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不行。”君慕淺搖了搖頭，直接補了一刀，“師兄，若非你從天上掉了下來，這件事情你也不能知道。”
“爲何？”孔宣一頭霧水，“這等大事……”
突然，他明悟了過來，神色頃刻間變換：“不錯，絕對不能再多一個人知道了，要不然肯定遲早傳遍三界。”
君慕淺點頭：“師兄，這就對了。”
她心中淡定地想，可能說不定還真的是舜初掠奪了孔宣的營養，她師兄的腦子轉得不夠快。
但是反觀舜初，都能夠将河圖洛書從天帝帝俊身邊偷走。
這兩者之間的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小師妹，你等等。”孔宣沉吟了一下，“我給自己捏個訣。”
說着，他閉上了眼睛，手指迅速動着。
幾秒後，孔宣睜開雙眸：“如果我想把這件事情告訴别人，我的元神就會遭受撕裂之痛，這樣一來，我應該就不會說漏嘴了。”
君慕淺：“……”
她這位師兄還真是人狠路子野。
對自己下手，都不帶猶豫的。
這時，靜默許久的容輕開口了：“鎮墓之靈在這條路的盡頭。”
“好，先去把鎮墓之靈煉化了。”君慕淺颔首道，“若非輕美人你有招妖幡在手，恐怕今日這鎮墓之靈誰也拿不到。”
雖然她還是沒有從應龍的記憶裏查出他爲何會在這裏，但一個太乙真仙攔路，其他人根本不可能敵得過。
孔宣的心還是亂的，他甚爲煩躁，指着應龍問：“那他怎麽辦？”
君慕淺輕描淡寫：“把他打暈，帶出去。”
孔宣：“……”
他小師妹果然簡單粗暴。
不過，這确實是最好的辦法了。
孔宣擡手，就将激動的應龍給敲暈了。
他摩挲着下巴，自言自語：“有點大。”
話罷，又擡了擡手，靈力一出，直接将應龍變成了小蛇大小的模樣，直接纏在了手腕上。
孔宣拍拍衣服站了起來，還甩了甩，确認不會掉下來之後，道：“這樣就方便了。”
君慕淺：“……”
她怎麽覺得她師兄還有一個愛好名爲虐待小動物？
明明他自己也是啊。
“走吧。”容輕淡聲，衣袂一揚，前方道路的黑色霧氣連帶着路邊的荊棘都被悉數震了開來。
孔宣一直在想着應龍方才說的那些話，眉緊緊地皺着。
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倘若女娲真的被關了起來，他師尊豈會不知曉？道祖又怎麽可能袖手旁觀？
有古怪。
孔宣思索着這幾十萬年來三界的動靜，卻還是沒能抓得住頭緒。
君慕淺忽然問：“師兄，你當初怎麽就去參加封神之戰了呢？”
“我？”孔宣從思緒中抽身回來，怔愣了一下，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我就是閑得無聊。”
“這樣啊。”君慕淺微微點頭，“那你怎麽沒有幫中壇元帥和清源妙道真君他們那一方？”
“我想想……”孔宣還真的就被問住了，他回憶了一下，“小師妹，若你不提，我都快忘了，我當時還真的沒想着幫誰，就是覺得好玩。”
“咳咳咳！”君慕淺被嗆住了。
好一個好玩。
就這麽一個好玩，給别人帶來了多大的壓力。
孔宣冷哼了一聲：“而且，我看不慣闡教那群神仙，給他們找點苦頭，我舒心。”
闡教，便是元始天尊坐下的門派。
十二金仙，亦位列于此。
君慕淺微微了然。
這一點倒是了，她也聽容輕說，闡教一向不怎麽瞧得起非人之軀的魔神。
孔宣怎麽算，都是妖族。
“不過，師兄啊……”君慕淺挑了挑眉，“我卻是從書中看來，你選擇幫助必定滅亡的那個王朝是因爲他們的代表了玄鳥。”
“而這玄鳥，又引申爲鳳凰族。”
“無稽之談！”聽到這句話，孔宣驟而大怒，“我怎麽會因爲這點小事就左右了我自己的想法，我向來是随心所欲的。”
他緩了緩，還是餘怒未消：“誰負責編撰的？小師妹，你告訴我，我上天庭宰了他！”
“所以師兄，不論是你從書中看過的還是從别人處聽來的，都不能完全相信。”君慕淺輕歎一聲，“世人眼裏的真相，才有可能是最假的謊言。”
不僅僅是洪荒的這第三道量劫封神之戰的問題很大，第一道量劫龍鳳初劫和第二道量劫巫妖大戰同樣無法說清楚。
君慕淺又想起來了什麽，突然又問：“師兄，你可知當年巫族的那位大巫誇父爲何會去逐日？”
“嗯？”孔宣又是一愣，老老實實道，“不知，那個時候我并不在洪荒，我去下位面玩去了。”
他神色黯然：“若我早知道第二道量劫會降臨，我一定不會離開洪荒，我實力當時縱然不如死鲲鵬，也定然要阻止他偷走河圖洛書。”
說到這裏，孔宣捏緊了手指，冷笑了一聲：“真不知道他是哪根筋錯亂了，當年傷他的也是東皇，跟天帝又有和關系？同屬妖族，在這種大事上如此分不清，白瞎了那麽多營養！”
可縱然舜初做了不少錯事，也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他師尊說得對，量劫無法避免，強行更改結果隻會引來更大的劫難，隻是他放不下，無法與舜初和解。
君慕淺心想，以九天鲲鵬的神經病能力，說不定還有可能是因爲上古洪荒時期的美男子排行榜，他排在了天帝帝俊之下，一怒之下偷走了河圖洛書。
孔宣還是很生氣：“這下好了，他把河圖洛書偷走之後，天庭戰敗，一夕之間魔神俱亡，道祖隻能招來他坐下的童子童女掌管天庭，可小師妹，你看看昊天那個樣子！”
他怒而一掌垂在了石柱上：“哪裏能跟天帝相比？連天庭都護不好，還慣會徇私枉法，姑息奸人。”
君慕淺幽幽一歎，沒有言聲。
她沒有經曆過以前的時代，也無法感同身受。
“不過，近日我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孔宣的神色稍有緩和，“不……應該算很好。”
君慕淺來了幾分興趣：“師兄是遇見什麽喜事了？”
“這第一件喜事，自然是報了個血海深仇。”孔宣說，“這第二件——”
他勾唇一笑：“小師妹，不如你猜猜？”
君慕淺啧了一聲：“師兄方才還在怒罵天庭，想必是天庭有什麽倒黴的事情發生了？”
“近了近了。”孔宣擺手，大笑，“東皇和天帝一回來，現在的天庭可不是要倒黴了麽？”
君慕淺瞳孔一縮：“回來？”
不是說，在量劫之中死去的魔神，根本無法複活？
“哎，小師妹，你可别往外傳。”孔宣點了點頭，“我也是前不久去了天庭一趟才聽來的，昊天的修爲沒我高，他想做什麽也瞞不過我。”
君慕淺表示了解。
玉帝名爲昊天，是洪荒所有大羅金仙中最強的，但是比起已經是混元大羅金仙的孔宣，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孔宣接着道：“當時我就還疑惑昊天的臉色怎麽那麽難看，我一探知，發現他是看見了有三顆帝星正在包圍天庭，冉冉升起。”
君慕淺擰眉：“可是東皇、天帝和天後？”
“錯不了。”孔宣面帶笑意，“除了他們，還有誰能夠當天庭的主宰者？”
君慕淺思索了一瞬：“既然如此，玉帝和王母必然會阻止才是。”
距離巫妖大戰，早就過了百萬年了。
就算曾經是鴻鈞坐下的童子童女，掌控三界這麽多年來，玉帝和王母也不會輕易罷手，将權力拱手相讓。
“阻止？”孔宣有些好笑，“他們也得阻止的了。”
頓了頓，他壓低聲音道：“小師妹，你要知道，雖然上古天庭瓦解了，但是還有力量在暗中，他們都在等着東皇和天帝天後的回歸。”
“論人心所向，昊天和瑤池遠遠不及。”
“譬如……”君慕淺眸光動了動，“大日天龍？”
注釋：中壇元帥：哪吒
清源妙道真君：楊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