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坐過山車什麽滋味,西澤爾領會得透透的。
百般滋味在心頭陳雜,最後化作一句:“原來你記得啊。”
明明該高興的,爲什麽他這語氣有種說不出的委屈?
好像在抱怨江棠冷落他,妥妥的閨怨小嬌夫。
西澤爾剛說完,立馬就後悔了,覺得這太損他的形象。
正想着該怎麽挽回呢,就見江棠發出疑惑的聲音。
“難道第一天是有什麽特别的規矩?”
西澤爾還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
下意識問了:“什麽第一天。”
江棠:“談戀愛。”
西澤爾徹底傻眼。
狂喜呼嘯而來将他淹沒,身體的每一根神經都在爲這三個字雀躍高歌。
以至于讓他在頭腦一片空白裏沉默着,沒能立馬回答江棠的問題。
江棠還以爲西澤爾的不說話是默認:“抱歉,以前我沒有經驗。”
不管是這個世界,還是以前世界,她的感情史都是一片空白。
就算答應和西澤爾“試一試”,她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始“試”。
所以昨天雖然心情不錯,但她也沒有大肆宣揚,或者立馬投入。
大腦已經冷靜太多年,早已不懂得陷入戀愛的狂熱是什麽感覺。
可能就是她的這份态度,讓西澤爾感覺冷落,還很傷心,
江棠充滿歉意,便試着邀請西澤爾加入她從來習慣獨自的晨練。
“正好我要去健身房,你要和我一起嗎?”
等西澤爾的理智總算回來,面對的就是他根本無法拒絕的邀請。
他還能說不去嗎,當然是好啊好啊。
“等等!我去換衣服!”
西澤爾二話不說就往房間裏鑽。
江棠也不急,站在走廊剛摸出手機。
結果西澤爾的房門剛關上又重新打開。
他站在門後,灼灼地望着江棠:“要不要……進來等我?”
江棠沒想太多,很自然地答應,手機揣回去,擡腳就進了西澤爾的房間。
她的房間跟西澤爾的房間是隔壁,都是酒店最好的套房,配備客廳卧室。
西澤爾換衣服當然是在卧室裏面換,而江棠就坐在客廳沙發上等他。
西澤爾卷起衣服下擺時,目光不受控制地飛向那緊閉的卧室門闆。
字正腔圓的主播聲音依稀傳來,應該是江棠在等他的時候打開了電視在看早間新聞,這些動靜無不向西澤爾宣告這房間裏江棠的存在。
在酒店走廊和在客廳,都是隔着一層門闆,那兩者帶來的感覺完全不同,後者毫無疑問拉近了他們的關系,隐秘彰顯他們的親近。
這是跟以前不一樣的親近,也是跟以前完全不同的身份,現在他們是在談戀愛,江棠是他的女朋友,而他是江棠的男朋友。
不斷胡思亂想着的西澤爾,換衣服的手開始變慢,兩頰更是滾燙。
他甚至開始猶豫,要不要去洗把臉,冷靜他燥熱的大腦。
這是熬夜的副作用吧,一定是的。
暫時壓下澎湃的西澤爾,以最快速度換完衣服。
江棠關掉電視起身:“好了嗎?那就走吧?”
西澤爾走過去:“你這身運動服很漂亮,特别襯你的膚色。”
說着眼睛睜大,恨不得把“瘋狂暗示”四個字寫在臉上。
江棠卻以爲是普通的誇獎,點頭說了聲謝謝。
完全get不到西澤爾隐晦的點。
西澤爾有些挫敗。
難道江棠沒看出來,他的運動服顔色和她的一模一樣嗎?四舍五入這就是情侶運動服啊!
而且他自己收拾的行李箱,帶的唯一一套運動服就恰好和江棠的顔色相同,這難道不是他們的特有默契?
不過西澤爾的心情低落,在邁出房門後,很快又蕩然無存。
他發現情侶裝這種東西本來就是給外人看的,隻要在别人眼裏是一對就好了!
他的情緒再次注入亢奮,一直維持到晨練結束。
哪怕健身裏的江棠基本沒空管他,兩人全程交談也等于零,和他想的親密無間的情侶晨練相差甚遠……他也照樣高興!還覺得江棠認真專注的樣子好看到舉世無雙!
等晨練結束,又做了一套拉伸舒展肌肉,時間已經到了七點。
江棠因爲西澤爾耽擱了一些時間,回房間換衣服再下來怕是來不及,便幹脆提議吃完早餐再回房間。
西澤爾自然沒有意義,他巴不得跟江棠一直穿這套“情侶運動服”到天荒地老,全世界人民都知道才好!
踏進酒店餐廳所在樓層,不少制作組成員都已經起了,林拂他們幾個也在,都是要趕早上飛機去機場的。
西澤爾從邁進這層樓開始,下巴就不自覺揚起來,臉上明明白白寫着“快看我”。
江棠渾然不知他的小算盤,徑直尋到林拂他們那一桌過去。
宋山明也在這一桌,看到兩人都穿着運動服,笑呵呵地問:“剛從健身房過來?”
西澤爾:……這不是重點。
江棠點頭,拉開椅子坐下。
西澤爾趕緊挨着江棠落座。
兩人間的那種不同尋常,同桌的除了林拂,也有人琢磨出味兒了。
唯獨宋山明遲鈍得很,半點看不出他在創作裏的敏感和通透。
他先是感歎江棠勤耕不辍的晨練好習慣,誇完又問西澤爾:
“你們身上這同款運動服是哪個品牌的爆款?真好看,我也想買兩件來穿穿!”
衣架子就是衣架子,兩個衣架子并肩的作用就是無敵的廣告效應,連宋山明都自動忽略掉彼此在身材氣質上的巨大差異,爲同款運動服心動種草。
江棠還挺友善地說了品牌名,讓宋山明一口應下說回頭就買。
西澤爾氣到牙根發癢。
而同桌的另外幾人快要忍不住偷笑。
大家心照不宣地交換眼神過後,又很快把笑給壓下去,當作無事發生繼續吃飯。
于是西澤爾就發現,一直到回房間,都沒有人看出來他和江棠穿的是同款情侶服,更沒有半個人問一句“你們在交往嗎”。
……心氣不順。
“怎麽了?”江棠突然問他,大概是看出他心情不好。
西澤爾哪裏好意思說出來,隻能一語帶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