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這身打扮怎麽樣?”接手盛唐商會的生意,崔莺莺自然要見一下益州盛唐商會的負責人,李愔正是準備帶她去南河工坊基地。
李愔回頭看了她一眼,崔莺莺立刻站定,作出一副威嚴的樣子。
朝陽金色的光輝灑在她白皙臉上,恰似一層流光浮動,崔莺莺雙唇緊抿,目光冷厲,站在那裏倒真是有股傲然立風雪的氣質,而這種氣質他隻在楊妃和長孫皇後身上見到過,那是一種骨子裏散發出來的自信。
“不錯,有幾分樣子。”李愔誇獎道,崔莺莺立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李愔搖了搖頭,這丫頭畢竟年紀還小,要達到楊妃和長孫皇後的火候,還得再練個幾年。
李愔騎着紅孩兒伴着崔莺莺的馬車到了南河工坊,佟年離開益州以後,在這裏留下了一個人,這個人叫魏子墨,他在這裏負責貨物的轉運和工坊的生産事宜,對于這個魏子墨,蘇沫兒把關于他的全部資料在年前來的時候就交給了李愔,李愔看了,這人的背景沒什麽問題,也是一個落魄的商人世家出身,他的父親曾和佟年有過交往,佟年見他很有管理天賦,就把他派遣到了益州。
對于現在益州小集團中不少人都是沾親帶故的問題,李愔也是頗爲無奈,這個問題古往今來都無法改變,就是現代的企業也是家族式企業居多,甚至一些政府部門也不例外,比起外人他們更願意相信自己人,即使這個人沒有什麽才華,他們求得隻是把權利緊緊抓在自己手裏,而這個問題在唐朝這種封建社會就更加突出了,這也是爲什麽這個時代士族大行其道的原因。
而對于這個問題,李愔目前隻能抱着寬容的态度,舉賢不避親,隻要選來的人沒什麽問題,也堪使用,他就不計較了,而且崔紹在前幾日來信,說想讓崔氏一族的一些子弟到益州來,希望李愔能給他們提供曆練的機會,李愔回了信,答應了這件事,如今崔氏一族和李愔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崔紹自然明白這點,李愔要是倒黴,崔氏一族也會跟着倒黴,他别無選擇隻能全力支持李愔,這就如同當年的長孫一族全力支持李世民一樣,當時的長孫無忌在玄武門之變中是最活躍的,因爲他明白自己成了李世民的大舅哥以後,長孫一族的命運就和李世民拴在了一起,李建成當了皇帝,長孫一族的命運就是被抄家滅族。
崔紹學貫古今,他如何不明白這一點,自古皇子多死于非命,沒幾個能風光的活着,即使活下來的那也是平庸無能之輩,父子相殘,兄弟相殘,這才是帝王之家不變的悲歌,他能做的就是給李愔争取一個生存的空間。
兩人到了工坊,李愔帶着崔莺莺把工坊基地熟悉了一遍,包括每個工坊中制作的貨物是什麽都和她詳細講解了一下,崔莺莺聽的很認真,見到一些現代的器械更是圍着看了不停。
現在的工坊中,造紙坊已經開始生産紙張,隻是除了新聞紙以外,還生産其它種類的紙張用于販賣,比如唐朝著名的紙張硬黃紙。
香水的制作也在進行中,這回李愔将釀酒和香水全部分開了,香水用的酒精是他從現代購買的專用香水酒精,反正制作香水用的酒精量不大,比沒要等到釀酒廠開工。
再往裏走則是窯廠,李愔辦窯廠當然不是爲了生産陶瓷,而是爲了燒制水泥準備,同時還能生産燒結磚,用處多多。
轉了一圈,兩人向辦公區走去,這裏的工坊基地和長安的規劃一樣,廠房,生活區,辦公區,一應俱全,工匠們在這裏衣食住行都由盛唐商會提供,路上,李愔詢問楊立道:“工匠和奴婢們的現在都怎麽樣?沒有消極怠工的?”
工坊基地建設的又快又好,李愔将楊立提升成了僅次于魏子墨的工坊二号人物,這讓他對李愔是感恩戴德,說道:“殿下,他們都積極着呢,哪有敢偷懶的!以前他們都是吃不飽穿不暖的,還整日受人白眼,現在在這裏吃的飽,穿得暖,還有幹淨的地方住,還拿着月俸,這樣的好事以前他們想都不敢想。”
魏子墨道:“楊管事說的沒錯,我還從來沒見過工匠們能這麽用心的做事呢!”
四人說着就到了辦公區,這裏蓋着一個上下兩層的磚木混合建築,沒有複雜精美的造型,隻有簡約的線條。
進了魏子墨的辦公房間,李愔向兩人說道,“以後工坊的雜事你們就向王妃禀報,王妃不懂的地方你們多向她講解。”
兩人躬身應是。
崔莺莺注視着兩人,微笑道:“以後就辛苦二位了。”
楊立和魏子墨,道:“這是賤奴應該做的。”
李愔站在一旁不說話,崔莺莺開始詢問着一些工坊的情況,新官上任三把火,總得燒一燒,這丫頭對兩人是胡蘿蔔大棒一頓敲打,一會兒和藹,一會兒冷厲,讓李愔親眼目睹了什麽叫給一口糖吃,再給一巴掌。
不過崔莺莺訓斥楊立和魏子墨的問題也算是有憑有據,比如工坊的衛生清潔問題,不少人地方都可見穢物,而工匠和奴婢雖然積極性很高,但卻沒有一點規矩,太過随意。
聽完這些,李愔心想果然是女人比較細心,可以看到一些男人看不到的地方,老闆娘不愧是老闆娘。
李愔和崔莺莺走後,楊立和魏子墨對視一眼都是露出了苦笑,平日裏李愔事務繁多,對他們的管理還算寬松,這王妃上任,他們的日子就不好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