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就在沃特公司内部高層會議上,高層和董事們分列而坐,對今天的會議有所不解。
其中一個吊兒郎當的金發男子,穿着誇張的印花襯衫,看起來不像是公司高管,倒像是個無所事事的花花公子,事實他也的确是接管了老父親的位置,才有資格坐上這裏的席位。
因爲不是靠着自己爬上來、而是空降的二代,所以金發男子對規矩并沒有太多忌憚,在這樣氣氛略顯嚴肅莊重的場合,也能肆無忌憚地攤手大笑:
“不會吧!我們這麽多人坐在這裏,就是爲了讨論一個華國女演員?”
首位的高層看了眼這花花公子,提醒他注意言辭。
金發男子聳聳肩,毫無收斂的意思:
“難道不是嗎?什麽時候我們沃特還要去看一個華國女演員的臉色了?我承認她最近行情還不錯,但那也不過是個華國電影,再厲害能翻出天來?就算票房成了外語片曆史第一,那又怎麽樣呢?最高也隻有真正賺錢電影的零頭而已!”
坐在他對面的一名中年女性,擡眼瞥了眼金發年輕男子。
“不光是這次電影的票房,她的戛納影後,也證明了她擁有足夠光明的未來,目前和她交惡是并不明智的。所以我贊同換掉傑拉爾德,畢竟上部守望者也足夠證明他能力不行了不是嗎?”
中年女性的發言獲得了不少認同。
金發男子不在其列,反而更加嚣張地嘲笑起來:
“戛納每年都有!到現在又出了多少個影後!難道我們對每個戛納影後都要低頭?既然戛納影後低了,那影帝是不是也要低頭?奧斯卡呢?威尼斯柏林呢?”金發男子搖着頭,不屑輕嗤,“說來說去,不就是個演員而已,如果連這都要忌憚,那我們沃特還要怎麽做下去?”
中年女性不甘示弱:“注意,不僅僅是影後,而是有史以來第三年輕的戛納影後!在接下來的奧斯卡裏面也有很大的能力!她已經用《新世紀》和《明日》證明了她的抗票房能力,如果我們因而傑拉爾德的事情得罪她,誰知道未來會不會成爲隐患呢?”
中年女性說完,又調整了語氣,看向坐在最前方的那位,言辭懇切道,
“如果隻是單純的矛盾就不說了,傑拉爾德他做了什麽?擅自和編劇團隊溝通修改劇本!就是爲了搞内部争鬥打壓江棠!這麽個不起眼的小動作,給我們可能帶來數億美元的損失!甚至可能直接影響到守望者整個系列電影!難道你們想看到《守望者3》上映之後,所有觀衆都出來大罵導演拍的是坨狗屎嗎?别讓這部經典毀在我們手上!”
中年女性字字句句,條理清晰邏輯明确,全然不像金發男子那樣的胡攪蠻纏。
她的這番話也得到了很多人的共鳴——
在傑拉爾德修改劇本這件事情被查出來之前,他們也覺得一點小矛盾沒必要小題大做,但是查出來之後就不一樣了,往大了說,傑拉爾德就是在無視整個沃特和董事會!
很多人因爲傑拉爾德,自然而然地聯想到了另外那人的身上,便不由自主地朝着主座右側的第一個首位看去,那裏坐着個頭發花白的年長老人,看着溫和儒雅,不顯鋒芒,但誰都知道他的心黑手辣。
而他,也是傑拉爾德在董事會裏的最大倚仗,也是讓很多人對傑拉爾德容忍至今的原因。
會議進展至今,這位老人并沒有表态,半掩着的眼睛像是随時要睡過去。
可沒有一個人敢忽略他,反而所有人都在注意他的反應,包括首位的威嚴男人。
金發男子也是在看這位大佬的人之一,他見對方不動聲色,自然也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繼續拿着自己那層花花公子的皮出來攪渾水——
“簡直有趣!你們怎麽不說江棠背後還有西澤爾呢?萬一那位好萊塢天才影帝爲了他的女朋友跟我們沃特杠上呢?再說了,傑拉爾德改個劇本怎麽了?他是導演!既然選了他就要相信他!何況他動主線了嗎?動主角們的劇情了嗎?沒有吧!這樣也能成爲傑拉爾德的錯嗎?”
一部分人在跟着他的話點頭,另一部分簡直要被他的偷換概念氣笑。
雙方誰也不服誰,各執一詞地對峙着,眼看着氣氛僵持不下,遲遲讨論不出結果來。
坐在右側首的年長男人終于慢吞吞開口了:“傑拉爾德修改劇本,是我同意的。”
所有人都齊刷刷看向他。
年長男人微笑道:“難道你們不覺得現在的劇本有問題嗎?簡直變成了鳳凰的個人秀,所有劇情都是爲了烘托她的世界觀和善惡,反而讓我們的主角成了一件工具。請大家記住,守望者這個系列能成爲全球最賺錢系列IP是靠的什麽。還是不要因爲一個演員,而毀掉觀衆的期待。而且,最終劇本不也沒有定下來嗎?”
的确,就像年長男人說的,現在最終劇本還沒有定稿,一切還有修改的空間,所以傑拉爾德定下的劇情也不是最後的劇情,誰知道最後會不會被改回原樣呢?
剛才金發男子說了那麽多,都不如這位年長男人輕描淡寫的幾句來得效果好,立馬就把傑拉爾德違背董事會和高層意願的行爲,說成是了一種大膽的嘗試和對電影的負責。
最重要的是,他提到了劇情對電影IP本身的影響,沃特公司的每個人都不想看着好不容易孵出來的金蛋被雞飛蛋打,人人臉上都浮現慎重之色。
還基本沒有人能找到反駁的觀點,思來想去最後都覺得把嘴閉上,靜靜等待今天争論的最後結果。
這時候,坐在左側首的中年男人也擡起了頭,視線淡然瞟過對面的年長男人。
兩人匆匆對視一眼後,都若無其事地挪開了視線,像什麽都沒發生。
跟年長男人的表面和善比起來,這個中年男人是真的和善,自内向外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