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澤爾推開休息室的門,快步走進來,一臉憂心忡忡:
“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讓醫生過來給你看……”
他腳步頓住,發現江棠身旁多了個不認識的女人,見到他跟見到洪水猛獸似的,驚呼一聲之後,就直往江棠身後躲。
西澤爾:……
他眯起眼睛,警惕的視線落在那陌生女人身上。
“她是誰?”
西澤爾不知道,這個語氣像極了吃醋時的質問。
江棠也察覺到西澤爾語氣裏的不爽:“她是瑪麗·卡洛琳,剛剛我們在露台碰見,她出了些小意外,我就幫了她。”
江棠細緻的解釋,頓時讓西澤爾的心情熨帖不少,但他也顯然不會因爲這個,就對那個瑪麗放下警惕。
“那事情應該解決完了?”
西澤爾的視線從瑪麗身上掠過,根本沒把她看在眼裏,隻專心緻志看着江棠。
“叔叔阿姨來了,正在問你呢,我們下去吧。”
西澤爾口中的叔叔阿姨,當然就是江成哲和蘇鈴。
她在昨天接到爸媽電話,說是接到羅貝爾宴會邀請函,今天會到巴黎。
他們都來了,江棠自然不可能缺席,這也是江棠爲什麽會臨時改變主意的原因。
他們在來的路上就給江棠打過電話,好像是車子遇到點問題,要晚點再到。
江棠這才因爲瑪麗小姐的事情,暫時離開宴會廳。
現在聽見他們到了,瑪麗小姐的事情也處理得差不多,江棠便轉身向她投以抱歉的視線,解釋道:
“我爸媽來了,看來我要暫時離開。”
“嗯嗯嗯!你去吧!”
瑪麗怎麽會耽擱江棠的時間呢?
她連連點頭,不過又感覺一道不爽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這裏除了她和江棠小姐,也就隻剩下一個人。
瑪麗頭皮發麻,對危險有種敏銳的直覺。
但她還是咬着牙,忽然攥住江棠的手。
嘶。
她的手背快要被某人的視線燒穿了。
瑪麗強撐着沒去看那位西澤爾少爺,急忙把要說的話倒出來:
“我之後還能聯系你嗎?我能不能要一個你的電話号碼?”
“當然可以,這不是什麽大事。”
江棠側身,将自己的手機号碼念了一遍。
“如果你記不住,也可以把你的号碼說給我聽。”
瑪麗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不用不用,我全部都記住了!”
江棠這才朝她颔首,道别後與西澤爾離去。
剛走出休息室,她就聽見身側傳來不高興的輕哼。
江棠當作沒看見,加快腳步往樓下宴會廳去。
西澤爾更不開心了,幾步追上來,又重重哼了聲。
江棠無奈停下來:“不高興了?”
被她看着,西澤爾反而不好發脾氣。
隻能用酸溜溜的語氣說:“你對剛才那個什麽瑪麗,可真好。”
江棠若有所思:“這算很好嗎?”
西澤爾像是找到洩洪的閘口,迫不及待地數落:“當然好!對她特别溫柔!還有耐心!我覺得你對我都沒有這麽溫柔有耐心!”
江棠:……
她表示,完全不想說話。
西澤爾打量着她表情,稍微收斂了些,但也話鋒一轉,開始懷疑起瑪麗來:
“還有那個瑪麗·卡洛琳,你怎麽會剛好在露台碰見她?她是不是在有意接近你?那膽小精的樣子是不是故意裝出來博你同情的?她會不會有什麽不可告人的心思?”
聽着西澤爾連珠炮的提問,江棠更是頭疼。
不過西澤爾有一句話沒有說錯,就是瑪麗小姐的不可告人心思。
隻是可惜,這心思不是她,而是原本沖着西澤爾來的。
要是今天被那群族老選中的,不是瑪麗小姐,而是别人呢?
如果那個人不像瑪麗的單純,而是野心勃勃地想要抓住這個機會上位。
而江棠雖然信任西澤爾,但也架不住那些無處不在的暗箭和算計。
再加上這裏是羅貝爾城堡,那群族老根基深厚,誰知道他們不會想出别的招。
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江棠和西澤爾不能天天防着。
最好的辦法,還是一勞永逸。
不過看着西澤爾現在喋喋不休的模樣,江棠覺得現在并不是說事的好時機。
“行了。”她瞥了西澤爾一眼,“瑪麗小姐的事情,我晚上再跟你說。”
西澤爾驚訝地閉上嘴巴,這就是瑪麗·卡洛琳的确有問題了。
他知道江棠現在不說總有她的原因,便暫時按捺住好奇心,恢複成高冷矜貴的姿态。
兩人順着樓梯,重新步入宴會大廳。
江棠也一眼看見正在與某國王子友好交談的江成哲,以及和一群貴婦言笑晏晏的蘇鈴。
她沒有猶豫走過去,江成哲和蘇鈴也恰好回過頭來,見到她,夫婦倆臉上都迅速流露出驚喜的笑意。
“棠棠!”
他們說的是華國語,在場很多人都不懂,但也聽得出來他們語氣裏的親昵。
周遭那些暗自打量的人,将這一幕收進眼底。
而離江成哲和蘇鈴最近的人,則是直接把好奇問出口。
“她是我們的小女兒。”
這話一出,語驚四座。
一個普通的電影女演員,和華人超級富豪夫婦的女兒,那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那些悄悄看着江棠的眼神都變了。
而江棠卻像是沒有注意到那些人的異樣似的,來到江成哲蘇鈴身邊,問他們路上來得順不順利。
江成哲和蘇鈴都圍繞在江棠身邊,喜愛與寵溺溢于言表,同時也沒忘記關心西澤爾。
大家一看這雙方熟稔的相處,就知道他們絕對不是第一次見面。
“江先生,蘇女士。”
人群仿佛被大手層層撥開,同樣姗姗來遲的大衛郁周夫婦手挽手出現。
他們從人群縫隙裏走來,熱情又親切地和江成哲蘇鈴打起招呼。
他們之前雖然沒有見過面,但是因爲江棠西澤爾的緣故,神交已久。
這次見面也像是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三言兩語就拉近了關系,彼此相談甚歡。
這幕畫面落在很多人眼裏,都解讀出不同的意味。
比如對江棠未來的揣度。
又比如某些計劃的不得已落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