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這麽多?”
“長安是天子腳下,繁華之所,這專賣權果然不低。”
“是啊,我等這些隻有微薄家資的商人就不用想了,還是等其他州縣的吧!”
“就是,就是!”
“……”
佟年的話音剛落,底下的小商人就開始議論紛紛,他們買不起,就隻能動動嘴皮子抱怨一下了。
“五十一萬貫!”一個人開始喊價。
佟年已經受過李愔的培訓,這時候有模有樣道:“這位商家報價五十一萬兩,還有沒有其他人喊價。”他拿起小錘敲了一下,“五十一萬貫一次……”
“我出五十三萬貫!”一個肥胖的商人站起來喊道。
“好,五十三貫!”
“……”
拍賣台地下,窦雲耳聽着報價同時計算着這香水的利潤,長安人口百萬,富豪權貴多居住其中,至少占了五萬人左右,如今從盛唐拿貨是十貫一瓶,賣出可以達到十五貫,按照使用量,這長安一年消耗的香水至少得五萬瓶,畢竟是用香水都是女眷,而這五萬瓶純利潤就可以達到二十五萬貫,隻需兩年多就可以回本,而後将絕對是大賺特賺。
“父親,你怎麽還不喊價?”窦海若催租道,她很快就算出了其中的利潤。
窦雲道:“再等一等,現在還沒必要,真正和我們競争的商家還沒出價呢。”,說着他轉頭向右側望去。
他視線所及之處正坐着兩個人,一個是慈眉善目,和善儒雅的中年人,一個是面若冠玉的翩翩公子,似是感受到窦雲的目光,中年人轉過頭來,沖着窦雲點了點了點頭,而那個公子則是把目光看向了窦海若。
窦海若也瞧了過去,道:“父親說的是錢家!”
“沒錯,錢家一直野心勃勃想取代我們窦家,現在有這樣的機會怎肯放棄。”
兩人說着的時候,價格已經被喊到了六十五萬貫,這時一個聲音喊道:“七十萬貫。”卻是錢家那個中年人喊價了。
中年人這一喊價直接加了五萬貫,讓不少商人都是一陣唏噓。
佟年一喜,“七十萬貫,還有沒有繼續加價的?七十萬貫一次,七十萬貫兩次,七十……”
“七十五萬貫!”窦雲舉手。
這窦雲坐在佟年正下方,佟年一眼便認出了這是長安首富窦雲,心道這大老虎終于出手了。
“八十萬貫”中年人再次舉手,隻是已有些底氣不足。
“……”
兩人這邊較着勁,其他商人則是坐山觀虎鬥,尤其是這揚州城的首富蔡傑雄,在揚州城是号稱是富甲天下的人物,隻是這長安的生意他還是不敢輕易插手的,畢竟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規矩,壞了規矩就是他不上道了,強龍還是壓不過地頭蛇的,尤其是這麽賺錢的生意。
佟年喊着價的同時也想起了李愔的話,這百姓苦,是因爲錢财都集中在了世家大族和地方豪商手中,而國家的賦稅又收不到這些人的身上,所以,這些豪強是越來越富,拍賣會上這些小錢對他們來說還是拿得出來的。
“一百萬貫一次,一百萬貫兩次,一百萬貫三次!”佟年舉起小錘一錘定音,“恭喜窦掌櫃獲得長安香水的專賣權。”
喊道一百萬貫的時候錢家還是頂不住了,這三四年才能回本的生意他們是不能做了。
長安專賣權拍賣出去以後,佟年接着道:“下面是揚州專賣權。”……
益州城,王府門口,金大謙正指揮着家丁把新的匾額挂上去,而以前的蜀王府匾額已經被摘了下來。
“再往上一點!”,“右邊來一點。”……
崔莺莺站在王府門口指揮着,金大謙則是如同一個複讀機一樣重複崔莺莺的命令。
隻是誰都看得出來,崔莺莺有些心不在焉,她雖是讓佟年去了,心裏還是擔心拍賣專賣權的事情。
她正想着,一個家丁騎着快馬而來,下馬便道:“回禀王妃,現在專賣權拍賣已經到了五百萬貫了。”
“五百萬貫!”崔莺莺重複了一下,欣喜着跑回南院,這才隻是一個時辰就賺了五百萬貫,她能不興奮嗎?
“殿下,已經五百萬貫了!”崔莺莺進了南院就開口喊道。
李愔也在一直關注着拍賣的信息,聽到崔莺莺的話心中略安,他放下手中的複合弓,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道:“距離預估的總額還有一千萬貫。”,
李愔也是精确計算過了,這唐朝的人口集中,這專賣權也就能在幾個富庶的州能賣出錢,其他的小州縣估計幾千貫都困難,所以如同長安,洛陽,揚州,蘇州,廣州這些州的專賣權才是大頭,而益州的專賣權李愔就自己留着了,沒必要交給外人。
李愔手中的複合弓是桃園生産出來的第一批複合弓,造型質樸,因爲是裝備軍隊使用,主要注重實用性,沒有現代複合弓的花哨,除了兩端的滑輪和幾根可調控的弓弦外和唐朝的弓箭基本沒什麽區别,而桌子上還放着一把十字弩,使用的也是現代工藝制作的。
“有了這一千五百萬貫,這王府支出的錢财就能充裕很多。”這幾個月崔莺莺一直負責管理王府的支出和進項,雖說王府總得來說還是進項大于支出,但積累還是變得緩慢了,尤其是李愔大動土木,不是修建這個就是修建那個,這錢用的真如流水一樣。
李愔瞧着崔莺莺肉痛的樣子,笑道:“還怕沒錢嗎?這幾個小産業隻是玩玩而已,大的産業你還沒見過什麽樣呢?”
奢侈品的生意固然一時可以獲得巨大的利潤,但真正的錢财還是得靠衣食住行方面,李愔接下來除了準備再開辟奢侈品産業搜刮那些門閥的錢,而且還準備在衣食住行方面下功夫,這些東西雖然利潤薄,但畢竟購買量大。
況且盛唐商會的入駐已經讓益州的經濟模式産生了一些變化,一些百姓進入工坊打工賺取的錢财比種田多得多,這就導緻很多百姓開始出租和買賣自己的土地,雖然這些隻局限于盛唐商會工坊下的匠人,但這也是一個無形中的信号,一種新的經濟模式即将在益州成長壯大。
崔莺莺嬉笑道:“那莺莺就等着殿下的新主意了。”
拍賣會持續了真正兩天才結束,佟年将彙總的交易額拿給了崔莺莺,而崔莺莺又告訴了李愔,一共一千七百萬貫,比預估還多出兩百萬貫。
佟年笑道:“還是殿下英明,這鹬蚌相争漁翁得利。”
李愔很滿意這個結果,贊同道:“沒錯,不過這拍賣結束了,貨物也得跟得上供應,不能失了信譽,否則下回就沒人願意和我們打交道了。”
“殿下放心。”佟年回道。
李愔賺的盆滿缽滿,參加拍賣會的商人也會幾多歡喜幾多愁,歡喜的自是有所斬獲的商人,那憂愁的自是一無所獲的人,不過就算這樣他們也覺得沒有白來一趟,至少見識了這新奇的銷售方式,可做日後茶餘飯後的談資了。
這次拍賣會上,窦雲帶來的三百萬錢票全部用完,同時也收獲長安香水,杏花酒,硬黃紙,洗發水,手表的全部銷售權,可說是大豐收,現在他正在盛唐商會工坊前準備領取第一批貨物。
此時,窦海若站在窦雲的身側,臉上揚着笑意,和窦雲一起排隊等着拿貨,而在她的身側是一個蒙着白色輕紗的女子,女子的身邊是一個穿着綠衫的丫鬟,她的身後還站着兩個相貌兇悍的胡人漢子。
窦海若還曾沒見過這樣奇怪的商人,一雙妙目在女子臉上不斷打量,試圖看清這女子的樣貌。
女子也察覺到了窦海若的目光,她瞥了一眼公子哥打扮的窦海若,眼中閃過一絲厭惡,把頭偏了過去,而窦海若一點也沒感覺出異常還是饒有興趣的盯着女子看。
女子身邊的丫鬟早就注意到了窦海若的輕薄的行爲,終于忍不住道:“看什麽看?”,聲音甚是嚴厲。
窦海若雖不是出身官宦之家,但自小也是嬌生慣養的,那容一個丫鬟對她呼喝,皺着柳眉道:“本小…公子,隻是看了幾眼而已,你不是也在看我嗎?不然怎麽知道我在看她?”窦海若一指蒙着面紗的女子。
“哼,強詞奪理,你們大唐的士子都是這麽輕薄浪蕩嗎?”丫鬟這話一出,衆人立刻明白這一行人恐怕是胡商。
“綠衣!”蒙面女子輕聲斥責道,語氣明顯不悅。
窦雲瞥了眼兩個胡人漢子,拉了拉窦海若讓她不要再說話,出門行商最忌諱就是在異鄉惹是生非,這是窦雲行商數十年總結出來的經驗,他猶記得一年在洛陽行商,那時他年輕氣盛和一個商人拌了幾句嘴,結果那個商人竟然夥同一幫亡命之徒劫走了他所有的貨物,若不是他跑的快,估計命都得搭進去。
見窦雲神色不愉,窦海若哼了一聲不再說話,而那女子也是不願招惹麻煩的樣子,不再理會她,倒是那個丫鬟偶爾還投來幾瞥惡狠狠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