也沒有人能管得了他。
可是隻是幾個月的時間,他就被狠狠抽了一個嘴巴,李愔被封成都王,軍政大權在手,不過這他還能接受,畢竟李愔又要戍邊,又要納稅,這二字王的地位還比一字王低了一個等級,但是一年不到,李愔又改回一字王,還取得松州大捷,聲震朝野,而益州的商業也是蒸蒸日上,日進鬥金。
“你們都想想辦法,如何才能讓本王和那個李愔一樣成爲鎮守一方的藩王,哼,今日看他那個得意的樣子,本王就生氣。”
李佑本就是個面狠心黑的無賴,俗話說人以群分物以類聚,能得到他寵幸的人自然也不是什麽好鳥。
“五郎切莫急躁,你李愔再能耐也不過是個藩王,咱們要争的可是皇位,隻要皇位到手,還收拾不了他一個藩王嗎?”陰弘智緩聲說道。
陰弘智是李佑的舅父,父親陰世師,乃是前隋宰臣,李淵攻下西京大興城以後,把陰世師的幼女陰月娥賞賜給了李世民成爲他的妾室,也就是如今正得寵的陰妃,而玄武門之變前,陰世師揭發了李建成的昆明池之變的陰謀,從而讓李世民免遭殺身之禍,李世民登基以後,讓他擔任了吏部侍郎等官位,而因爲陰妃受寵于李世民,可說長孫皇後,楊妃之下就屬陰妃最得寵,陰世師也因此得勢和長孫無忌也能分庭抗禮,否則李佑也得不到如此優越的分封。
“皇位!皇位!如果太子還是以前的樣子還有希望,現在比起藩王,那皇位更不切實際,你們看不出就是李泰和李恪都有些退縮了嗎?”一說到皇位,李佑更是不耐煩。
昝君谟接着道:“齊王殿下,陰長史說的沒錯,比起藩王,還是這皇位重要,現在齊王殿下倒是可以學學當年的齊王李元吉,和太子走的近一些,借助太子的勢力打壓其他皇子,到時候再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沒錯,當今陛下能殺兄奪得皇位,殿下也同樣可以效仿,收拾掉其他皇子,擊殺太子逼宮。”梁猛彪狠狠說道,他和昝君谟都是因爲善于騎射得寵于李佑,無一不是心狠手辣之輩。
李佑聞言沉吟不語,想起當年被李愔當衆羞辱的事情,道:“當年,李愔爲了一個戲子當衆羞辱于我,現在想起來,本王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昝君谟和梁猛彪相視一眼,覺得這是一個讨好李佑的機會,于是道:“如果殿下咽不下這口氣,我二人可帶着齊王府的死士給殿下出這口惡氣。”
“不可!”聞言陰弘智阻攔道:“如今李愔正得寵,又是新年,李愔若是出了事情,陛下必然大怒,到時候追究下來誰也吃罪不起。”
“陰長史,你膽子也太小了,這些死士的嘴比死人的嘴還結實,而且我們又不是殺了李愔,隻是讓他出點醜而已。”昝君谟道。
兩人的話正合了李佑的心意,他是個呲牙必報的人,于是道:“舅父你就不要擔心了,隻是小小教訓一下他,就當是哥哥教訓弟弟,讓他懂得以後要尊敬兄長。”
陰弘智還想再勸,但李佑揮了揮手,道:“都散了吧,本王累了想休息休息。”
“哎!”陰弘智歎了口氣甩袖離開,昝君谟和梁猛彪則是相視一笑,在齊王府中他們和陰弘智一個是李佑的左膀,一個是李佑的右臂,但是兩者之間爲了各自的利益有時候難免出現沖突,因此是表面和和氣氣,但是暗中也是相互博弈,但陰弘智怎麽說也是齊王的舅父,本身就具備優勢,因此二人也是隻能抓住一切機會赢得李佑的信任,這樣如果李佑當了皇帝,他們也是功不可沒。
李佑的陰謀李愔自是不知道,他也不會想到李佑居然是個心眼如此之小的人。
隔日清晨李愔起了個大早,今天他要和朝臣一樣在太極殿集合,作爲藩王還要在朝臣恭賀過之後送上賀詞和貢品。
來到太極殿,李愔先是和朝臣們相互拜年,說着吉利話,等到李世民來了以後,他站在了後列,和他站在一排的是李佑,不過今日的李佑心情似是比家宴的時候好了不少,不時瞥向李愔的目光帶着莫名其妙的笑意,這讓李愔也莫名其妙了。
大朝會其實是個很無聊的過程,就是大臣一個個念完賀詞送上禮物,李愔站在後面幾乎聽的睡着,等了一個時辰,李佑在李愔之前念了新年賀詞,然後送上了禮物,李愔瞥了眼是一尊二十公分長,十幾公分高的金龍,這山東是黃金盛産地,李佑果然是有錢。
李世民對李佑的禮物很滿意,接着他把目光投向了李愔,去年的這個時候李愔送給了他“大唐江山”,不知道李愔今年又能送給他什麽,這也今年大早朝他最期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