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忙碌工作，西澤爾回家的一路，卻完全沒覺得疲憊。
光是想想江棠在家裏等他，西澤爾就跟渾身打了雞血似的！激昂亢奮！
司機剛剛把車在主樓前停穩，西澤爾便迫不期待推開車門跳下來。
動靜驚險，差點兒沒讓一把年紀的路易沖上去扶他。
不過西澤爾身手矯健，倒也不會輕易傷到。
“江棠呢？”
路易嘴邊不由得多出無奈的淺淡笑意。
“在客廳。”
西澤爾當即跟陣風似的沖出去，沒兩步便一頭撞進客廳。
這個時候，西澤爾還不知道江棠的試鏡結果，或者說今天他還沒有時間去了解。
“江棠！今天試鏡還順利嗎？”
西澤爾幾乎是信心滿滿，像是已經預見到江棠未來與他一起演電影的場景。
結果，江棠隻是朝他輕輕搖頭。
西澤爾如遭雷擊。
最期待的失望落空是什麽感覺，就是他現在的感覺。
“爲什麽！”他脫口而出。
“也許就是不合适。”江棠避重就輕道。
她也不打算在西澤爾面前談論她的猜測。
可是西澤爾又哪裏是那麽容易善罷甘休的人，他現在隻覺得包括安德森在内的所有試鏡官全部腦子壞掉了！
西澤爾怒氣驟生，隻是爲了不讓江棠看出來後傷心，掩飾得夠好罷了。
在他看來，江棠就是這世界上最優秀的演員之一。
這不是什麽的粉絲濾鏡。
而是他的眼神犀利，能夠看出江棠未來的潛力。
他親眼看過江棠的戲，看她的眼神，就跟當年那些影評人看他似的。
所以，就算江棠事先拒絕掉西澤爾的幫忙，西澤爾也是絲毫不着急的，并從那份試鏡名單裏判斷，江棠會是勝算最大的人。
今天他整天都心情好，萬萬沒想到那群家夥會分不清砂礫和珍珠！
他們怎麽能拒絕掉江棠這個最好人選，去選擇其他不如她的演員呢！
要不是還保存着最後的理智，西澤爾應該已經在打電話質問安德森的路上。
這時候。
江棠還沒注意到西澤爾緩慢積攢的怒氣值，還在跟他說另外一件事。
“剛剛安德森導演給我打來電話，說是想要幫我。”
江棠随後把安德森的話，朝着西澤爾娓娓道來。
安德森導演的目的是爲了彌補江棠，于是幹脆給出她兩個選擇。
第一個，就是在這部電影裏面，給她一個分量重、夠讨喜的配角。
安德森導演還向她保證，電影上映後，這個角色絕對能夠成爲江棠立足好萊塢的資本。
這已經是很多演員求之不得的機會，畢竟在安德森導演的電影裏，奧斯卡影帝影後當配角也不是什麽稀罕的事。
光這點來看，安德森導演的提攜已經很有誠意。
但是在此之外，安德森導演還給了江棠第二個選擇。
那就是介紹她給另一位安德森相熟的導演，同樣是女主角，也是試鏡機會。不同于安德森導演的身不由己，隻要江棠通過試鏡，得到那位導演的青睐，那部電影的女主角就是闆上釘釘的事。
不過，安德森導演話裏并沒有點出那位相熟的導演是誰。
乍一聽，第二條遠遜于第一條。
比起還需要費力氣去争取一部連導演都不知道的陌生電影，還是擺在面前的香甜餡餅更加好吃，普通人一般都能輕松作出判斷。
但江棠不是普通人。
她選了第二條。
比起已知的安穩，她更喜歡未知的挑戰。
聽完江棠的話，西澤爾也是不意外她的選擇。
另外，他更敏銳地察覺到一件事情。
“安德森爲什麽要突然這樣彌補你？難道是因爲試鏡的事，他對你有愧疚？”
好歹合作過兩次，私底下關系交往也不錯，西澤爾可太知道安德森的性格。
如果不是因爲心存愧疚，他是不可能莫名其妙對江棠這麽好的。
意識到這點，西澤爾快要忍不住怒意。
“他們是奪走了原本屬于你的機會？”
聽到西澤爾上揚的語氣，江棠隻是微微一笑。
“西澤爾，強扭的瓜不甜。”
“不扭下來怎麽知道甜不甜！”西澤爾有些氣，說完又覺得他的語氣不好，“抱歉，我不是在朝你發脾氣。”
江棠搖搖頭表示不在意。
西澤爾心裏是真的堵得慌。
但他也不想因爲自己，過分影響江棠的情緒。
就這麽突然落選，江棠應該已經很難過了，難道還要繼續聽他發牢騷，去分擔他的情緒嗎？
西澤爾不想，隻能扭着性子，幹巴巴地安慰江棠，說：“沒關系，就算錯過這個機會，以後還有更多機會等着你。就像安德森說要給你介紹的試鏡，如果拿不出手，他肯定不會随便開口，你倒是真的可以試試……”
事情已經發生，也就隻能這樣接受……才怪！
西澤爾從來不懂忍氣吞聲四個字怎麽寫！
當着江棠的面，他表現得夠好，豁達通透、心胸寬廣。
等江棠上樓去休息，西澤爾扭頭就給卡爾打電話，沉着臉要求卡爾調查這件事的具體緣由。
可憐的卡爾，好不容易有點休息時間，又被西澤爾揪出來加班。
不過，可憐歸可憐，工作效率還是很高。
卡爾身在VVA，與衆多電影公司都有長期合作，要打聽一下根本不是什麽費盡的事情。
當晚，西澤爾就搞明白是誰在背後搗鬼，攪黃了江棠的勝利。
鮑勃這個家夥！
*
又是美好的清晨。
想着安德森新片那艘巨輪終于要開始遠航，鮑勃就止不住的興奮。
他從一大早就心情很好，哼着歌，開着車，一路直抵公司。
還不忘全程友好地跟下屬們打招呼，盡顯完美上司風範。
來到辦公室外，鮑勃沒有注意到秘書扭曲古怪的神情，徑直扭開門把手。
門正對的沙發椅上，西澤爾随之擡起眼。
漠然遙遠，就像是神祗，不可犯，不可欺。
饒是鮑勃身居高位，也不敢說在西澤爾面前可以造次。
站得越高，越能明白西澤爾背後那片遮天蔽日的陰影的意義。
西澤爾笑得冰冷。
“早安，鮑勃。”
咚。
門被風關上。
(本章完)