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身邊躺着的是蕭銳,比起享受,這些貴族子弟是一個比一個争強,呂博彥造了一個老爺椅,他立刻效仿,此時也是端着茶,眯眼睛望着忙碌的工地。
“你怎麽又在偷懶,找抽呢!”
“還有你,一塊木頭都鋸了一個時辰了,還有完沒完……”
“……”
嘈雜的工地上一個聲音格外響亮,工坊開工以後程懷亮屁颠屁颠去當起了監工,在家都是被罵,現在終于有機會罵人了。
抓了幾個偷懶的工人,程懷亮一步三晃回到臨時搭建的小涼棚中,躺下就埋怨起呂博彥,“你找的什麽工匠,手藝爛得不行,還竟是喜歡偷懶!”
“你懂個屁,這些是長安城最好的工匠了,不相信你自己去找,這可是我爹費了不少力氣找來的。”呂博彥不樂意了。
“我倒是看這些工匠都很勤快,你也别把人催的太緊,怎不能一會兒都不讓人休息吧!”蕭銳說了句公道話。
程懷亮自知理虧,“我不是想快點把工坊建好嗎,早一天建好,我們就能早一天賺錢。”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這時,一輛馬車在山坳前停下,李愔從車上下來。見到李愔,三人迎了上去。
“殿下,這麽長時間你都去哪兒了,我們可都爲了這工坊的事兒愁死了。”三人七嘴八舌說了一大推,那意思總結起來就一句話——我們很辛苦。
李愔看了一眼涼棚下的三張老爺椅撇了撇嘴,但口頭上還是說:“哎,我是去忙活工坊中的工具去了,我不在的幾天真是辛苦你們了,這樣,晚上我請大家喝酒!”
“殿下就是爽快,現在我們來讨論一下去哪兒喝酒的問題吧!”呂博彥立刻變得猥瑣起來。
三人自是明白他意思,三個都看向李愔。
“麗春院?”曆史上傳說的青.樓李愔還沒去過,三個人**的表情,讓李愔覺得不去就是對不起他們。
四人對視一眼,都默契地笑了起來。
喝酒的事情定了下來,李愔看了一下現場工坊的建設情況,根據李愔的要求,這些工坊采用的都是磚石構造,屋面是原木屋脊,鋪上青竹,再覆蓋上瓦片。
現在三座工坊的磚石牆已經砌了起來,屋面正在施工中,李愔按照這樣的進度估算了一下,差不多還得二十多天所有的東西才能建設完成。
三座工坊中,造紙廠的面積最大,大約占了六千平方米土地,這是因爲造紙的工序繁多,首先是原材料的儲存,接着是切原料,洗滌,浸灰水,蒸煮,搗碎,打漿,抄紙,曬紙等程序,李愔雖是可以改良這些過程,但是這些程序卻是不能省略的。
相比較而言,酒坊和印刷廠就小了很多了,基本在一千平方米左右。
轉了一圈,工地上實在沒有什麽意思,李愔順應民意,在三個人的簇擁下向東市的麗春院而去。
“六爺,您這邊請!”一個皇子出入青.樓傳出去終究是影響皇家形象,半路上,幾人商量,在麗春院就喊李愔六爺,這個時代信息不通暢,也沒幾個人認識李愔,自是可以瞞天過海。
“呂大爺,你可想死奴家了!”剛進門,一個甜膩的聲音撲面而來,香風襲過,呂博彥的懷中多了個半老徐娘。
李愔在側,呂博彥總得有所收斂,不能搶了老大的風頭,推開老bao,呂博彥猛打眼色,同時說:“給我們六爺找一個雅間!“
老bao混迹青.樓幾十年,閱人無數,自是精的和猴一樣,呂博彥是當朝工部尚書之子,呂博彥能稱之六爺的人來頭肯定不必說了。
神色一變,老bao,道:“這邊請,幾位爺,三樓還剩一個雅間,我這就讓人收拾去!”
跟着老bao,四人在三樓一間寫着韓香閣的房間中落座,呂博彥是常客,椅子還沒做熱就以點菜爲名跑了出去,不知道去幹了什麽勾當。
“殿下,這家麗春院是在你去襄州後才開設的,本來也沒什麽名氣,全都靠着一個叫羅小伊的花魁把名聲打響起來,說起這羅小伊,我也是有幸見過一回,長得真是如若神女下凡……”講到這裏,蕭銳目露神往之色。
李愔已經第二回聽說這個羅小伊,不免也有了些興趣,“呂博彥倒是和我說過一次,他說這個女子隻憑喜好見客,縱是達官顯貴也不能強求于她,難道真有此事?”
“一個青.樓女子而已,哪來那麽大的架子,我現在就去叫她過來陪殿下!”程懷亮這個愣頭青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蕭銳把他按下,道:“你這個蠢貨,如果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呂博彥會放着一朵鮮花不摘嗎?”轉頭對李愔道:“這個羅小伊剛烈無比,若是用強,她就是抵死也不從,況且,還有那麽多護花之人呢!”
正說着,一陣吵鬧的聲音從樓上傳出,夾雜着打鬥的聲音,三人皆是一驚,他們都聽到了呂博彥的慘叫聲,是誰有那麽大膽子去打他?
程懷亮當先沖了出去,呂博彥怎麽說也是他的兄弟,誰吃了雄心豹子膽敢打自己的兄弟(除了他爹)。
李愔也緊跟着出去,長安誰不知道京城四公子,他怎麽說也是老大,有人敢當着他的面打自己的小弟,簡直是太不給面子了。
上了四樓,打鬥的聲音停了下來,程懷亮正扶着呂博彥站在一個廂房前,一副有火無處發的樣子,待李愔看清站在程懷亮面前的,身穿錦衣華服的公子哥時,他終于明白爲什麽呂博彥會被打了,也明白爲什麽程懷亮敢怒不敢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