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系……上……”
江棠聽見他好像在含糊嘀咕着什麽。
“你說什麽?”
江棠話音剛落,西澤爾就睜開了眼睛。
從他除了紅并無其他異樣的臉色看上去,似乎醉酒隻是個美妙的誤會。
直到他問出:“我們是在船上嗎?爲什麽地面搖晃得這麽厲害?”
衆人看着他凝重警惕的臉色:……
西澤爾迅速起身,沒再黏黏糊糊抱着江棠,而是一手将她護在身後。
随後努力穩住搖晃的身子,鄭重且一本正經地分析:“這船晃得這麽厲害肯定不正常!我們要趕快離開這裏!”
蘇鈴沒忍住,撲哧笑出聲。
旁邊的江成哲便也跟着笑出聲來。
“咳咳。”蘇鈴清了清嗓子,“希景,你幫棠棠把西澤爾送去客房……”
蘇鈴話還沒說完,西澤爾就注意到了她的存在,立刻瞪大眼睛。
“阿姨你也在這兒!這裏太危險了!我們趕快出去!”
他一邊護着江棠,一邊催促蘇鈴,不知道的還以爲在拍什麽災難大片。
蘇鈴捂嘴大笑起來,還沒忘記告訴他:“這裏沒有危險,是你喝醉了小西。”
西澤爾表情滞住,所有人都仿佛在他腦袋頂上看到緩緩冒出的問号。
随後他悄悄側身轉向江棠,趴在她耳邊,用自以爲很小聲其實所有人都能聽見的音量詢問:
“阿姨說的是真的嗎?我真的喝醉了?”
“她說的是真的,你真的醉了,西澤爾。”
笑意在江棠眼尾蕩開,她伸手去扶西澤爾,準備把他送去客房。
西澤爾緊跟着腳下一趔趄,要不是江棠眼疾手快穩住他,怕是已經滑到地上去。
他在江棠的幫助下勉力站穩之後,晃了晃腦袋,似乎稍微清醒了那麽一點點。
他嘴裏不住地喃喃着:“我喝醉了……喝醉了不能……”
江棠看他後面的話像是憋住了,就順着問下去:“不能什麽?”
西澤爾正色嚴肅道:“不能耍酒瘋,要安安靜靜地去睡覺。”
江棠有些訝異:“你還知道這個?”
西澤爾迅速換上得色:“當然。”而後迫不及待問她,“知道誰告訴我的嗎?”
江棠便随口問起:“誰?”
西澤爾揚起嘴角:“西澤爾·羅貝爾,他也叫郁西,你認識他嗎?”
江棠忽然明白什麽叫啞口無言。
又瞥見其他人忍俊不禁的臉色,她打算早點把西澤爾拖走。
要是他明天酒醒想起自己此時此刻的言行,怕是想死的心都有。
江棠決定維持住西澤爾的自尊心,也沒要江希景幫忙,拽上西澤爾就走。
西澤爾剛開始還比較聽話,跟着江棠的力道走出去幾步。
但他很快就停下來,開始變得不安分。
“等等!”他高聲喝止。
這聲又将其他人的視線吸引過來。
江棠耐着性子:“又怎麽了?”
西澤爾緊皺眉心,像是遇上什麽天大的難題。
可他遲遲不語,江棠隻得又問了一遍。
“你陪我一起睡……唔!”
江棠幹脆捂住他嘴。
而後她淡定朝其他人一笑,像是沒事人一樣将西澤爾拽走了。
在她靠攀岩鍛煉出來的臂力當前,西澤爾顯然沒有太大的反抗能力。
等他們離開後,飯廳的氣氛變得詭異許多。
江成哲欲言又止:“這個睡一起……”
他雖然覺得西澤爾爲人很不錯,但是這麽快就同床共枕是不是太早了?
江希景很贊同父親的說法:“當然不行!絕對不行!棠棠連大學都還沒畢業!”
接連用兩個否定,還都是最斬釘截鐵的語氣,可想而知江希景的反對情緒有多麽強烈。
沒想到家裏另外兩人卻并不和他們站在統一戰線,蘇鈴甚至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着江希景。
“你這孩子怎麽能比媽媽還要古闆?我都覺得無所謂,隻要做好措施就行呀。”
江成哲突然發出驚天動地的咳嗽聲,還在暗中不斷朝蘇鈴使眼色。
蘇鈴瞥他一眼。
“對我擠眉弄眼做什麽?孩子們從小就接受xing教育,對方面的認知又不弱,何況現在也都是三十或者奔三的人了,有什麽好避諱的?”
藝術家的性格就是這樣坦然而大膽,讓江成哲半個字都反駁不出來。
意外的是,江希羅也持有同樣态度。
“媽說得沒錯,爸、江希景,你們都太敏感了。”
江希景有些意外。
“我以爲我們态度一緻?”
他說的是在對待西澤爾這個問題上。
江希羅點點頭:“當然一緻,現在我是在支持棠棠。”
蘇鈴趁機附和點頭:“對!我們是支持棠棠的選擇!你們兩個老古董都閉嘴!”
江成哲、江希景的反對聲音徹底被打壓下去,連朵浪花都沒掀起來。
而此時,江棠剛把西澤爾拽進客房,正往床邊走去。
西澤爾的腳踝被絆了一下,整個人往前摔去,江棠也跟着被這力道帶着往前。
她本來是可以穩住的,卻擡眼看到西澤爾後腦勺對準的是床柱。
等她擡手擋了一下,自己就已經失去平衡摔在西澤爾身上。
江棠看起來瘦,其實緊貼着骨架的都是薄薄的肌肉。
加上那超過一米七的身高,她整個人的重量絕對輕不到哪兒去。
西澤爾跟被狠狠撞了下似的,低低悶哼出聲,随後緩緩睜開那雙眼睛。
曾有媒體說——
西澤爾擁有一雙世界上最美麗的眼睛,它藏匿着大海的深邃、星空的神秘、宇宙的浩瀚,還有最柔軟溫暖的輝光。
如果他用最缱绻深情的眼神牢牢望着一個人,那将無人能抵擋那雙眼睛的魅力,任誰都會在那深情眼裏敗下陣來,而且不論男女。
可惜的是,連愛情片都不接拍的西澤爾,沒有給過任何人這份殊榮,他是擁有舉世寶藏的國王,卻吝啬于讓人窺探他的珍藏,隻能隔着熒幕遙遠窺見冰山一角。
直到他遇見江棠。
他的吝啬蕩然無存,從此恨不得把所有珍寶都捧到江棠面前,渴求她的垂憐。
就像現在他看着江棠氤氲如霧的眼神,似是萬千話語都藏在裏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