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兩年,在秋寒二十七歲的時候,他帶着新的作品再次角逐奧斯卡。
這一次他擊敗了所有對手,拿下最高金棕榈,用實力證明了在媒體前放的狠話不是妄言,現在真的将屬于他。
于是媒體、大衆乃至整個電影界都認爲秋寒崛起勢不可擋,也期待着他能攜帶新電影卷土重來。
沒想到秋寒拿下金棕榈就像是完成一樁心願,照例無視電影公司的招攬,再度潛水消失。
然後又是近五年時間沒有出現在媒體大衆面前,算算時間,今年的秋寒應該是三十二歲。
這年齡放在導演界也還是年輕到不能再年輕,而秋寒的傳奇經曆卻已經擁有了常人一生都無法觸及的精彩。
雖然五年的時間讓媒體大衆對秋寒這個名字的記憶再度模糊,但他的導演作品卻是亘古不變的烙印,永遠高懸在電影的金色殿堂。
江棠也是這樣看到的秋寒作品。
她看的第一部秋寒執導電影就是在戛納獲獎的作品。
之後因爲感興趣,她又陸續找來他的其他作品。
把時間往前倒推,能從電影裏明顯看出導演的成長軌迹。
第一部電影的青澀嘗試,到第二部電影的大膽運用,到第三部電影的技巧純熟。
隻靠三部電影,十年時間,秋寒就完成了無數導演夢寐以求的進階之路。
他是當之無愧的天才導演。
……
聽完江棠對秋寒作品的回憶,西澤爾有點氣悶郁結。
江棠看出來了:“你和他有不愉快?”
西澤爾沉默半晌:“我就是他這個舊天才被遺忘的時候,橫空崛起的新天才。”
江棠臉上浮現明顯的疑惑,西澤爾無奈,大緻講了兩人的恩怨經過。
原來在秋寒第二部電影上映之前,剛好是西澤爾在電影界橫空出世的時候。
西澤爾的存在從不是讓所有人都愉快的,他的突然崛起擠占到了競争者的生存空間,自然就有人對他眼紅向他下手。
于是,一些好萊塢的八卦小報就從幾年前的舊報紙裏翻出秋寒這麽一個人,還故意拿來跟西澤爾做比較。
兩人雖然一個是演員一個是導演,但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名字——天才。
西澤爾十九歲首次主演電影,提名奧斯卡影帝;
秋寒也是十九歲首次執導電影,提名奧斯卡最佳短片。
這樣的相似經曆,讓八卦小報把兩人放在一起比較不說,還故意胡編亂造兩個天才不和的故事:
什麽參加宴會,兩人當場争吵,秋寒憤然離開,臨走前大罵西澤爾;
什麽西澤爾在頒獎典禮遇見秋寒,看到位置在他旁邊,直接黑臉讓主辦方換位。
而這些故事的核心,都傾向于西澤爾惡意,他嚣張、狂妄、耍大牌、脾氣糟糕。
秋寒同是天才,卻因爲西澤爾對他的嫉妒,而屢屢針鋒相對。
故事編造得有鼻子有眼,事實卻是——
西澤爾根本懶得參加那些亂七八糟的宴會。
秋寒更直接,他在電影界早已銷聲匿迹、查無此人。
兩人連碰面的機會都沒有!更是從來都不認識!
這些八卦小報和背後的人,不過是在故意抹黑西澤爾!
按理來說這樣荒謬的故事,但凡看的人有點腦子都不會相信。
奈何小報寫得着實是吸引眼球,筆杆子犀利狗血,沖突不斷,矛盾升級,還有一層層的反轉,頗具某點大男主廢材打臉流小說的精髓。
就像狗血家庭倫理劇,觀衆知道腦殘也還是會追,這樣荒謬虛假的故事,讀者明知有問題也還是忍不住會看。
再加上西澤爾性格的确不好,不少人因此對假故事深信不疑,在當年鬧得沸沸揚揚。
謠言的熱度高峰,是秋寒帶着第二部作品殺進戛納,并且提名金棕榈。
而這時候,西澤爾剛剛在兩個多月前的奧斯卡影帝角逐裏落敗。
有記者采訪了秋寒,讓他回應和西澤爾的恩怨。
秋寒說:“西澤爾是誰?”
采訪視頻傳出之後,一時間熱議沸天。
西澤爾拿下影帝提名也宛如輸家,被八卦小報翻來覆去地嘲笑。
最後惹毛了西澤爾,直接告到八卦小報倒閉,背後的人也從此告别影壇。
可是這些謠言卻流傳下來,在經過幾次演變後,與起初的模樣差距越來越大,内容卻越發地深入人心,成了他所謂的過往“黑料”。
其實在戛納之後,西澤爾見過秋寒,就像八卦小報編造出來的情節那樣,兩人在酒會上遇見,西澤爾主動上去和秋寒打招呼。
因爲秋寒是被無辜牽扯進來的,所以西澤爾當時沒有遷怒于他,隻是抱着尋常的态度打算跟對方認識認識。
……免得再問出“西澤爾是誰”的話!
結果一照面,西澤爾才發現兩人就是天生不和。
西澤爾常常因爲心高氣傲、鋒芒畢露與他人不和。
而秋寒,竟然也常常因爲心高氣傲、鋒芒畢露而與他人不和!
他拒絕電影公司的橄榄枝,不是爲了閉關,而是覺得這群隻知道錢的傻缺不配理解他的電影!
所以他的電影從來都是自己全資,而他從長輩繼承的巨額遺産也完全夠他一直這樣任性下去!
——兩個氣場相似的人碰到一塊兒,會因爲無處不在的熟悉感而關系變好嗎?
西澤爾和秋寒兩個人用事實證明了:并不會。
他們的幾次見面,每次都對互相了解更深,但也每次都比以前更讨厭對方!
西澤爾:怎麽會有這種人!
秋寒:怎麽會有這種人!
……
聽完西澤爾的講述,江棠險些笑出聲。
“有點意外,我以爲你會喜歡他的性格,畢竟你這麽……”自戀。
遇上江棠之前,西澤爾連感情戲都不拍。
因爲他覺得沒有人能配得上自己,不論男女。
所以當他說讨厭性格類似的秋寒時,江棠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聽到江棠的疑惑後,西澤爾想也不想地反駁:
“誰會喜歡秋寒那麽臭屁的性格!”
話音剛落。
另一個男人的聲音在不遠處随之響起:
“好巧,我也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