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輕輕點了點頭,“父皇離開長安也也近一個月了,就不再益州多耗時日了,明日便啓程回長安,你回去!”
“是,父皇!”李愔應了聲緩緩退下。
李愔離開以後,李世民對長孫無忌三人道:“你們也都退下!”
“是!”
正殿中所有人都離開以後,一個人百姓打扮的人從側門走了進來,李世民見了,問道:“有什麽消息嗎?”
“回陛下,臣尋訪了不少益州百姓,但是他們都沒有見過羅安國的商人,六皇子得到很多新奇的貨物卻是事實,不少益州城的百姓都見過。”
“沒想到這個羅安國真有如此本領,竟能躲開這麽多人的視線,我明白了,讓内衛都回來,明天就回長安。”李世民負手說道。
“陛下難道不繼續派人盯着嗎?”
“不用了,比起李愔,我更不放心的是拉幫結派,結交權臣的幾個不肖子,至少李愔的身後沒有什麽依仗。”李世民自然指的是李愔沒有和軍中的人物有太多的牽扯,這才是古來帝王最忌諱的事情。
李世民的内衛尚且一無所獲,長孫無忌的人也沒有找到什麽有用的消息,隻是打聽到李愔手裏有幾台神奇的器械,如同傳說中的木牛流馬一般神奇,但這更讓他們對李愔的話深信不疑了。
李世民要回長安了,李愔也終于松了口氣,這就等于老師檢查作業終于合格了一樣,那種心情真如劫後餘生一般。
回了王府,李愔又去了趟地窖,李愔不遠千裏來這裏一趟,怎麽也得給他帶點東西回去,否則那不是說他太摳門嗎?
這幾天和李世民閑聊的時候,李世民對這鏡子是贊不絕口,李愔肯定要送上幾個了,因爲長安以前的梁王府中也有一塊,李恪有了,皇上還能不給嗎?
除了這個,李愔又把崔莺莺的零食拿出來一部分,這着實讓崔莺莺肉痛不已,但這畢竟是給皇上的,她也不敢說什麽。
這些都是小件物品,李愔又讓造紙坊運來五千張硬黃,這玩意在如今的市面上可是很貴的,一般的士子都是用不起的,就是皇宮中也不是很寬裕。
尋來這幾樣東西,李愔又拿了一些肥皂,現在什麽事情都說開了,他也沒必要藏着掖着了,現代物品給了就給了,無所謂了。
找齊了這些東西,全部裝在木箱中,李愔領着家丁把這些東西運到了李世民的行宮,這時李世民正和長孫無忌正在下棋,而李泰正站在一旁,倒是沒有看到那個什麽盧進。
李愔帶着這麽一大堆東西前來,意思很明顯了,李世民放下手中的棋子,心想李愔還算孝順。
李愔一揮手,讓家丁們把東西都擺在了院子中,對李世民道:“父皇不遠千裏來了一趟益州,兒臣備了些薄利孝敬父皇。”
李世民走了過來,道:“都是些什麽?”,李愔出手的東西必不是一般的金銀珠寶,這才是他感興趣的地方。
“這其一就是父皇每晚洗浴用的東西。”李愔掀開一個箱子道,接着他又打開了另一個箱子,“這就是兒臣造紙坊中生産的硬黃紙,還請父皇過目。”
李世民接過細細打量了一下,又用手摸了摸,贊道:“這硬黃比父皇宮中使用的硬黃紙要上乘一些,他又看了眼箱子,裏面滿滿的硬黃紙,心中喜悅,“朕最喜王羲之的字畫,常用這硬黃紙臨摹,如今愔兒送了這麽多,父皇倒是不愁沒有紙用了。”
李泰和長孫無忌都是羨慕不已,李愔手裏的東西不是僅僅用錢就能買到的,這才是讓他們郁悶的原因。
“兒臣正是因爲想到這點,才準備了這些硬黃紙。”,李愔伸手又打開了另一個箱子,這個箱子裏是四個鏡子,“父皇,這是四個全身鏡,一面給父皇,一面給母後,一面請父皇轉交給母妃,至于這最後一面就給妹妹們。”
李世民還正想開口要,沒想到李愔就已經送來了,臉上笑意更濃,長孫無忌一時好奇伸過腦袋看了一眼,正看到鏡子中的自己,突然被吓得退後了一步,引得李世民和李愔都是笑了起來。
李世民現學現賣,“輔機,這叫鏡子,你再仔細看看,這裏頭的不是你嗎?”
長孫無忌又仔細看了看,這才明白過來,老臉一紅,“輔機剛才失儀了,還請皇上贖罪!”
“這沒什麽,朕第一次也被吓了一跳!”說着,他打開了第四個箱子,問道:“這裏都是些什麽。”
李愔拿起一袋葡萄幹,道:“父皇回長安又得一旬時間,這些都是一些吃食,讓父皇路上消遣的。”
“愔兒費心了。”李世民看了看,裏面有十幾樣東西,但大多都是他不認識的,李愔一樣樣拿出來介紹了一番,并讓李世民試吃了一下,李世民頓時贊不絕口。
“這還有些禮物是給長孫閣老,盧大夫和四哥的,不知這盧大夫怎麽不在?”李愔又掀開了一個箱子,這表面文章還是要做的,當然這裏面的東西就不值錢了,隻是一些正宗的益州特産,絹布,煮茶之類的。
長孫無忌道:“盧大夫偶感風寒,現在正在卧房休息。”
李愔剛準備說話,金大謙匆匆走了進來面色焦急,李愔見了立刻道:“父皇,兒臣還有些事情,就先行告退了。”
李世民還沉浸在新奇中,也沒說什麽,點了點頭。
李愔和金大謙離開行宮,金大謙立刻道:“殿下,出事了!”
金大謙滿頭大汗,李愔的心陡然沉了下來,“今天從桃園逃脫了一個奴婢,護院發現後一路追趕,沒想到這個奴婢逃到一個小樹林中,企圖和一夥人接頭,護院覺得不對勁,當即射殺了那名奴婢,又把那夥到樹林中的人都抓了起來,誰想其中一個人卻自稱是光祿大夫盧進。”
“什麽!”李愔大驚,這老小子原來是裝病,而是跑去幹了這等勾當“那個奴婢說出桃園的位置沒有?”
金大謙搖了搖頭,道:“沒有,殿下,他們還相距十幾米的時候,就被護院射殺!”
李愔臉色陰沉,他真沒想到,這步棋被埋得這麽深,居然奴婢中也被安插了細作,盧進還真是用心良苦。
“殿下,這該如何是好?”
桃園的位置沒有洩露就好,隻是這盧進是南巡官員,動也動不得,他道:“殺是殺不得了,你如此這般……”
金大謙聽完嘿嘿笑道:“殿下你就放心。”
此時益州南方約十幾裏外的一處小樹林中,十幾個帶刀護院把五個人團團圍在中間,在一旁,一個奴婢打扮的中年漢子躺在地上,一箭穿心而死,血液浸紅了一片土地。
血腥味彌漫着林間,這個小樹林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一行人正處在樹林的中間,此處光線暗淡如若鬼域,除了一些蟲子的鳴叫,就隻剩下粗重的喘息聲。
十五個護院都是李愔王府上的,正是追随李愔來到益州的那批老兵,他們個個身經百戰,在戰場上那也是殺人不眨眼的角色,到了益州以後,李愔把他們的家人也接到了益州,還給他們的家人分了田地,而他們在王府中當差,李愔也是給了他們一個月一貫錢的高額月俸,這比他們當府兵時候分錢沒有,還要倒貼的時候是沒法相比的,因此,他們對李愔可謂是忠心耿耿。
這幾天,他們奉命監管桃園,沒想到一個奴婢乘機逃跑,于是他們不聲不響暗中跟了過來,誰想到了小樹林以後,這個奴婢就開始學鳥叫,他們都是從戰場上下來的,對暗号之類的東西自然熟悉,果然,不一會兒,五個人從小樹林的另一端走了進來,當即護衛隊長武威下令射殺了那個奴婢。
“我是朝廷命官,你們若是殺了我,就是你們蜀王也保不住你們!”盧進站在中間,腰部以下的某個位置濕了一片,十五個兇神惡煞的護院把他們圍起來以後,盧進立刻吓得尿了褲子,因爲這十五個護院在殺了奴婢之後接着就有殺了五人的意思。
跟着盧進的四個人雖然沒有盧進那樣不堪,但是個個臉色慘白,他們都是盧氏招募的私兵,跟随着盧進一起來到益州,雖說平日裏好勇鬥狠,但面對真刀真槍立刻現了原形,那奴婢被一箭穿心場面,徹底摧毀了他們的意志。
“我是朝明命官……”盧進現在是每隔幾分鍾就重複了一遍這句話。
武威頗有些不耐煩,除了李愔他誰都不鳥,道:“閉嘴!”
盧進立刻打了冷顫,把剩下半句話咽了回去。
不一會兒,一個護院打扮的人走了過來,在武威耳邊說了幾句,“大膽賤民,居然敢冒充當朝光祿大夫盧進,盧大夫明明得了風寒在行館休息,來人,給我打,看他說不說實話。”
“是!”衆護院聽命,一個個開始摩拳擦掌,終于有肉戲了現在。
盧進頓時面如土色,這件事就連長孫無忌都不知道,他們都以爲他真的在房間休息,“各位壯士,我真是盧進,不相信各位壯士可以帶我去蜀王。”
“我呸,蜀王是你相見就能見的嗎?開打!”一個護院說着一個王八拳就打在了盧進的臉上。
“啊!”一聲慘叫,盧進立刻摔了個狗吃屎,護衛們立刻蜂擁而上,一陣拳打腳踢……
李愔交代了金大謙就回了行宮,李泰問道:“六郎出了什麽事情嗎?”
“沒什麽,王府抓逃跑奴婢的時候,發現幾個想藏匿奴婢的人,就一起抓了起來,可是那個人說自己是盧進大夫,管家這才向我通報!”李愔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呵呵,原來如此,居然敢冒充朝廷命官,六郎當嚴厲懲治才是。”李泰說過,繼續看長孫無忌和李世民下棋。
李愔也是站在一旁觀看,李世民和長孫無忌下的正是象棋,在唐朝的時候這種娛樂活動已經很普遍了。
長孫無忌和李世民下了三盤是連輸三盤,李世民說道:“不下了,輔機你是故意輸給我的!”
“皇上,你這就錯怪老臣了,真是陛下技藝高超啊!”
他正說着,外面忽然想起呼天搶地的哭聲,李世民眉頭一皺,何人如此無禮,在行宮外喧嘩。
李愔道:“父皇兒臣這就出去看看!”
他剛轉身,四個家丁打扮的人就擡着一個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